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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他就沒恨過。他這一生和司涅過得不一樣,最起碼有人在乎過他,有人為他而死,有人想要挽回他。他沒恨,從來到這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沒恨。他在感激,感激自己不需經(jīng)歷司涅那樣的悲劇,也是因為感激,看到司涅,他會覺得心疼,覺得可憐,這才是他會和司涅在一起的原因。可是他和司涅不一樣,他還在乎,就算沒有確切的人與事,他依舊在乎這個世界。這個該死的,丑惡的,卻偶爾會流露出一絲絲溫情,如今開始支離破碎的世界。之所以渾噩,就是因為不舍吧。因為不舍得,所以不想面對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渾噩。氣血上涌得多了,他的臉微紅,喘氣也大了些,帶著一種莫名的激動,連同雙眸也一起亮起來。是時候直面問題了。是時候,不再留戀,不再殘喘。他該死了。想到這里,他爬起來,翻箱倒柜地找到當時安斯艾爾給的電池,巴掌大的一塊東西,蒙著一層厚厚的灰,躺在角落里一點都不起眼。給斯娜裝上,看著她重新恢復了動作,他滿意地笑起來:“我要你幫我個忙。”如果不是沒有窗,慕異卓肯定能看到,外面的閃電忽然齊刷刷地落下,好像人的心臟驟然收縮。遠方,剛從卡爾之地走出的司涅,凝神斂眸,神色疲倦之間有有一抹自得,而他身后的喪尸軍團,已經(jīng)比來時少了三分之二。“淵豺?!?/br>有個身影倏爾閃到司涅左邊。“加快進程,我要在三天之內(nèi),看到成效。”“是?!睖Y豺應下。司涅瞇著眼睛看著一道閃電落在他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享受著閃電夾帶的寒風,忽而眉梢微挑,向右側(cè)過臉,“說?!?/br>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喪尸,抖抖擻擻地跨前一步,“王,我手底下有批人,和上回老四一樣,不見了?!彼蛑灸鏌o表情,又哆嗦了一下,生怕被嫌棄自己太小題大做,趕忙再解釋,“不是綠曼陀那些人,一點渣都沒剩,就像憑空消失了?!?/br>“第幾起了?”司涅問。“這一周第五起了。之前四次都在極北之地?!睖Y豺立刻回答。“這次呢?”司涅漫不經(jīng)心地問。“在里世界遺址附近?!扁^鼠目抖是不抖了,聲音還有點顫,如果不是最近在卡爾耗費了太多喪尸,也輪不到他這個小頭目站在司涅身邊。司涅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終于轉(zhuǎn)頭直視手下,“你怕我?”“沒,沒有?!扁^鼠目又抖起來,同時慌忙搖頭,頗有點語無倫次,“王的威壓太盛,我,我控制不住?!闭f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又是諂媚,又是畏懼。司涅好氣又好笑,收回目光,腳尖在剛才閃電擊出的焦地上磨了磨,“下次就算再缺人,也別找這種孬種,好歹也是一級喪尸?!?/br>獐頭鼠目驚得一抖,還沒來得及求情,頭部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滴溜溜地滾了一段距離,眼里的驚懼永遠地凝結(jié)了。淵豺手里拿著塊臟兮兮的紅布,認真地清理指甲里殘存的血rou。后頭的喪尸又驚又懼,但更多的是敬,愣是一步也沒敢動,盡管這種場景他們以前也看了不下百遍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有事你知道怎么辦?!彼灸炊紱]看地上的頭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剛才還危險的眼神,頓時柔和下來,“不過不該打擾的時候,天塌下來你也先給我頂著?!?/br>淵豺嵌在眼窩里的眼珠子,動了動,“是?!?/br>安排完卡爾之地的事,司涅回到城堡,心情甚好。蜿蜒而幽深的堡內(nèi)走廊,像是長長的大蛇腹內(nèi),暖烘烘的,幽暗里若有若無地飄著腥氣,馨香,微甜。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愈發(fā)地懷念慕異卓溫暖的身體和味道,那里更香,更甜。于是對于以往的舒服環(huán)境,倒是有些不耐煩起來,走快點,再快點,好回到慕異卓的身邊。驀地,他停下了腳步。哪里不對,哪個細節(jié)被他忽略了?眉頭深深地皺起來,司涅叫住一個恰好經(jīng)過的喪尸,“慕異卓呢?”突然被叫住的喪尸嚇了一跳,喉頭發(fā)澀,深深吸了一口氣,喉頭微動,跟吞下定心丹似的,回答還算迅速,“慕先生在房里?!?/br>“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嗎?”盡管問題有點不相干,而且司涅看起來更像是自言自語,為了小命著想,喪尸還是硬著頭皮回,“沒有啊?!?/br>司涅不耐煩地揮揮手,“走吧?!?/br>喪尸像是得到恩赦一樣,風一樣地溜了。司涅這次倒不在意手下膽小了,若有所思地接著往前走,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許多。究竟是哪里不對,卡爾之地運轉(zhuǎn)正常,城堡這邊也好好的,沒有外族入侵,感覺一如既往,異卓也還在等著他。哪里不對了。他又走了幾步,恰好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里頭的喪尸正在打掃,看到他嚇了一跳,忍不住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這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王,您有什么吩咐嗎?”司涅本來沒意識到他的存在,被這么一問,也轉(zhuǎn)過身來。或許是他眼里的藍光太過駭人,掃地喪尸禁不住往后退一步,覺得嘴唇更加發(fā)干了。“你為什么舔嘴唇?”“我,我口渴。”不知道是心理暗示還是忙了一天,一提司涅也覺得喉嚨緊起來,“那我為什么也口渴?”喪尸被逼得快哭了,“或許您今天沒進餐?要不我立馬讓人準備……”下半句他再沒勇氣說出口,只因?qū)γ娴膯适趺嫔珜嵲谔膳隆?/br>“你們今天燃熏香了?”喪尸一駭,想了想剛才還和管香的朋友聊過,才放下一半的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沒啊。您說慕先生不喜歡堡里血香的味道,不許燃,我們都謹記著呢?!焙蟀刖渌嵌吨勒f的,到最后整個兒都癱到了地上,簡直懷疑下一秒就會被司涅的目光殺死。“我再問你一遍,堡里沒燃香?”司涅咬牙切齒地問。“沒?!睊叩貑适杏X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見對面的喪尸王面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可憐的小喪尸抖得跟篩子似的,甚至都閉上眼睛準備受死了,然而眼睛再睜開時,喪尸王司涅已經(jīng)不知所蹤。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吸進空氣,身體慢慢有了力氣,可剛有血色的臉,不到瞬間又變得死白死白,突然,他彈跳起來,連滾帶爬地沖出房外,大喊,“管家,管家不好了,出事了,慕先生出事了!”☆、潘多拉盒1身體是輕的,輕飄飄,像是一個在空中的風箏,有風猛地刮進來,就一陣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