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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賣到城里的繡房,一副能賣幾百文呢!她手上裁剪也好,大褂不畫線,就是眼力活兒,一天就得! 我那時候心里不滿意,可又一想,憑著她的手藝,以后老四早晚還要有子女,那后面的娃兒學(xué)了,怎么得也在婆家歪活不了,有手藝沒手藝那是兩樣的!你說對吧丫頭?” 七茜兒點頭。 老太太看她表情一般,就趕緊又加了一句:“你甭搭理她,她不能跟你比,那個……就是個外倒賊,她前窩的崽子就靠她從咱家撈拔活,且貼補那頭呢!老四他們整點好玩意兒,她都悄悄給那頭捎回去了,不然我不能那么氣,哎!祖上沒積德,你四叔算是完了。” 說完,老太太對著自己心口,又捶幾下。 七茜兒不想說喬氏,她看喬氏多一眼心里都是惡心。 如今她倒是覺出老太太好了,雖這老陳家凡舉有點好,那就是老陳家祖墳冒青煙請來了她,要是老陳家不好,那就是祖上不積德,塌了墳頂子來的報應(yīng)…… 無論如何,這老太太心正,比一般老太太看得遠(yuǎn)。 只可惜,他們這些兒孫竟沒有一個能想著老太太的好。 她心里難過,就拐了話頭兒問老太太:“這樣啊,“奶”,卻不知道,我那~我那夫君是做幾品將軍的?若是五品的,興許咱還真能走到上京去呢?!?/br> 哎呀這個小妮,真是個不害臊的,還夫君,男人就男人唄。 老太太想笑又羞,低了頭,好半天兒,半鍋子煙絲兒吧嗒沒了,她才豁出去的樣兒抬頭道:“嗨!我哪懂這個!那在軍中行走,出了門,那外面的見了都要尊稱一句將軍將軍的……是吧?” 七茜兒扯扯嘴角點頭:“……是吧,“奶”?若不是將軍,卻不知道他的官身是什么?這總得有個名兒吧?” 老太太被那煙嗆著了,咳嗽半天兒,嗓子底兒拽出一口濃痰,她狠叨叨的吐到地上頗有些無賴的說:“將軍就將軍,不是就不是,怎么?不是將軍你還不愿意了?” 七茜兒腦袋飛快后仰躲飛沫:“您瞎想什么呢,婚書咱都有了,他就是個缺胳膊少腿兒的,我還敢不嫁了不成?我跟您也不往深了說,咱就淺了說,就說咱住這院兒……” 她站起來拉著老太太走出門,指著院門口的倆雕了蝙蝠的四方石墩兒,又指指大門口的四個門檔說:“您知道這是什么么?” 陳吳氏滿面不屑的撇嘴:“這不就是門墩么?俺們村兒里地主家也有這玩意兒,就沒這個花哨就是了?!?/br> 七茜兒聞言倒也沒嘲笑,她也是四十之后才開智的。 她就指著面前的臺階與老太太解釋:““奶”,以后有些事兒您要記在心里,這甭管前朝新朝,甭管哪個皇爺坐,規(guī)矩朝政,律法軍令代代都改,可惟一樣?xùn)|西,是甭管那位皇爺都不敢逾越的?!?/br> 老太太又聽不懂了。 七茜兒知道她沒聽懂,卻依舊耐著心與她解釋:““奶”,這不能改的這樣?xùn)|西,叫做禮法,叫做天下官吏的體面,臉面兒!禮法是先圣定下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里寫了,皇爺只能有一個大娘娘,一個太子,皇爺就不能娶倆娘娘,不能立倆太子,您知道了吧?” 老太太不知道! 還有些不服氣的說:“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這跟這門墩有啥干系?” 七茜兒挑眉,指著面前的臺階說:“禮法規(guī)定了,凡舉朝廷官吏所居府邸皆有制度規(guī)矩,凡正門有門楣的,就像這院兒,它兩個方門墩兒,這就是文官老爺家宅子,您孫兒就是個將軍,他也不能在家門口立這種門墩啊?!?/br> 看老太太左右看看,對著門墩就是一腳。 第10章 第10章老太太踢門墩,墩自巍然…… 老太太踢門墩,墩自巍然不動。 七茜兒嘴角直抽:“您就是把這個門墩兒撇了,它還有門楣,你現(xiàn)下哪兒找人拆家換門去?您看這腳下三個臺階,門頭四個門檔,這在前朝就是四品老爺家的宅子,您那孫兒,您那大勝有四品么?” 自然是沒有的。 老太太無奈的搖頭,又氣又恨的伸手使勁點了一下七茜兒道:“你這妮,怎么這樣古怪?咋啥話都敢說?也是奇怪了,你咋不認(rèn)生呢?” 認(rèn)生?前輩子見天扯皮,一個炕沿上睡三年,您恭盆兒我都倒了無數(shù)次,跟你認(rèn)生?可沒那么多閑工夫,她得先下手把位置在這個家確定了。 七茜兒沖老太太翻翻眼皮兒:“您還氣呢!您就沒看到門口的封條兒?一般的宅子您占了就占了,好歹您那孫兒還是個官身,他有他的體面,明兒待我寫個款掛門口,方方面面不過分人家也能給這個臉。 可您要越了禮法規(guī)矩,沾了不該的東西,那就是給兒女找麻煩了,沒得您那大勝孫兒前面提刀賣命,您在后面抽橋板子不是?像是這種官宅,那先來貼封條的老爺怕是早就記錄在案了,還能您來沾這樣的便宜,您想啥美事兒呢?” 老太太略有不服的拍下門墩嘀咕:“你這妮說話忒難聽,那活著不想點美事,還叫活……” 老太太這話才冒了半截子,就瞥到巷子口有個腦袋在鬼鬼祟祟的瞄瞧。 喬氏手里拿著個繡花的繃子,背著熟睡的喜鵲,正攀著墻頭往巷子里看。 她心情不好了,真不好了,就覺著自己的好日子從此沒了。 前面與她親香的報信,說老太太花五十斤糧十貫錢整了小媳“婦”兒回來,還說是識字兒的,那就更完了。 老陳家稀罕啥,她是門清。 從前屋里就她跟那死老婆子,憑那死老婆子懷揣死藏,可她是個眼瞎的,就只認(rèn)糧,京中老行的大漆盒子她都撇一邊兒,更不用說字畫細(xì)瓷這些了,就是粗淺的鄉(xiāng)下見識,她糊弄她是一糊弄一個準(zhǔn)兒。 老太太就是想挑錯兒,她都不會挑。 老陳家一幫沒見識,前面整點東西也不識貨,就知道藏點表面首飾還有糧。 喬氏是誰?喬氏她爹從前是開針鋪的,雖小門小戶,她也是細(xì)米養(yǎng)大縣城姑娘,后來又嫁了街里牙“藥”店家的兒子,街頭夫家,街尾娘家,喬氏一直是在蜜罐里泡大的。 一條商街,喬氏打小練出來的眼力,她不信任陳老四,就下死手撈拔東西,悄悄藏了找機會捎回老家去。她總覺著在老陳家腳下虛晃,自己是要走的,早晚要走,總是要走,就不撈白不撈。 可現(xiàn)在不行了,這敗貨進(jìn)屋,怕是還要算后賬了。 喬氏就趴在墻頭,看著那老比帶那小比在踢門墩?還說說笑笑的,她就想不明白了? 怎么沒多大功夫就好成這樣了? 喬氏心里恨,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就想拿手里的針戳那倆豬狗一身的窟窿眼子。 暗暗恨著,冷不丁那邊上來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