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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錚叫了他一聲,他停在門口,背影融進霧里,連哼都沒哼一聲。“那個......”梁錚翻雜志的手頓了頓,“你晚上回來做飯嗎?”謝宗南嗓子有些啞,聲音卻拔高了幾度,“勞煩您自個兒動手?!?/br>不歡而散在預(yù)料之中,梁錚胳膊支著腦袋,無聲的感嘆了一句,“年輕人,真的太不禁逗了?!?/br>謝宗南坐上公車后才開始回過勁來覺得餓了,他知道自己不該為這種事生氣,他也不是什么貞潔烈女,摸一下就要計較,倆人同處一室,但凡有點交集都可能會產(chǎn)生肢體接觸,為這事兒大張旗鼓跟他吵,太沒意思也太矯情了。他在公車上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透他早晨生氣的原因。大概是梁錚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和輕描淡寫的語氣令他覺得不舒服吧,總之他覺得梁錚跟他確實八字不合,倆人湊一塊就得互相攻擊互相傷害,真沒處說理去。到了醫(yī)院,煩心的事又多了一大堆,這兩天市里領(lǐng)導(dǎo)下來檢查,整個醫(yī)院都籠罩在一片陰云密布的氣氛下。他們科室開了個早會,實習(xí)生被逮著罵了個底朝天,謝宗南最慘,前幾天幫陸桐頂了班,被扣上了無視紀律的帽子,醫(yī)院有醫(yī)院的規(guī)章制度,他被罰了三千字的檢討,回到辦公室,陳徹又告訴他今天下午可以去季煬那兒報道了,他等會要去趟A市出差。謝宗南覺得自己像只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小狗,情緒低落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繼續(xù)埋頭整理東西。陳徹在門口停了一會,回頭跟謝宗南說,“我三五天后回來,到時候請你吃飯?!?/br>“?。俊钡谝淮沃鲃邮苎闹x宗南楞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彎著眼睛笑了,“好的,師兄出差順利。”陳徹長長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給梁錚也打了個電話。梁錚那時候正在忙,沒接到電話,從財經(jīng)辦回來的時候,才有空掏出手機看一眼。“喂,陳徹?!?/br>陳徹用耳朵夾著手機,一只手將行李塞進車里,“忙完了?”“嗯,很累?!绷哄P從鼻音里輕哼了一聲,“渾身都痛。”“你打架去了啊。”陳徹笑道。“被人單方面揍了,一兔崽子。”梁錚低低的笑了,帶著三分慵懶七分委屈。“挺有能耐啊,敢揍你?!标悘卣f,“不怕你一個“居然有人敢揍我,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么?!?/br>梁錚換了一只手夾著煙,“你知道我是不走霸道總裁這卦的,我走的是癡情路線?!?/br>說著又朝他曖昧的笑了笑。自己把話題扯到這方面去的陳徹想自抽嘴巴,可惜為時已晚,為看讓話題盡快回到正軌,陳徹趕緊補了一句,“我現(xiàn)在在A市出差,過幾天回來請你吃飯。”“好,”梁錚說,“需不需要你回來那天我為你接風(fēng)洗塵啊?!?/br>“你日理萬機的還是算了吧,對了那天我還叫了另一個師弟,就上回送你回去那個小謝,記得么?有話跟你們說。”梁錚不比謝宗南,從陳徹這番話里掂量掂量,就能品出個一二來,陳徹很聰明,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和謝宗南的小心思,讓兩個同時喜歡他的人聚在一起,要說答應(yīng)某一方的追求也不太現(xiàn)實,只有同時拒絕這個可能性才說得通。梁錚盯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看了一會,覺得胸口有點發(fā)酸,發(fā)堵。他裝作無意中問了一句,“很重要嗎?”陳徹那邊的聲音篤定,“很重要?!?/br>梁錚仰起頭,吐了最后一口煙,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熄滅了最后明滅著的火光,“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出差?!?/br>掛了電話后,梁錚將辦公室的卷簾拉了下來,他不想再看到雨了。打在窗戶上的雨滴噼噼啪啪敲擊著,狂風(fēng)大作,剛才雀躍的心情被澆了個措手不及,剩下些枯枝斷葉被風(fēng)席卷,拍得粉碎。或許真的要為這段始于轟然熱烈,終于一廂情愿的感情劃上一個句號了。9謝宗南寫完檢討,又被他們科的主任派去門口接待市政府里的人,主任給了他一件嶄新的白大褂,“作為我們心臟外科的顏值擔(dān)當(dāng),往門口一站就要比過別科室那些歪瓜裂棗,懂嗎?”陸桐笑得停不下來,“曾主任,您跟胸腔內(nèi)科的馮主任,相愛相殺十幾年還熱情未減呢?”曾主任摸著他光禿禿的腦袋,挺驕傲的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咱們中心院的三大草倆在我們科室,現(xiàn)在又來了個小謝,陳徹后繼有人咯。”謝宗南還沒琢磨清楚后繼有人這四個字涵蓋了什么意思,就被曾主任推出去跟迎賓小姐似的站了兩個小時,大白褂透風(fēng),呼呼的往脖子里鉆,凍得他差點流鼻水,謝宗南仰了仰頭,不辱使命的站得筆直,等到市里那些人終于姍姍來遲后,他才得以解脫,扭著酸脹的脖子躲進了溫暖的辦公室。把東西收拾好,謝宗南依依不舍的去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那里一年四季都照不到什么陽光,本來是雜物間,可季煬偏偏喜歡這種陰測測的辦公氛圍,說是這樣干起活來比較帶勁,于是這間與他們科室格格不入的辦公室成了季煬的專屬小屋,謝宗南每回給他送資料的時候都覺得陰森可怕,像太平間似的。敲了敲門,里面好像有人在哭,還有些壓抑的喘息。謝宗南嚇了一跳,忙停住了敲門的手,原地等了一會,那聲音漸漸沒了,里面?zhèn)鱽砑緹穆曇?,“進來?!?/br>擰門進去,謝宗南看見會客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的,挺高的個頭,接近一米九的樣子,他卷起了袖子,露出花臂紋身。黑社會?這是謝宗南第一反應(yīng),他也沒在意,只當(dāng)他是季煬的病人,踱步過去將東西放到旁邊的辦公桌上,開始慢慢整理起來。那個男的站起來跟季煬說了句“我走了”,聲音有些啞,帶著點余韻未消的哭腔。哭?謝宗南有點懵,敢情他剛才在門口聽見有人哭,是個一米九幾的大老爺們啊。季煬沖他笑了笑,神色自然的關(guān)上了門。彎腰從抽屜里拿資料,謝宗南看見他后脖頸上有個被吮出來的大大的紅印。聯(lián)想到進門前聽到的一切,他覺得三觀有些崩裂。“小謝,”季煬看了他一眼,“陳徹把你交給我?guī)?,我就要對你負?zé),我還不知道你的專業(yè)水平在哪兒,這些資料你先看看,今晚按照藥品學(xué)名分門別類整理好,明天我考考你。”“好?!敝x宗南掂量了下折疊資料,覺得今晚大概要在辦公室打地鋪了,不過也好,省得回家看見梁錚心煩。季煬滿意的笑了笑,給他遞了根煙。謝宗南慌忙推拒道,“季醫(yī)生,我不抽煙。”季煬了然的收回手,偏頭用一種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