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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周知意知道, 她是要帶去給齊青的。 齊青和周明溫當年是因為性格不合才離的婚,徐碧君仍將她當作家人。 周四晚上, 周知意又無意中聽到姜蘭跟蔚思說, 這周末花店打烊,不用過來上班。 可他們在做這些、說這些時, 只要一看到周知意,就會停下,戛然而止的對話, 欲蓋彌彰地粉飾著太平。 他們都在顧忌周知意的感受, 這讓周知意更加難受。 周五早上,周知意睜開眼睛去摸手機,手機上彈出一條天氣推送,溫馨提醒她:南城未來三天有持續(xù)降雨, 請記得攜帶雨具, 出行注意安全。 周知意把手機屏幕往床上一蓋,閉上了眼睛。 周向宸去世那天,全國大面積降雨, 南城的雷暴雨導致護城河水幾乎倒灌出來。 驚雷斬斷了海寧高速上的一個路牌, 雨勢盛大, 連綿不斷,水汽如霧氣纏繞,視野里一片迷蒙。路牌毫無預兆地被斬斷砸在眼前, 周向宸不得不緊急變道,一輛拉運水泥的貨車剎車不及從后面撞上來,擠著他的車,追尾了前方的客車,車頭被擠扁了,周向宸被緊急送往醫(yī)院,沒搶救過來。 周知意那天在做什么來著?她不太想得起來了。 想起那天,只覺得很空,腦子里空,心里也空,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虛浮。 她從小就有格式化記憶的“特異功能”。 因為這場被動的回憶,周知意起晚了半個小時,被陳宴從外面敲了窗戶。 “起來了,別敲了!” 她沒好氣地蹦起來,拉開窗戶對他橫眉豎眼地磨牙,快速洗漱完,拽了書包就往外走。 陳宴叫她:“早飯。” “不吃。” 陳宴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吃完早飯我送你?!?/br> “有腿?!?/br> 周知意頭也不回,走得飛快,連后腦勺都寫著氣不順。 “這孩子就這樣,越到冬天起床氣越大?!毙毂叹f。 陳宴淡淡應了聲,無聲捏著指骨,唇角抿得筆直。 視線低垂著看著手機,周知意給他發(fā)了條微信:【陳宴,可以把MP3還給我嗎?】 她看上去風風火火,沒心沒肺,其實什么都知道。 …… 晚上放學回到家,周知意看到桌面上多出一個MP3,和她兜里這個一模一樣。 她輕輕摩挲著,拿到臺燈下,看到MP3側面一條淡淡的劃痕。 是周向宸以前送她的那只,陳宴還回來了。 周知意抬手按了按開機鍵,屏幕一片漆黑,沒有反應。 她坐下來,長按,還是沒有反應。 她笑了笑,輕聲嘀咕:“收到請回答?!?/br> 可是眼前這個冰冷的小機器卻始終沒有回應。 就像周向宸,再也不可能收到,再也不會回應。 周知意有一個漂亮的琉璃罐,里面放著她從小到大的寶物。 小時候玩過的玻璃珠,集過的游戲卡,mama給買的蝴蝶結項鏈,爸爸給買過的凱蒂貓電子手表…… 她把MP3擦拭干凈,放進了琉璃罐子里,再次把罐子埋進衣柜深處,那個看不見的角落里。 — 周六依舊要補課。 周知意像往常一樣吃完早餐,笑吟吟地對徐碧君擺擺手,“奶奶我上學去啦!” “欸,去吧。好好聽課?!毙毂叹杂种沟囟谒?/br> 周知意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手機被她丟在枕頭下,無聲地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齊青一遍遍地給她撥打著電話。 短信列表里,齊青昨晚的那條信息上還顯示著未讀,她說:“我?guī)湍愫湍棠逃喠酥芰砩系臋C票,mama明晚去接你們?!?/br> 中午放學,徐碧君幫周知意把手機帶到了花店。 “你mama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要不要給她回一個?” 周知意“哦”了聲,接過手機,打開后門走進后巷里。 她蹲在石墩子邊玩了會小游戲,凍得手腳冰冷,才收起手機慢悠悠地回到店里。 照常吃飯,看書。 等再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蔚思和丁以南不知什么時候偷偷撤了,陳宴正斂眉坐在她對面。 見她抬頭,陳宴敲了敲桌子,“回神了?” “誰走神了?我是看書看到忘我了?!敝苤獍衙媲爸环艘豁摰臍v史課本合上。 陳宴凝眸望著她,好半晌,才清了清嗓子道:“奶奶在下面等你?!?/br> 周知意收了書本下樓,徐碧君正坐在沙發(fā)上,一看到她便起身,“依依,奶奶跟你們老師請過假了,下午別去上課了,我們回家收拾收拾,得提前去機場?!?/br> “去機場做什么?”周知意明知故問。 “你mama沒跟你說嗎?”徐碧君說:“她買了晚上的票,我們……去看你哥?!?/br> 周知意別開視線,抿了抿唇。 “我不去,我還要上課。” 她幾不可聞地呢喃道:“反正去了,也看不見?!?/br> 她捏著歷史書,站在店門口,冬日的空氣凜冽,她的背影纖薄執(zhí)拗,在木地板上投下淺淺的影子。 “你這孩子……”徐碧君張了張嘴巴,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不想去就不去吧?!?/br> ****** 周知意照常去上了課。 她知道,陳宴也會回海市,有陳宴陪著徐碧君,她很放心。 一整個下午,她都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晚飯也忘了吃,埋頭做各科老師發(fā)下來的試卷。 晚自習放學,丁以南和蔚思出現(xiàn)在她的班級門口。 “一姐,去吃宵夜!”丁以南眉開眼笑。 “胖丁今天大出血,要請客。”蔚思過來挽住她的胳膊,“你今天晚上住我家吧?” “沒事?!敝苤馑λ︻^發(fā),“我一個人住沒關系的,我不怕?!?/br> 吃完宵夜,周知意拒絕了蔚思的挽留,獨自回家。 拐過彎,遠遠地就看到家門前的那盞燈亮著,豆黃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天幕。 她回到家,將燈關上,將門鎖好,去浴室洗澡,等吹完頭發(fā)再出來時,發(fā)現(xiàn)后院里有幽幽亮光。 小偷? 還是陳宴? 周知意猶豫片刻,在院子里找了個木棍,背在身后,悄無聲息地朝后院走。 隱隱約約聽到有吱呀吱呀的聲響,難不成真的有小偷?在撬門?翻墻進來的? 周知意腦子里一瞬間涌入無數(shù)個念頭,她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機,深吸口氣,走進院子。 吱呀吱呀的聲音更清晰了,院子開著燈,伴隨著聲響,地上有個大大的影子忽前忽后地飄動著——丁以南這個靈活的胖子正一臉滿足地在廊檐下面蕩秋千。 “……” 周知意拳頭硬了,手里的棍子更硬了。 她忍住一棍子把他頭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