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枕邊那么寶貝著。

他躺在床上閉眼將眠，沒一會兒又睜開，側(cè)過身去看他的小兔。

我真的比小兔還可愛嗎？

――

6.

有人一夜甜夢，有人靜坐半宿。

謝瀾星走后，聞嶼開始坐下靜氣養(yǎng)神。

自醒來后，他的傷口愈合得極快。這必然不是凡間草藥所能治的，十方戰(zhàn)神的劍氣所傷也絕不是他能自愈的。

疑惑不得解，只能靜觀其變。

他的元氣復(fù)原了大半，夜間更適合靈力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

四方的庭院里草木俱寂，男人一襲黑衣閉目其間，白毛黑斑的神獸守于一旁。半晌，墨黑的衣角無風(fēng)翻動，草藥地里被小木欄圍起來草藥花枝齊齊抽枝生長，埋在土里的種子也生根發(fā)芽。萬物有靈，且在小小的院子里完成了一個生命的周期。

……

“聞嶼――”謝瀾星驚呼一聲，又立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打擾他。

聞嶼開了門，謝瀾星正蹲在一盆花面前，他一轉(zhuǎn)頭，眼里像是冒了淚花，兩只手緊緊放在膝蓋上。

“……”

和預(yù)想中不太一樣。

“怎么了？”

“這株芍藥，芍藥開，開了……”謝瀾星激動得不行，“她，她好漂亮！”

“這么喜歡?！?/br>
謝瀾星點點頭，“這是重瓣芍藥！可以入藥的，我養(yǎng)了好久，她從來沒開過，是少見的！”

“嗯?！?/br>
謝瀾星又蹲著看了一會兒，把花盆轉(zhuǎn)了個方向方便芍藥吸收日光。

他一下感覺腿麻了，沒能立刻站起來，只好繼續(xù)轉(zhuǎn)過頭看聞嶼。

“我待會兒收完園子里的草藥就要去未辰山采新的，你幫我照看一下她哦?！?/br>
他仰著一張白凈的小臉，手還乖乖的搭在膝蓋上。

聞嶼卻在想，他還用這樣的眼神求過誰。

他沒有立刻答應(yīng)，反問道：“怎么又要去。”

謝瀾星站起來，身子沒穩(wěn)住，被聞嶼輕輕一攬，像被抱進懷里。

“沒……不是又要去，我上次去就是把你帶回來的那天，已經(jīng)好久沒去了……醫(yī)書上的好多草藥也還沒找到呢?！?/br>
“我陪你去?！?/br>
于是沒有準(zhǔn)備好便出門的結(jié)果就是遇上大雨無法前行。

未辰山上有許多天然的山洞，聞嶼選了個近的帶他躲進去。

謝瀾星連忙把藥篋放到一邊，拿出懷里的絲巾給聞嶼擦臉。他身上一點沒濕，倒是聞嶼，臉上都還有水跡。

“對不起，都怪我考慮不周，你才剛好了一點兒，我不該帶你上山的?！?/br>
“怎么能怪你，世上有幾人有預(yù)知晴雨的能耐?！?/br>
聞嶼用周圍的枯枝葉生了火，兩人坐在火堆后驅(qū)寒。

謝瀾星往他身邊挪了一點兒，把藥篋打開給他看，“這是草烏，驅(qū)寒的，回去之后煎給你喝?！?/br>
聞嶼“嗯”了一聲，繼續(xù)聽他說。

“這是鹿銜草，止咳止血的。之前也給你喝過噢?！?/br>
“這個呢?！?/br>
“這是款冬花，潤肺下氣的?！?/br>
“還有，對月草，可以解毒通筋?！?/br>
他繼續(xù)說著，渾然不覺聞嶼正盯著他白嫩的耳根看。

山雨來的猛烈去得也快，謝瀾星教他認完了剛采的草藥便停了。

聞嶼幫他提著藥篋，兩人重新出發(fā)。

尋至溪澗處，謝瀾星把剛摘的小花放進流水里。

“這里就是我和連翹發(fā)現(xiàn)你的地方?！?/br>
“我當(dāng)時是什么樣的？”

“你當(dāng)時傷得很重。”謝瀾星小聲地說。

聞嶼笑了笑，“還有呢?！?/br>
“你一直抓著我的手腕，很防備的樣――子?！?/br>
他不曾想聞嶼已經(jīng)離他這么近，側(cè)過臉兩人便險些要碰到一塊兒。

聞嶼抓著他的兩只手腕輕輕地捏，“是不是被我抓疼了，我給瀾星揉揉?！?/br>
“早，早就不疼了?！?/br>
“瀾星。”

“嗯？”

“謝謝你救了我?！?/br>
“干嘛說謝呀……”

謝瀾星有點小小的沮喪，因為聞嶼的話讓他覺得很生分，又像是做了什么決定，聽起來像要告別。

一想到這個他就更難過了。

于是他掙開了聞嶼的手，沿著小溪走了一小段，彎下腰看水里的小魚小蝦。

聞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情緒低落，一時間感嘆了一下少年心難猜。

他手指微動，幾尾色彩斑斕的魚從溪流中躍出。

“瀾星?！?/br>
它們在給你跳舞。

謝瀾星抬頭，驚訝之余卻不敢開口，生怕把魚嚇跑。

等聞嶼走到他身邊，謝瀾星才抓著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又激動地說：“神仙小魚！”

“瀾星怎知是神仙小魚，若是妖呢，魔呢?！甭剮Z反握住他的手，和他順著水流走，小魚也一路跟著。

“是神是仙，是魔是妖有什么區(qū)別呢，對凡人來說，不過浮云爾爾?！敝x瀾星晃著被他握住的手，腳步很是輕快，“你說呢？”

聞嶼心里微動，勾著唇角看他，“是，瀾星說得對?！?/br>
到了山腳的岔路，他們與溪流不同道，小魚離開，聞嶼卻沒有放開他的手。

謝瀾星走得慢，他不想回家，他想和聞嶼一直牽手。

聞嶼也慢下腳步，月光灑下來的時候，他們才進了城關(guān)。

洛王府的馬車已經(jīng)等候多時。謝瀾星走累了，上馬車的時候差點讓小臺階絆了一下，聞嶼扶著他，一進去就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休息。

馬車穩(wěn)穩(wěn)地走在街上，謝瀾星很快就在他肩頭睡著了，聞嶼怕他不舒服，改為把他抱在懷里。

“聞嶼……”

謝瀾星睡得迷迷糊糊也能感覺到被人抱著，他嘴里嘟嘟囔囔，聞嶼只聽清了一句。

“你真好?！?/br>
聞嶼沒有做聲，只是低頭看他的睡顏。

我想扯開你的衣服，想進入你，想在這繁華長街上把你弄哭。

這樣也好嗎。

――

7.

謝瀾星醒來的時候聞嶼還沒從他房里離開。

他身上很清爽，白天的衣服已經(jīng)被換掉了。

聞嶼聽到動靜，收了手里的東西過來看他。

“醒了？餓不餓？”

謝瀾星搖搖頭，又摸了一下肚子，跟他說：“有一點兒。”

他醒來能見到聞嶼在這里就很高興了，口腹之欲自然是要被拋在腦后的。

聞嶼給他披了件外袍，“食盒儲溫，還是想吃別的？”

“就吃這個吧?！?/br>
謝瀾星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在夢里，于是紅著耳朵問：“你一直在這里嗎？”

“嗯?！?/br>
謝瀾星心里開著小花。

“那，那你不累么，你可以，可以跟我一塊兒……躺一會兒的?！?/br>
“當(dāng)初瀾星能守著我?guī)滋鞄滓共缓涎郏也贿^在這里等你幾個時辰，何以言累?！?/br>
“你，你知道了啊……定是連翹又多說了?！毙」涌鄲浪频陌櫫税櫭肌?/br>
聞嶼笑了，“若有下回再跟瀾星一起躺著。”

看得謝瀾星臉紅心跳。

“那，那明天晚上的花朝節(jié)燈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br>
他緊張得在被子下繃著腳尖，怕他不答應(yīng)，又跟他解釋：“會很熱鬧的，我?guī)闳コ詧A子，還有……皮影戲也很好看的?！?/br>
聞嶼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沒去過，瀾星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