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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了,廚房的設(shè)計也跟他們的舊居是一樣的,阮卿知道夏明之多半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但是夏明之識趣不問,他也就裝聾作啞。阮卿在浴室里洗漱,他對著鏡子看了許久。他在國外的那段日子也總看著鏡子,看著鏡子里蒼白虛浮的自己,輕聲說服自己,接受夏明之不愛自己的事實。可剛剛夏明之卻和他表白了,說他愛他,一直愛他。阮卿將額頭輕輕抵在冰冷的鏡子上,覺得自己昨天大概也是瘋了才會對夏明之承人自己喜歡他,一直,一直都在等他。他表面上裝的再過鎮(zhèn)定,再過云淡風(fēng)輕,昨天聽見夏明之親口說想他,心里頭還是引起了山崩海嘯。阮卿想到這里,又關(guān)上門,點開了韓祁傳給他的視頻。嘈雜的背景和夏明之的聲音一起從視頻里傳出來,叫著他的名字,“阮阮”。阮卿凝視著屏幕上夏明之的臉,他深愛過的,年輕俊朗的臉,在昏暗的酒吧里面,流露出心碎欲裂的味道。阮卿看了好幾遍,才把視頻關(guān)上。他在鏡子前,解開了自己手上一直沒取下來的手表,露出了那只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你早飯做的什么?”阮卿走進廚房里問道。夏明之指了指旁邊,“你冰箱里的食材實在有點少,做了幾個雞蛋卷,拌了個涼菜,粥馬上就好?!?/br>阮卿湊過頭去,直接拿了一個雞蛋卷吃起來,雞蛋餅帶著股奶香味,里面卷著火腿丁和蔬菜,阮卿腮幫子鼓鼓的,像個小倉鼠,聲音含含糊糊地夸,“好吃。”夏明之笑起來,卻看見他手腕上的紋身。“這是什么?”夏明之的笑容淡了下去,露出一點疑慮的表情。“是之前做的紋身,”阮卿也沒遮掩,神色自然,“朋友幫我選的圖案,但是一直不太習(xí)慣露出來?!?/br>夏明之看了幾眼那個紋身,黑色與靛藍的蝴蝶,阮卿翻過背面給他看,白皙的手腕背面紋著還沒開放的花苞。夏明之沒再多問什么,阮卿幫他把早餐的盤子端出去。夏明之守著鍋里快煮好的粥,想起自己和蘭無為的談話。如今阮卿的手表摘下來了,露出來的并非傷疤,而是紋身。但夏明之的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下,卻總覺得這個紋身,在阮卿剛回國那陣子,他們見面的時候,也許是沒有的。腕表的邊緣干干凈凈,一點黑色的蝴蝶翅膀都看不見。夏明之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在餐桌上坐好的阮卿,溫暖的晨光里,阮卿漂亮得像一幅畫,卻也像冷得像一個謎。-阮卿沒把夏明之說的再追求他一次當回事。他也不是十八九歲盲目陷入熱戀的少年了,夏明之也脫離了當年張揚跋扈的年紀,所謂喜歡與愛,也不過是你說一句在一起好嗎,我回答一句好,就算成立。但連著一星期,阮卿都在公司樓下發(fā)現(xiàn)掐著點等他下班的夏明之。夏明之也不傻,他沒有拿對待十八歲的阮卿的那些手腕,來討好如今的阮卿。他知道如今的阮卿,比起浪漫的玫瑰與煙火,也許更愛細水長流的溫情。阮卿坐上夏明之車的時候,心里也在微微嘆氣,覺得自己真是被夏明之給吃死了。“你上次的專訪加班加點地放在了這期,你要看看嗎?”阮卿把雜志遞給夏明之,“還挺帥的?!?/br>里頭有一頁是夏明之的照片,夏明之興致不高,淡淡地看著鏡頭,眼睛在陽光下接近于琥珀色,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味道。然而阮卿在辦公室里停止不止一個人對著雜志小聲說“好帥”,然后湊在一起偷偷講夏明之的八卦。夏明之自己卻對這個沒什么興趣,要不是為了阮卿,他才不會接受這些采訪。但是只要是阮卿開口,夏明之想,別說是采訪了,綜藝節(jié)目裸奔他估計都做得出。“你最近都光顧著來找我了,你的編輯不要發(fā)瘋嗎?難得遇上個不拖稿的優(yōu)質(zhì)作家,現(xiàn)在卻天天不務(wù)正業(yè)?!比钋湫χ蛉に?。“早就跟編輯請假了,還是追老婆比較要緊?!毕拿髦f道。他趁著紅燈,側(cè)頭看阮卿,他那天看見了阮卿的客廳里放著他的書,后來發(fā)現(xiàn)阮卿的書架上,也擺滿了他這些年的所有作品。“你是不是在國外,也一直關(guān)注我的消息?”夏明之偷偷勾住阮卿的小手指,聲音含含糊糊的,透著一點撒嬌的意味。他知道阮卿吃他這一套,喜歡看他一貫強勢的外表下,偶爾只對阮卿一個人露出孩子氣。阮卿的小手指頭被夏明之勾著,心也軟了一點,反正夏明之知道的已經(jīng)夠多了,也懶得遮掩,破罐子破摔地回答了一聲,“是。關(guān)注過?!?/br>夏明之心里一喜,還想說點什么,阮卿卻把手指收了回去,催他,“好好開車。”紅燈已經(jīng)變綠了。夏明之心里蠻不講理地責(zé)怪這紅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說變就變,嘴角卻滿足地勾了起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夏明之又道,“我有一回走在你念過的大學(xué)里面,正好遇見教過你的老師,聊了幾句,聽說他那里也有你畫過的一幅畫……”夏明之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厚臉皮。“就死皮賴臉跟人回家,要了過來?!?/br>阮卿還真沒想到夏明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點無語。“你還真是……”阮卿無奈地笑了下,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可他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心里頭卻不合時宜地想,分手后連他贈予他人的一幅畫都索要,可是當年夏明之毫不猶豫地把他扔在冰冷的地上,又是為什么呢?他到底要相信哪一個夏明之呢?阮卿嘴角還是帶著笑,落日的余暉落在他的臉上,把睫毛染成了金色。-晚上還是回的阮卿的家。夏明之強烈要求的,死皮賴臉非說喜歡阮卿家里的床,阮卿也爭論不過他,懶得多費口舌,默認了,心里想好歹夏明之廚藝不錯,就當收房租了。但夏明之現(xiàn)在越來越不老實了,原先總害怕阮卿心里嫌棄他,不敢太黏著阮卿,如今連在廚房做個飯都要阮卿幫他圍圍裙,還要阮卿親他一口。阮卿連親了三口,夏明之還是貪得無厭不知滿足,阮卿終于忍無可忍,狠狠推開了他的臉,自己去客廳看視頻了。夏明之悶笑了幾聲,繼續(xù)在廚房里忙活,同時還要拍視頻到朋友圈里秀恩愛,非常忙碌。視頻底下一排的“666”,恭喜他終于從無名無份混成了阮卿專屬廚娘。吃完晚飯,夏明之跟阮卿聯(lián)機打了會兒游戲,阮卿就去洗澡了。兩個人都是成年人了,又是早就滾過數(shù)不清的床單的關(guān)系,都沒什么可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