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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見不得人的陳年舊事,已經(jīng)隨著時光埋在了地底下,旁人早就無從得知了。“你可以試著問問你家小妖姬,”X想的很簡單,“他當時七歲,應該早就記事了?!?/br>然而開什么玩笑呢。江時根本舍不得去碰他的傷疤,那些被他藏的很好的丑陋真相,即使鮮血淋漓,只要他不說,江時也愿意當做不知道。所以他寧愿多花一點時間自己查。露臺一片寂靜,江時定定地看著不遠處樹影婆娑,想到了另一件事。“你能確定嗎?他母親的那場車禍,真的是意外?”X:“……???”不是吧,豪門恩怨爭斗都是這么可怕的嗎?X沒有經(jīng)歷過復雜的原生家庭環(huán)境,所以吊兒郎當混不吝,一看就是正常家里養(yǎng)出來的孩子,所以看什么都簡單。不像江時,從深溝沼澤爬出來的可怕怪物,他信奉的是人性本惡,甚至早就習慣了以最惡毒的思想去揣測每一個人。X在那邊試探:“……我再查查?”江時還沒開口,身后突然傳來響聲,“時哥?”一聽是謝容浩的聲音。江時掛了電話轉(zhuǎn)身,謝容浩正好從明亮的地方走過來,身后還跟著亦步亦趨的陸閆。江時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如常,除了漆黑的眸子還微微泛著冷光,幾乎看不到情緒曾大幅起伏的蹤影了。秦隱跟他本來就是發(fā)小,能在這兒碰到他還真沒什么好意外。江時笑笑:“我躲這兒都能被你抓到?!?/br>謝容浩嘿嘿笑了兩聲:“宋哥剛給我發(fā)了信息,怕你一個人待著無聊,讓我過來陪你?!?/br>江時低低懶懶地嗯了一聲,視線越過他落在了陸閆身上:“有煙嗎?”陸閆面露難色,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道:“……有?!?/br>說完,謝容浩就見自家寶貝兒從兜里摸出一個煙盒,給江時遞了一根煙。謝容浩不可置信:“不對啊,你不是說在戒煙了嗎?”“……”陸閆別開眼,做最后無謂的掙扎,“我就聞聞,不吸。”不過短短幾分鐘,謝容浩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變了幾次。謝容浩驚呆:“……你真當我傻?”還就聞聞,這跟渣男語錄“我就蹭|蹭不進去”有什么區(qū)別?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江時適時地出聲:“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抽煙?!?/br>聽聽他這輕飄飄的語氣,還真沒聽出有半分歉疚的意思。謝容浩看著江時熟練的點煙姿勢,愣了好久。眼前這個人看著比他還小還乖,突然一變還真挺有點不習慣。江時吐了一個煙圈兒,才叫他:“謝哥。”“嗯?”江時緩緩一笑,狀若無意道:“有件事挺好奇的,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問你,你為什么叫他宋哥?”“他讓我叫的啊,他以前特別不喜歡別人叫他秦隱,剛開始的時候我老記不住,一叫錯他就生氣,我倆小時候沒少因為這個打過架,慢慢的就叫習慣了?!?/br>江時:“你知道他為什么不喜歡嗎?”“不知道,”謝容浩尋思著,“可能是嫌這個名字不好聽?”江時扯了扯嘴角,明晃晃地嫌棄:“……我就知道,問你也白問?!?/br>謝容浩撇了撇嘴:“你不知道,我宋哥以前脾氣可好可懂事了,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你懂吧?”“但是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嚷嚷著想改名,提一次被秦叔叔打一次,后來就不敢提了?!?/br>謝容浩在認識他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是一個精致漂亮的小王子。明明小臉稚嫩,行為姿態(tài)擺的卻像一個小大人,說話做事一板一眼,進退有禮。獨獨有一點,他像是極不喜歡自己的名字,這是謝容浩年少時光的記憶里,對方唯一表現(xiàn)出來的叛逆。起初,他總是在別人跟他說話的時候認真糾正每一個人,說他不叫秦隱。他甚至執(zhí)拗地一筆一畫地在自己習字本的封面、小試卷上工工整整地寫下另一個名字。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肯耐下心來認真聽他說,所有人都在叫他,六少爺。后來,他就沒再說了。江時的嗓音突然啞了幾分:“他說他叫什么?”“?。俊?/br>江時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他想把名字改成什么?”“宋灼,”謝容浩聳了聳肩,“你說這也不能怪秦叔叔吧,連姓都改了,秦家肯答應才怪?!?/br>去你媽的秦家。江時想,他一定是希望謝容浩能替他記得,不然,這世上就沒有人知道還有過宋灼這個人了。秦隱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樓梯下到一半正好碰到準備回房休息的貴婦人。隔著兩三層臺階,秦隱停了下來:“秦夫人?!?/br>秦隱叫了她十六年的媽,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秦夫人。比起老爺子的怒不可遏,她的聲音更顯平和,聽不出喜怒:“你終于舍得跟我們撕破臉了?!?/br>秦隱平靜地回視:“如果早知道?!?/br>他只說了五個字,卻在那一瞬間,她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碎掉了,不再無懈可擊。秦夫人神情恍惚,她喃喃:“怪不得……”秦隱輕輕一嗤,徑直越過她下了樓。露臺,三個人正聚在一起玩手游,謝容浩最先看到他,叫了一聲:“宋哥。”秦隱拍了拍他的肩:“謝了。”就是這么巧,正好一局結束,秦隱看著江時收了手機,笑了一下:“江小時,我們回家?!?/br>江時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他。秦隱面色鎮(zhèn)定,他在下來之前已經(jīng)拿鏡子看過,砸出來的紅印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被他這么一盯,就,還是緊張。“江小時?”許久,江時倏地一笑:“好,回家?!?/br>秦隱第二天就收到了老爺子病危的消息。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