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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張很快就染上了殷紅。生平第一次,他沒有立刻照看她,而是震驚地看向自己的腿。右腿完好。左腿卻從根部,齊刷刷地消失了,只留下一條空蕩蕩的褲腿,展現(xiàn)著本該有而不見了的東西。“慕哥,別看了,我們先休息吧,好不好?”雪兒忍著痛,忍著淚,把這個被打擊得話都說不出的男人扶起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慕異卓怔怔地看著她,好半天沒有反應(yīng),眼角余光瞥見地上的玻璃渣子,下意識就拿起來。碎片里倒映著房間,勉強可以當作鏡子來使用。不要看。他心里有個聲音,小小聲地制止。可他還是看了。小小的碎片,并不能放下他整張臉,即使如此,左右挪移一下,也足夠了。于是,他看到了爬蟲一般,覆蓋在自己臉上的,密密麻麻的傷疤,還是留有幾處完好的、光滑的皮膚的,可這唯一的美好,和傷疤混在一起,就變得更加可憎起來。他的臉,賴以為生的臉,毀了。“慕哥,慕哥你別這樣,還是有……”希望二字停留在雪兒嘴邊,怎么都吐不出來。沒希望了。一個明星,臉毀成這樣,還能有什么希望。退一萬步講,整容技術(shù)發(fā)達,能夠修復(fù)他的臉,但是少了一條腿,這種缺陷卻是致命的。慕異卓絕望地把臉埋在手掌之中,口干舌燥,腦子里卻自動回放著變成這副鬼樣子的原因——都是連度害的。那個人,害他掉下樓,出了車禍。偏偏是自己活了下來,不得不面對著噩夢般的一切,而那個人卻死得一了百了,恐怕到死,還帶著復(fù)仇得逞的歡愉的吧。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慕異卓,白天了?!焙鋈唬腥嗽谒呎f道,手指也被那個人扯動,迫得他不由自主地醒過來。☆、機甲大賽4十指緊扣的狀態(tài),從晚上一直維持到早晨,慕異卓醒過來,也免不得被任雄調(diào)侃幾句,大意不外乎就是“還死撐個毛球,趁我們睡著了就亂來秀恩愛,結(jié)果偷吃都不擦嘴,一大早起來就得受你們這對死情侶的刺激”云云。還有周零,后知后覺,一本正經(jīng)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沒意識到,下次不會睡你們中間了,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明明記得睡著前,用的是不那么曖昧的方式抓著,怎么一醒來就成了手牽手了?任務(wù)在身,幾人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多久,收拾收拾,很快又出發(fā)了。早上沒遇到什么喪尸,沒被耽擱到,所以行程不慢,到了中午的時候,已經(jīng)抵達沿途的第一個湖泊。湖泊是人工的,有用圍墻圍著,還有綠曼陀的軍隊看守,算是一個休息的站點,畢竟綠曼陀的軍人來往四方,全球絕大多數(shù)地方都沙漠化了,湖泊甚少,有些還被喪尸污染了,不建幾個人工湖,實在不方便。也是當年慕異卓運氣不好,一路走過來,恰好沒遇上,還是后來上課,才慢慢被“科普”到的。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別的參賽者在湖邊納涼了,本來聊的挺愉快的,看到慕異卓四人過來,立馬噤了聲。他們四個有那么窮兇極惡嘛?一來就嚇得別人不敢說話?在他們里面,慕異卓看到一個老熟人——樊韌,對上他的目光,發(fā)現(xiàn)對方跟驚弓之鳥似的,猛地就挪開了視線,好像多和他對視一秒,都能瞎了眼睛一樣,過不了一會又看回來,還掏出了槍,吞了一口口水,喉結(jié)上下滑動。慕異卓很詫異,難道是上次在cao場和人家干了一架,把人家嚇瘋了?可也沒道理啊,上次不就打了樊韌幾拳,還差點被他的人群毆,不至于這么怕吧?還是說……慕異卓斜瞥了司涅一眼,用眼神問話“你干了什么好事?”司涅聳聳肩,表示很無辜。“搞什么,還拿槍,以為只有你有??!”任雄以為樊韌還是沖他來的,挑釁地一昂頭,把自己特制的機關(guān)槍給拿了出來。慕異卓按下他的手,“別鬧,管他們,我們休息我們的?!蹦疆愖靠戳巳肟谔幍氖匦l(wèi)一眼,有他們在,這些人應(yīng)該也不會亂來吧。說著他忽視掉這群人,走到湖邊,掌心朝上,作捧水狀,打算掬點水來洗洗臉,畢竟帶的水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洗漱浪費的,昨天在沙漠走了一天,一臉沙,怪不舒服的。“住手!”樊韌喊道。慕異卓只碰到手的邊緣,聞言停下來,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任雄更加不滿了,哪里還管得了住不住手,直接往湖里一撈,手一揚,潑了他們一身,“干嘛,這湖你們家開的???”“又沒說你,你愛怎么喝怎么喝。”樊韌難得沒暴脾氣,臉上還滴答著水珠呢,也不抹一抹,槍口一直對著慕異卓,“說的是他!”“他干嘛了?也和你搶女朋友了?”任雄嘲諷地說。“看在我們做了這么久情敵的份上,別怪我沒提醒你,快點過來?!狈g又咽了咽口水,握著槍的手有點軟,又對著司涅討好地笑笑,“司涅,你也過來吧?!?/br>“……樊韌你是被大太陽曬傻了?說話沒頭沒尾沒邏輯的?!?/br>“樊韌哥,別廢話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伙的。”樊韌看了任雄一眼,不再說,對著慕異卓,“你,離水源遠點?!?/br>“憑什么?”任雄最煩別人賣關(guān)子,而現(xiàn)在自己兄弟又被這么區(qū)別對待,頓時火冒三丈。“我都沒跟你說話,你要不要那么狗腿啊?”樊韌煩他,“想好好活著也離你那好兄弟遠點,說不定什么時候被人捅一刀,別說我沒提醒你?!?/br>“你什么意思??!”“那我們拿水給他,總行了吧?”周零示意任雄別暴脾氣,小聲勸他,“別鬧了,路途遙遠兇險,沒必要把力氣浪費在這。”樊韌哼哼地,正要答應(yīng),旁邊另一個人斷然說,“不行,能和慕異卓一起走的,誰知道都是什么人。”“喂!”任雄好容易被周零壓下的火氣,又爆起來。周零沖他搖搖頭,好聲好氣地說:“你們不讓我們接近水源,總得給個道理,同學一場,難道忍心看著我們渴死。”“你們……你們要喝水也可以,拿這個……”樊韌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小刀,丟過去,“劃個口子給我們看看?!?/br>“毛病啊,當我們傻的?”任雄火苗蹭蹭蹭,再也控制不住,沖過去就要找他們理論。慕異卓一把把他拽回來,又看了一眼司涅,這才問:“你們不會以為我是喪尸吧?”“哈哈哈,不是吧?”任雄不可置信,“你?喪尸?我的媽呀,你要是喪尸我得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