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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亦然。 他的愛來得比她晚,卻像慢性中毒,滲入血液。 七年,他全身的細胞都被換了一遍,卻將愛她刻入骨骼。 …… 周知意嗚咽著,勾住他的脖頸。 溫熱的眼淚一顆一顆落入他頸窩,像是guntang的火星,灼得他胸口刺疼。 “阿宴,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你應該早點來找我的……” 她的聲音滿是委屈,斷斷續(xù)續(xù)。 陳宴抱緊懷里的人,像曾經(jīng)很多次在夢中。 “對不起,是我不好?!?/br> 他的唇微微干燥,吻掉她臉頰上的淚。 “別哭。” 不知過了多久,周知意終于在他懷里安靜下來,似乎把所有的委屈和遺憾都發(fā)泄完了。 陳宴撫著她的背,安慰小孩似的:“找了好久才找到24小時超市,給你買了卸妝水和換洗內(nèi)衣,先去洗漱?” 周知意摟著他窄勁的腰身,一動不動。 他又勸:“哭了半天,眼睛要花成熊貓了?!?/br> “不會?!敝苤獠仍谒_背上,聲音還有些甕甕的:“我買的都是最好的化妝品,防水效果很好?!?/br> 陳宴:“……” 最終還是陳宴抱她去洗澡。 周知意勾著他的脖子,腳趾一晃一晃的,直到聽到陳宴那句“還疼不疼?” 她搖頭,旖旎的畫面在回憶里閃現(xiàn)。 陳宴:“我買了藥,洗完澡再涂?!?/br> 周知意盯著他耳后的一點淡紅:“你幫我涂嗎?” “嗯……” 黎明將至,周知意躺在床上。 陳宴從背后抱著她,她的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兩人絮絮低語。 快要睡著之際,陳宴忽然說:“那晚在酒吧,你離開沒多久我就走了,沒有和別的女人喝酒,更沒有亂來?!?/br> “以前也沒有?!?/br> 周知意混亂的神思被他拉回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你說過,戀人之間要有不用去要求的坦誠和不需要解釋的信任?!?/br> 陳宴溫聲:“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以后我會努力。” “不用了。”周知意轉(zhuǎn)身擁抱住他:“你不用刻意解釋?!?/br> “我都相信你?!?/br> ****** 陽歷六月底,是這年的端午節(jié)。 周知意和陳宴回到寧弋過節(jié)。 徐碧君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場,和周明溫一起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四人圍坐餐桌落座,徐碧君渾濁的眼睛笑出光亮,皺紋順著眼角溫柔蔓開:“我們一家人終于又聚齊了?!?/br> 四個人,五把椅子,空出來的那個位置擺了副碗筷。 那是留給周向宸的。 …… 周知意帶陳宴去了寧弋大學。 盛夏,驕陽似火,濃蔭如蓋,陽光熾烈鋪灑一地。 兩人牽著手,在樹蔭下的校道上慢慢走過,從圖書館到cao場,從cao場到宿舍,沿著陳宴當年漫無目的走過的痕跡,重走一遍。 填補了他左手邊的空缺。 當天晚上,舒月靈約周知意見面。 約定的地點在一家風格文藝的清吧,周知意到時,舒月靈已經(jīng)等在那里。 舒月靈選了一個視野較好的卡座,能清楚看到臺上演唱的樂隊。 她們各點一杯雞尾酒。 “落日黃昏,味道不錯,嘗嘗?!笔嬖蚂`笑著看她。 周知意抿了口酒,口感偏甜,酒精味很淡,更像杯果飲。 她說:“挺好喝的。” 舒月靈垂眼喝了口:“我第一次來這家酒吧,喝的就是這個。” 周向宸幫她點的。 兩人安靜地看著舞臺,聽樂隊演唱。 周知意猜到舒月靈有話想和她說,但對方不開口,她也就不問。 一曲結(jié)束,舒月靈轉(zhuǎn)眸看過來:“看到你和陳宴現(xiàn)在這樣,真替你們開心?!?/br> 周知意眼睛彎了彎:“也要多謝你當時勸我?!?/br> “我哪有什么功勞,你只是遵循了內(nèi)心的選擇。” 舒月靈斂了笑,臉上現(xiàn)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沉默幾秒,她終于開口:“知意,我要訂婚了?!?/br> 周知意微微一怔,隨即笑了:“恭喜啊。紀航哥和你很般配,祝你們幸福?!?/br> 說心里完全沒感覺是假的,周知意既為舒月靈開心,也不可不免地隱隱落寞。 可這一切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不是么? “我這幾天總是夢到向宸。”舒月靈手指撫過杯壁,沒抬眼。 “我夢到他跟我道別?!?/br> 周知意心口像被人緊緊攥了下,她沒說話。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她緩聲道:“哥哥會替你開心的。” 舒月靈:“我想也是,他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br> 溫柔到后來的很多年,她的眼里都再看不進任何人。 臺上的男生在唱一首輕緩的民謠。 舒月靈笑了笑:“我第一次來這家酒吧就是和向宸一起。大一暑假,他從海市跑來,向我表白?!?/br> 周知意:“你當時答應了嗎?” “我那時候任性地很,心里明明開心地不行,卻非要給他制造點波折?!?/br> 當時的場景清晰如昨。 面前的少年眉目俊朗,耳根不動聲色地紅了一片。 她指著臺上的駐唱,笑盈盈地給他出難題:“你去臺上替他唱接下來的那首歌,唱完我就答應你?!?/br> 她知道他不愛出風頭,卻偏偏要難為他一番。 好像只有這樣,才足以證明他的喜歡。 沒想到他只是輕輕一笑,就答應了。 上臺之前,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言為定,不許耍賴?!?/br> 白衣少年坐在臺上,仿佛全世界的光亮都籠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卻只在她身上。 …… 臺上音樂停止,駐唱對著話筒開口。 “下面這首歌,送給九號桌的舒女士,祝她平安順遂,一生幸福?!?/br> “?!?/br> 周知意對駐唱道謝,從臺側(cè)回到位置上。 吉他聲起,她側(cè)眸看向舒月靈。 女人捧著酒杯的指尖輕顫,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臺上。 今晚的駐唱穿了件白襯衫,年輕清俊,笑起來溫柔,讓她有一瞬的恍然。 她怔怔望著舞臺,眼里有遺憾,有釋然,亦有無處寄托的哀思。 她的少年,清俊溫柔,陽光和煦,在她心里落下一場永不停歇的春雨。 他曾淺笑低吟,為她唱著那首。 可惜,后來的他們,沒有后來。 ……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 我要放下你,往前走了啊。 ****** “哥哥他一定會開心的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