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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努力了許久都無法達到目的的顧鈞,最終放棄了這愚蠢的行徑,眼珠子一轉(zhuǎn),卻想到了新的辦法。 于是成年的顧鈞就眼睜睜地看著小時候的他千辛萬苦返回房內(nèi),找出自己最喜歡的小魚干放在手心,再次來到院墻內(nèi)的角落中。 身長只有幾十厘米的他,努力踮起腳尖,將那小魚干像是當(dāng)做了這世上最美好的寶物般,雙手奉到了對方面前。 夕陽下,顧鈞看不到那背對著陽光的黑貓,在看到這一幕時,臉上是否帶著嘲弄與戲謔。 因為小顧鈞眼中的狡黠,以及他放在身后的想要以此來捕獲對方的小布兜,是如此的明晃晃而不自知。 而最后,他也受到了該有的教訓(xùn)。 在對方手背上狠狠的留下三道爪痕的黑貓,叼著那塊小魚干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留下了在它身后嗷嗷干吼著的小顧鈞。 接著又因為在午睡時間偷溜,被母親抓住便是狠狠一頓揍的他,很快便忘記了在他那多姿多彩的人生中,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這短短的一幕。 而直到多年之后,再次回想起這段記憶的顧鈞,即便是在睡夢之中,顧鈞也忽然感到了某種毛骨悚然。 大汗淋漓地從睡夢中驚醒,顧鈞重重地呼吸著,卻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可是夢境中最后那逐漸籠罩而來的、那種被某種巨大而恐怖的生物死死盯著的感覺,卻讓他夢醒之后依舊不寒而栗。 “你終于醒了,可嚇?biāo)牢伊?!”坐在醫(yī)院陪床椅上的梁霄一蹦三尺高地站了起來,沖到了顧鈞面前。 顧鈞看著上半身裹了厚厚一層紗布的梁霄,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隨后才意識到,他們終于得救了。 “你沒事吧?”顧鈞在梁霄的幫助下,緩緩坐起身,依靠在床頭問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才嚇?biāo)牢伊??!绷合鲆贿呎f著,一邊卻露出了怪笑調(diào)侃道,“你這不會是看我要死了,所以想要殉情吧?” 說著,他還吟誦起了臺詞:“哦,朱麗葉,我的愛人,我的妻子。死神雖然吸干了你甜蜜的氣息,卻沒有力量摧毀你的美麗——” 顧鈞翻了個白眼,“還笑我,你還是先反省下自己的愚蠢行為吧?!?/br> 梁霄卻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哪里蠢了?你該慶幸當(dāng)時我替你擋下了那些攻擊,你看看我——” 他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得意說道: “那么重的傷,現(xiàn)在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再看看你,手上就這么點破口,就在床上躺了這么久,還累得我這個重傷患者來伺候你?!?/br> “我謝謝您了,”顧鈞抽了抽嘴角,卻不再說當(dāng)初自己差點被他嚇?biāo)赖氖?,只問道,“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你真以為會像電影里的那樣,一個喪尸病毒就毀滅了人類的文明?” “拜托——軍隊一出場,一個火焰槍就刷刷刷地干倒所有會飛的和不會飛的了好吧?,F(xiàn)在城里到處一股子烤rou味,白飯都能多吃兩口?!?/br> 聽著梁霄的話,顧鈞想起那些吃人rou的鳥和有可能充斥在整個城市中的燒焦味,就忍不住一陣犯惡心。 “不過鬼知道這樣的高溫能不能消滅那些病毒?,F(xiàn)在那些烤小鳥全都被軍隊收攏起來集中處理,為的就是防止疫情蔓延。” 梁霄在床邊坐下,又接著說道,“而且外面死了不少人,最近估計都會不怎么太平?!?/br> 顧鈞聽著點點頭,可是直到走出醫(yī)院之時,他才真正看到了這座城市的蕭條。 第4章 此時中河市的街面上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的狼藉,可是也沒有了行人,連車輛也只是非常偶爾才能看到一輛。. 城里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被之前的那場災(zāi)難嚇破了膽,再也不敢高聲說話了。 這座繁華了十幾年的城市,幾日之間徹底沉寂了下來。 究其原因,便是那一輛輛開往城外的全封閉貨車中所裝載的東西——一具具焦黑的尸體,包括人類的與黑鴉的。 這場災(zāi)難留下了半座空城,唯一不需要擔(dān)心的,大約就是往日飆升的房價了。 顧鈞回公寓,而是去了父親家中。 發(fā)現(xiàn)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家里的幾人也一個沒少。 城中村的房子大多是平房,由于平日里治安不好,小偷小摸多如狗,每家每戶都安裝了防盜窗,反倒多數(shù)人家幸免于難。 只是即便如此,大多數(shù)人依舊被嚇破了膽。 聽到有人開車進弄堂,也再沒有嘻嘻哈哈的孩子跑出來看熱鬧。 只一個個躲在家中,藏在陰影里,偷偷窺視著。 顧鈞下了車,看到父親正沉默地蹲在墻角抽煙,繼母則一臉冷漠地在屋內(nèi)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頭走開了。 顧鈞回來之后不久,他母親就被查出患了癌癥。她去世之后兩年,顧廷山娶了現(xiàn)在的妻子,又帶來一個女兒,改名顧怡。 顧鈞母親脾氣一直不好,對他父親顧廷山說話,不是冷言冷語,便是大聲斥責(zé)。顧廷山會這么快再娶,顧鈞原本并不意外。 只是當(dāng)他那繼母進門之后,顧鈞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名字,似乎曾經(jīng)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過父母的爭吵中。 梁霄幫顧鈞將行李放進他的房間內(nèi),開口重提道:“你還是去我那里住吧,我看你那繼母也不是很歡迎你?!?/br> 顧鈞笑了笑,“一家子老弱婦孺,這時候我還是回來住吧?!?/br> 聽他這么說,梁霄也沒辦法,只能皺眉幫他將東西整理了一遍,又將車子留給顧鈞用,隨后才悻悻離開。 直到梁霄離開,顧鈞的繼妹顧怡才悄悄離開自己屋子的窗邊,坐到床上看著自己手機中偷拍下來的梁霄的背影,偷偷抿嘴笑。 顧鈞回到家中之后,也沒閑著。他喊來了好友路子,和他一起去城中的建材市場買了材料,開始加固自家的門窗。 雖然黑鴉這次是離開了,但誰知道它們什么時候又會回來呢? 這天顧鈞搗鼓完路子家中的門窗,回到家門口便看到他家門外被一輛幻影堵住了。 看到那車的瞬間,顧鈞腳步頓了頓。 每個男人基本都抗拒不了車子的誘惑,顧鈞也一樣。于是他走到車旁,大大方方欣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