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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那刺客是你表兄鐘遙的人,該不會,你也摻了一腳,盼著我去死吧?” 許觀塵亦是半真半假地笑道:“我表兄若要殺你,只會在戰(zhàn)場上。我若盼著你死,也只會在戰(zhàn)場上?!?/br> 元策一聽這話,卻笑了:“姓鐘的在戰(zhàn)場上殺我,我還信。你一個羸弱道士,到了戰(zhàn)場上,給我做俘?” 許觀塵不悅,心道上回在雁北也還沒分出勝負來,怎么就俘虜了? 那頭兒元策見他面色一沉,卻越說越起興,什么把俘虜煉作武傀儡啦,把他掛在馬后邊拖啦,戴上腳鐐手銬啦。 許觀塵一揮拂塵,就甩了他一下:“殿下駕臨此處,就是為了構(gòu)想一番……我做俘虜?shù)哪???/br> 元策抬手,拂塵的白馬尾就從他的指縫間飛出去:“方才就說了,是問你要不要許問的盔甲,你不讓我說許問,我怎么問你?” 許觀塵反問他:“我自然想要我兄長的遺物,不知道殿下想要什么?” “想來你這道士沒有去過風(fēng)月樓,前兒個沒帶你去,實在是遺憾,今日走一遭?” 許觀塵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兄長的遺物他是一定要的,又想著風(fēng)月樓人來人往,總不會出事。元策一定要他去風(fēng)月樓,只怕不會罷休,不若就隨他去看看。 于是許觀塵轉(zhuǎn)頭看著他,點了點頭,隨后吩咐人備馬。 他帶著飛揚與小成公公過去,找機會給蕭贄遞了信兒——無妨,去去就回。 在府門前翻身上馬,一收馬韁繩,便往風(fēng)月樓的方向去。 此時正是三月底,暮春初夏,寬袍廣袖被迎面吹來的風(fēng)揚起。 元策振一振衣袖,兜了滿袖的風(fēng),回頭看了一眼許觀塵:“金陵真好?!?/br> 這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大約還有別的意味。 許觀塵便道:“殿下若喜歡,多留幾日,或許樂不思蜀。” 元策又笑:“你又罵我。” 再無他話,徑直到了風(fēng)月樓前。 元策這幾日,仿佛在風(fēng)月樓混得很熟,他一下馬,就有人來牽走他的馬匹,領(lǐng)著他進門。 卻有人將許觀塵攔下來:“小道長是不是走錯地兒了?咱們這兒可不是道場?!?/br> 許觀塵用拂塵一指元策:“我是隨這位爺來的?!?/br> 元策回頭:“是,我?guī)€小道士來見見世面,興許他就想還俗了?!?/br> 風(fēng)月樓里,輕紗帷幔,影影綽綽。 一行人在二層的小隔間里坐了,視野很好,可以看見正中的臺子上,舞女正轉(zhuǎn)圈兒。 許觀塵只是陪元策坐著,坐了好一陣兒,卻仿佛什么也沒看進眼里,老神在在的模樣。 后來元策喚了兩個女子進來,全是女道士打扮。 許觀塵一愣,心中驚嘆,花樣真多,比我狂野。 任案上酒杯添滿了酒水,他自不動,還執(zhí)著拂塵就地打坐。許觀塵身邊那個女道士覺得無趣,轉(zhuǎn)頭去撩撥元策。 元策倒像是很吃這一套,一手摟著一個,隨手捋她二人手中的拂塵,纏過來繞過去。 “道士?”他這卻是在叫許觀塵,“小公爺?” 元策笑問道:“你這道士,怎么跟不開竅的石頭似的?莫不是只喜歡看道觀里的祈福舞?” “又不是真道士。”許觀塵睜眼,瞥了她二人一眼,“念一遍來聽聽。” 兩個女道士一噎,賠笑道:“道長說笑了?!?/br> 元策道了一聲“掃興”,將她二人往外一推:“原來不是真道士?!?/br> 打發(fā)走了人,房里就只剩下他二人,只聽元策又道:“行了,知道你記掛著許問,聽完這支曲兒,就回驛館給你拿東西?!?/br> 他意興闌珊,而許觀塵從來就沒有起過興致。 臨走時,元策說:“你這道士好沒意思?!?/br> 許觀塵腳踩八卦,手握太極,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道了一聲:“無量天尊?!?/br> 元策便笑,出去時,原本飛揚一等人都等在門外,跟著元策來的那文人,卻從走廊那邊閃出來——那兒有一扇窗子。他暗中朝元策搖了搖頭。 元策原本請許觀塵先行,站在他身后。這時,攏在衣袖中的手也伸了出來,抖一抖袍袖,將雙手背到身后,再沒有別的什么動作。 風(fēng)月樓一行無驚無險,仿佛元策就是為了捉弄他,才帶他來的。 驛館里,元策差人拿了一副腕甲出來,對許觀塵道:“盔甲太重,帶不來。你若有心,隨我回西陵去,我拿給你?!?/br> 許觀塵拿起一只腕甲看了看,腕甲亦是生了銹,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他放下腕甲,不動聲色道:“不用麻煩?!?/br> 再說了兩句閑話,許觀塵覺著,元策這個人可能真的有點毛病,他就喜歡別人罵他。 難怪這人常年待在戰(zhàn)場上了,戰(zhàn)場上兩軍對陣,罵陣起來厲害得很,原來他是喜歡聽別人罵他。 將近正午,許觀塵起身請辭,元策一指廳前的那文人:“知微先生,替我送送小公爺?!?/br> 那知微先生作揖,應(yīng)了一聲。 許觀塵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那文人的名字,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人的嗓子是壞的,說出話來,沙啞得很。 許觀塵與他并行,小成公公雙手捧著腕甲,與飛揚一起走在后面。 那知微先生道:“聽旁的人說,小公爺?shù)牟『苁菂柡?,一病病了三年?!?/br> “是?!痹S觀塵染疾,在宮里養(yǎng)病的事情,許多人都知道,因此他問起,許觀塵也只當他是打探消息,并不疑他。 “小公爺這病,可是有什么緣故?” “不提也罷?!?/br> 知微最后問道:“小公爺可曾后悔?” 許觀塵也不知他問的是什么,只見著就要到大門前了,門前一架不起眼的馬車,那馬車簾子被一只指節(jié)分明的手掀開一角,分明是蕭贄在等他。 他看著蕭贄,便道:“我不后悔?!?/br> 知微作揖送他,低聲笑了兩聲,他聲音本就沙啞,笑那兩聲,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許觀塵上了馬車,還未坐定,蕭贄便道:“舍得出來了?” “拿了東西便出來了,我又不是喜歡與元策說話?!?/br> “他日后總拿你兄長的東西吊著你,讓你去你就去,朕還總得派人把風(fēng)月樓、把驛館圍起來?” “多謝你?!痹S觀塵便道,“以后不去了?!?/br> “風(fēng)月樓里,那兩個女道士……” 許觀塵忙坐直了,右手舉過頭頂,發(fā)誓道:“我沒碰,我念經(jīng)來著?!?/br> “知道,我在隔壁?!笔捹梾s道,“元策給你遞勸降書,你沒明白?” 許觀塵疑惑:“什么?” “他不喜歡那兩個假道士,他喜歡你這個真道士。”蕭贄低聲道,“他有心拉攏你。” “拉攏我?”許觀塵笑著搖頭道,“我有什么可拉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