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不上你的思路。”

“異卓，我生來就是一把鑰匙。”詢紀(jì)自嘲的笑了笑。

“開什么玩笑？”

“異卓，如果可以，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br>
“有機(jī)會，幫我狠狠打那個人一拳。”后半句他說得既不可聞，“雖然我覺得你們可能做不到?！?/br>
“??？”

詢紀(jì)搖搖頭，往前踏了一步。不過是一小步，他整個人瞬間就像被白光同化了一樣，顏色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消失。

門開了。

慕異卓依舊看不到司涅，他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進(jìn)去。

“如果你所求如此，我會為你圓夢?！?/br>
幻覺里的話突兀地閃現(xiàn)在腦海里。

慕異卓把心一橫，終于走了進(jìn)去。

☆、盡頭之處1

一直像是握著空氣的手，重新有了實感，慕異卓轉(zhuǎn)頭一看，便見到司涅也在瞧著他，不安終于消散了。

他們在一個十分寬廣的大廳里，四面都是透明的屏幕，映出了外面無垠黑色的太空，大大小小的紅色數(shù)字就在屏幕上不斷變化，跳得人頭暈眼花。而頭頂，則懸掛著密密麻麻的人體——全都是同一個人，他們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生機(jī)，更像是剛從廠子里出來的機(jī)器人模型。

“你們來了?！?/br>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仰著頭盯著變化的各個數(shù)字，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他們的到來似的。

他也長著周零的臉，又或者說，周零長著他的臉。

“你……又叫什么？”慕異卓心情復(fù)雜地問。

他從容地將輪椅轉(zhuǎn)了過來，正對著他們兩人，慕異卓剛才看不見的半張側(cè)臉布滿傷疤，紅獰一片，沒有眼球，“執(zhí)，叫我執(zhí)就好?！?/br>
“果然，假的茗夏就是你的手筆吧?！?/br>
“她不是假的?！眻?zhí)意念一動，一片印著數(shù)字的屏幕往旁邊推開，里面藏著一個小瓶子，瓶子里放著一堆霧氣似的東西，“這是她的靈，自從你們讓她知道真相后，她就不愿意再另尋軀體了?！?/br>
“什么是靈？”

“生靈的本質(zhì)。”執(zhí)關(guān)上格子，“其實有點像你們地球說的靈魂?！?/br>
“那是迷信。”

“迷信？”執(zhí)不置可否，“有能耐的喪尸能瞬間移動，厲害的機(jī)甲也能瞬間移動，相信你們二人深有體會，可就拿你們地球一百多年前的觀念來說，瞬移就是一種迷信的表現(xiàn)形式?！?/br>
“可瞬移自由科學(xué)道理。”慕異卓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來。

“科學(xué)是什么？不過就是人們相信的一種東西。科學(xué)發(fā)展到極限，和所謂的魔法，所謂的仙術(shù)沒什么區(qū)別?！眻?zhí)反駁道，“如果你信科學(xué)，那又怎么解釋重生？所謂重生，不過就是利用一下時間的規(guī)律，救活或是重塑軀體，將靈重新放進(jìn)去罷了。你身邊的人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br>
慕異卓愣了愣，才想到關(guān)鍵，“他重生是因為你？”他看向司涅，對方眉心微皺，似乎記起了什么。

“你可以問問他?！眻?zhí)轉(zhuǎn)回輪椅，重新盯住屏幕，“也是時候他記起來了?！?/br>
“記起什么？”

“我是怎么重生的?！北浑[藏的記憶碎片從腦海的各個角落里飛出，終于慢慢拼成了一塊完整的拼圖，折騰得他頭痛，“還有當(dāng)時阻止我取異卓疫苗的也是你，契約的締造者，告訴我怎么消除悖論影響的也是你……”

該死，執(zhí)原來就是他腦海里時不時出現(xiàn)的人影，一直在自己腦海里作妖，可自己卻像提線木偶一樣，人家說什么就做什么。

“我可都是為你好。你當(dāng)時如果吸收了異卓的疫苗，可不會多增一分異能，只會變成普通人類，劑量太重了?！?/br>
司涅雙眸變作豎瞳，驀地像疾電一樣朝執(zhí)沖去，可半途間卻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礙，癱倒在地難以動彈。

“你沒事吧？”慕異卓連忙趕上前將他扶起來。

“該死！”他恨恨地往地上砸了一拳，看似普通的地板一點裂隙都沒有出現(xiàn)，倒是手指滲出了好些血絲。

“很久沒來人了，我想好好和你們說說話，別緊張?！眻?zhí)說話間，又一個藏在屏幕后的格子拉開來。

這次是個大格子，里面放著樣挺大的東西——

卡鯊。

“不過人獨自待久了，脾氣總會變得比較偏激?！彼簿褪巧晕P了揚手指，還在格子里干瞪著眼的卡鯊霎時粉身碎骨，消失無蹤，格子再關(guān)上，上面的數(shù)字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0?！安灰@樣看著我，他沒死，還原成數(shù)據(jù)而已?！?/br>
“那不就是死了！”

“從你們的角度來說，算是吧，畢竟不能享受這個世界的東西感情了。所以如果不想也還原成數(shù)據(jù)，異卓，恐怕你得勸勸另一個自己，別那么沖動?！眻?zhí)微微地笑，“好了，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

“你的所作所為，真不配頂著那張臉?！敝芰恪⑾?、追漣、詢紀(jì)他們，哪一個不善良，他們會為了自保、為了自己的立場而殺喪尸，甚至殺人，卻沒有一個會僅僅出于“想要安靜聊聊天”的念頭，隨便扼殺任何生靈。

那更像是喪尸的做法。

“你覺得我沒有人性，是不是？你覺得我侮辱了周零在你心里的形象，是不是？”執(zhí)毫不在意，“異卓，我告訴你，這才是人性。人性太復(fù)雜，周零那樣的人，才是不可能存在的?！彼p眼從方才就一直沒離開過屏幕，“所謂的周零，或是你遇到的其它人，不過是我性格的一部分。他們只是我復(fù)制出來的一部分靈，作我在宇宙各地的耳目，就像是□□，替我體會不同的感情。但是歸根結(jié)底，他們是殘缺而偏執(zhí)的，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人。”

慕異卓絲毫不贊同，“他們比你更像是人?！?/br>
執(zhí)嘲諷地笑，“在你眼里，也就只有好人才是人?！?/br>
“你不要混淆概念?！?/br>
“呵。異卓，他們一開始怎么樣，到死都會是那樣，從來不會變，可人是會變的?！眻?zhí)依舊沒有轉(zhuǎn)頭看他們，“就像是司涅，另一個你。恐怕有時候你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吧？”

“所以才會有喪尸病毒、解毒劑那些東西嗎？”一直保持沉默的司涅忽然問道。

“不錯?！?/br>
“什么意思？”慕異卓想不通。

“他在獲取樣本。”

“你倒是了解我。”執(zhí)滿意地笑，知道慕異卓還是一頭霧水，也不在意多費話解釋，“無論是喪尸病毒或是解毒劑，甚至是機(jī)甲，都是激發(fā)人性的催化劑而已。人的本質(zhì)是靈，人性算是靈的重要表現(xiàn)形態(tài)，只要樣本足夠大，不怕不能借人性分析出靈，如果能得到靈的方程等式……”

“你想造人?！蹦疆愖矿@愕于他的野心。

“為什么不呢？”執(zhí)稍稍抬起手，一個玻璃杯在他手中逐漸成形，盛著透明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