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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戲牌子,有時候也會打扮利索的去對面拿賞錢。 他易容的模樣喜慶,就很招貴客喜歡,尤其是一些老太太,老嬸子們。 每次要賞他錢,他就拿出在家哄老祖宗的本事,也不要錢,只要吃稀罕點心。 這孩子拿出手段討要點心,這世上便沒人能抵抗的了。那些點心吃食拿回來,他就分給小戲們,笑瞇瞇的站在一邊兒看他們吃。 有時候人的成長不是轟轟烈烈的,這孩自能一等對待下九流的小戲,能與他們交朋友,還會給他們謀算一些福利,這就是成長。 難能可貴啊。 佘萬霖鼻涕橫飛:“……從前我跟我族叔去外郡一個大戶家送貨,那天正好主人家得了一卷,主人家高興,就請了大戲班,在他家的石舫上唱戲,請的也是當?shù)氐拇蟀嘧印?/br> 小戲們對小東家的話大部分是聽不懂的,他們看到的東西本不多,就只能聽懂跟戲文有關(guān)的東西,如此佘萬霖就只講與戲有關(guān)的見聞。 可是依舊有東西聽不懂。 張永寶“插”話問:“小東家,什么是四房?” 佘萬霖極有耐心,認真作答:“石舫!不是四房,是石頭做的船“摸”樣的那么個東西?!?/br> 張永春說:“瞎~瞎說,還石頭做的船模樣,那,那船能飄么,咱們也是打小跟船跟到大的,別的咱們不懂,船見過無數(shù),小東家騙人哩,就沒用見過石頭的船?!?/br> 他是頭目,少年們就一片迎合,紛紛指責(zé)佘萬霖吹牛。 早幾天佘萬霖還會急眼,還會扯了老臭來做證明。 現(xiàn)在不會了,他就笑笑說:“沒見識了吧,那是人家大戶在院子里玩的花俏,誰說石頭船就得水上漂?人家那個不是水里當船使喚的,那是個大戲樓!” 少年們異口同聲:“啥?大戲樓?呸,騙人!” 老臭笑瞇瞇的過去,把碗懟到佘萬霖面前:“少吹幾句,趁熱喝了?!?/br> 佘萬霖笑瞇瞇的接了碗,仰頭喝了一口吧嗒下嘴巴,甜的,可也不敢說,因為對面的孩子們,就是甜味的東西也是很少能吃到的。 他是不說了,可是這味兒還在。 等他喝完了放下碗,看到大家依舊是滿眼艷羨的看他。 小寶還說呢:“小東家,這水兒,甜吧!” 口水沒兜住,就真的流了下來,他又吸了回去。 佘萬霖強笑:“啊,你咋知道是甜的?” 小寶看白癡的眼光:“瞎,聞出來的,恁大的甜味兒呢?!?/br> 說完,他哀求的對佘萬霖說:“小東家,你這個碗底子,給我“舔”“舔”唄?” 佘萬霖臉唰就紅了,還有些窘迫又不好意思:“這,這碗底有啥好“舔”的?” 可他話說完,這碗已經(jīng)不在手里了。 張永寶抱著甜水碗對他大哥張永春慎重說:“師哥,你先來!” 咱戲班子是個有規(guī)矩的地方。 張永春慎重的接過,有些不好意思的謙讓,大家紛紛不敢,必要老大先“舔” 一口。 老臭看自己的小貴人看的二目圓睜,遮蓋不住的尷尬難受,就笑著過去:“哎呀,哎呀,一個破碗底子有啥好“舔”?他有些著涼,好過了病氣給你們!” 張永春迅速“舔”了一口碗底,把碗給了下一個才道:“沒事兒的叔!” 佘萬霖就伸出手,拍自己的腦門兒,這都叫什么事兒? 待老臭過去搶碗,那碗已經(jīng)洗凈了。 沒奈何,他只能拿著空碗嘆道:“得了,得了!這正是賺錢的時候,過了病氣,損了嗓子就壞事兒了,算了,造孽的,我那邊有些土糖,都給你們煮了發(fā)發(fā)汗去!哎呀,造孽呀……明兒都咳嗽起來,你們班主好上吊?!?/br> 他一臉憤恨抱怨的走了。 知道能喝糖水了,幾個小戲就低聲笑了起來。 正笑的歡,跟他們錯身的一艘老沙船就有人喊:“對面可是五福班的!對面可是五福班?” 少年們一躍而起,本來以為是點戲來了,誰想那沙船上站著的卻是幾個裹著兜襠布的船夫。 這不像是有錢兒看戲的??? 張永春大喊:“老客好!我們就是五福班的,沒找錯,可有事兒?” 那沙船上便有一白發(fā)蒼蒼,滿身凸骨的老船夫說:“哎呀,可算找到了,問了一句,小哥兒,你們這船上,可是有個叫張永寶的?” 本擁擠在小伙伴里笑嘻嘻的張永寶一愣。 指指自己:“我?” 然后一眾小伙伴就指著他道:“對對對,沒找錯,張永寶,就是他??!” 第229章 第229章沙船,…… 沙船, 乃是朝廷為了修建舊城墻,從各地征召的力役為了運輸方便,使大木鋪桐油布穿起來的簡陋的短途工具。 凡舉在三江兩岸看到長長木排上堆沙的船隊, 不用問,這附近一定在大肆修建舊城,要么就建地方衙門分管的河道溝渠,跟船的一般就是附近鄉(xiāng)民, 在出分內(nèi)的力役。 別的地方出這樣的苦役, 一般是三年一輪,秋過之后朝廷衙門到各村各鎮(zhèn)征召,免費給國家出三月勞役,便是力役。 但金滇不是, 越是接近金滇水岸的百姓就都知道, 金滇是年役,是個男子成丁,都要年出三月力役, 便是女子在家,也要不??棽? 因為金滇地方有規(guī)矩,一般六口之家,年納布六丈, 就是一匹半的數(shù)目。 金滇之稅,當屬大梁第一重。 三五如柴力役漢子,就站在沙船上呼喚張永寶, 張永寶趴在船欄看了半響,才勉強認出,尋他之人竟是老家故人。 被父母賣出來, 已經(jīng)五年沒有家鄉(xiāng)的消息,如此張永寶便趴在那邊哭了起來,問:“叔!伯!你們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其實他早就忘記這些人姓甚名誰了,但是那種苦寒,那些苦臉是不能忘的。 那邊的船在動,這邊戲船也動,又各自飄向兩個方向。 那年紀大的看來不及,便匆忙喊到:“娃,沒錯!是咱呢,啊哦是(土話)聽他們說上頭來了戲船,叫個五福班呢,咱一想這個名,知道么!你在這里呢! 狗娃兒!來不及了,叔跟你說,你娘沒了,不哭……都沒了幾年了還哭?跟你說!你爹把羊蛋也賣了,賣給金滇的大牙行,就是買你的那個蔡閑子,羊蛋在金滇皚城子了,你去看看羊蛋么,你兄弟可憐么,到地方了……” 這話說著,那船就飄的遠遠的去了。 一直到看不到影兒,張永寶才想起問來,就撕心裂肺的趴在欄上喊:“叔!不是說,賣了我,不賣羊蛋么?!叔! 他還要喊,卻被人摟著腰揪下來,未及反應(yīng)臉上就是兩個巴掌。 班主張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