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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喉結(jié)滑了滑,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吞咽對方的血。 也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怎么的,他竟然覺得嘴里的血腥味異常甜美,甜到他忍不住咬上對方的傷口。 此時此刻他腦海里蹦出一個詞:久旱逢甘霖。 簡直像一個被困沙漠即將渴死的人嘗到一口清冷的井水,舒服得就連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很奇怪,他明明不是什么喜歡喝人血的怪物,從前也沒有過飲血的怪癖,究竟什么時候染上這惡心的毛??? 而且這個人血的滋味,熟悉到令他恐怖。 對方看他喝得急,似低低的笑了笑,還抬手為他擦掉淌落臉頰的雨水,動作溫和又小心:“沒事了,埋伏附近的人都處理干凈了。” 這個人的手指是guntang的,和黑黑因失血過多、又長時間泡在泥水里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 黑黑甚至被那一下的觸碰燙得輕微一哆嗦。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對他做出這么親昵的動作了。 應(yīng)該說,從他母親過世后就再沒有過。 被驟然這般對待,黑黑有點不習(xí)慣,若放在平時他早推開對方了,可現(xiàn)如今的他什么也做不到。 甚至任那人將他背在背后。 “喂…?”黑黑掙扎了一下,實際上只是嘴唇輕微的動了動,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而對方卻似讀懂了他的困惑:“帶你去避避雨?!?/br> 他的聲音很淡很輕,也可能是這夜雨聲太大,把他的話語浸得溫和又柔軟。 黑黑不得不伏在他的背上,剛開始還警惕的掙著一絲清明。 雖然對方說埋伏者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但黑黑心里是不大信的,就憑他一個人,怎么可能辦到呢? 而且他也沒必要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得罪御靈界各大佬吧?會不會是在使詐? 可自己已經(jīng)這副不堪的模樣的,他沒理由大費周章的使詐啊… 黑黑看著自己的血將他白色的衣領(lǐng)弄臟,心里突然有點過意不去。 于是他有使勁的蹭了蹭,弄得更臟…… 那人似覺察到了他的動作,笑了:“困了你先閉眼歇一歇。” “……” “沒事,一切有我。” 黑黑的眼睛始終睜不大開,他隱隱約約看到雨水中糊成一團的光斑,光斑漸漸擴大,直到他和這個人一并被強烈的白光包圍。 一聲‘歡迎光臨’在耳邊響起,原來是24小時便利店。 那人買了一把傘,大雨天遮在黑黑的頭上。 黑黑想,這人很多此一舉啊,他倆身上都濕成這樣了,打傘還有什么意義嗎? 對方似乎能讀懂他的心思,輕描淡寫的調(diào)侃了句:“用你的卡刷的,不介意吧?!?/br> 黑黑將腦袋擱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睫—— 介意啊,介意你能退回去嗎? 再后來,他就徹徹底底暈死了過去。 一夜大雨過后,天空格外清晰日光也比往常強烈,比黑黑意識更先醒來的是他的嗅覺。 他身處之處離廚房不遠,老房子排油煙效果也不怎么好,一股燉雞湯的味道竄到他鼻間。 還有斷斷續(xù)續(xù)的菜刀切割食物的聲響,日常得令人心安。 沒睜開眼的黑黑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下一秒,半清醒的他蹭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因為動作太激烈,扯得前胸后背的傷一陣疼,這一疼,他可算是徹徹底底清醒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是貓兒胡同的老宅,這個他數(shù)年沒回過的、早就沒人的家。 頭頂上的空調(diào)呼呼的轉(zhuǎn)著,室溫剛剛好。 與疼痛一道兒向他襲來的,還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好像這樣的事他經(jīng)歷過。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味道,甚至連下一刻有人推開房間的門,手里端來冒著熱氣的雞湯粥出現(xiàn)在他眼前這一幕,他都覺得似曾相識。 “昨晚……” “昨晚——”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收了聲,黑黑怔了怔,那人突然笑了:“昨晚你睡著了,我就擅自把你帶回家?!?/br> “……”黑黑將對方仔細(xì)的打量了一遍,這人打扮很奇怪,臉上戴著一張遮了半邊臉的狐面,個子的話大概比他高半個頭,再多的信息就看不出來了,“你知道我家?” “知道。”他答得十分理所當(dāng)然。 “你怎么有鑰匙?” “從你兜里取的,”這句話說得更理所當(dāng)然了,他清楚自己放鑰匙的習(xí)慣,“我問過你,你眨了眨眼,我就當(dāng)你允許了?!?/br> 黑黑無語,他那會兒睡得正熟吧喂!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能有比他更強詞奪理還不要臉的人。 這會兒,他餓得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咽了口唾沫,抬了抬下巴:“那個,是給我吃的吧?” 對方毫不見外的坐在他身邊:“嗯,剛煮好小心燙?!?/br> 說著,他竟沒把碗遞給黑黑,而是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黑黑看他的動作驚呆了,這人難道是要喂他? 不至于吧…… 他覺得自己腦子不清醒想太多了,可下一刻,對方已經(jīng)把勺子湊到他唇邊,一臉照顧病患的理所當(dāng)然。 黑黑沒不要臉到直接就著他的手吃,有手有腳的他拒絕被喂食,抬起手將碗和勺子拿了過來:“我自己可以…” “嗯?!蹦侨艘矝]再堅持,任他端過粥碗一口口的喝,看來真是餓壞了。 其實黑黑喝得這么急這么倉促,是因為熱粥入口的滋味,讓他想起昨夜合著雨水一道兒塞進他嘴里的手指,濃郁溫暖又甜美的血腥味。 他覺得自己腦子有病,居然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的惦念人血的滋味。 “誒,小兄弟,你認(rèn)識我的吧?”三下兩下喝完一碗熱乎乎的粥,黑黑漫不經(jīng)心開口問道。 “認(rèn)識?!睂Ψ教故幨幓貞?yīng),似乎從不打算隱瞞什么。 黑黑點頭,御靈界認(rèn)識他的人不少,幾乎可以這么說,是個圈里人都認(rèn)識他,并且對他深惡痛絕。 就在不久前,他把許家現(xiàn)任家主、曾經(jīng)他的好搭檔許大小姐也得罪了,原因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