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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蔽之,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落到長夜手里, 也算是報應。而到了秋日峰后,其他人為了討好長夜和季修, 時不時順勢打壓二人一頓,也都只能算是活該。 只是中間出了一點小岔子。 那日,季修看著長夜將這些人帶下去, 轉(zhuǎn)身回去研究實驗。 結(jié)果長夜送完人, 又回來貼身侍奉, 季修興起,想起剛才走掉的人, 隨口問了一句長夜, 是怎么和王管事結(jié)仇的。 汪楓那事他知道,但是王管事怎么回事,還不清楚。 事情過去太久,長夜有點記不起, 想了想, 從身上取出一塊玉佩, 語氣遲疑不定:“大概是這個玩意兒惹的禍?!?/br> 季修隨意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塊上品靈玉,有點眼熟,頓時一怔。 長夜低頭看著靈玉玉佩,語氣自然,似乎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笑著說:“這是我娘留下的東西,她就給我留下這么一個物件,王管事索要,我不肯給,就得罪了他?!?/br> 季修的眉心漸漸擰起。 因為他記起了這塊靈玉玉佩的有關(guān)記憶。 這是原身十八年前遺失的東西。 十八年前,原身受損的元嬰越來越脆弱,眼看就要到壽元,卻還不得寸進。 無奈,原身選擇閉死關(guān)。 而在閉死關(guān)之前,原身帶著儲物戒指,去外界交換了一堆丹藥靈草做準備?;貋淼穆飞?,路過某一村子,發(fā)現(xiàn)村子里做害的蛇類妖獸正好是他缺的一味煉丹藥材,順手殺了妖獸,得了蛇膽。 不過他那時候確實已經(jīng)頗為脆弱了,元嬰還拖后腿,動手中不小心中了蛇毒,昏迷過去,在外面拖延了一夜。 醒來后,匆匆回到問仙門,將洞府封鎖,預備閉死關(guān)。 徹底閉關(guān)之前,原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靈玉遺失了。他急著閉關(guān),沒空去找,在心里過了一下就拋在腦后。 這是一件小事,于原身漫長的兩千年記憶相比,十分不起眼。 季修醒來之后,也沒有執(zhí)著這件事,去尋這塊靈玉玉佩。 可是為什么,原主的東西,竟會出現(xiàn)在長夜手上,還變成了他娘留下的遺物? 這個時候,正常人大概會懷疑是長夜的娘撿到了靈玉玉佩,或者偷了靈玉玉佩,可是季修不會。 他穿越了這么多的小世界,發(fā)現(xiàn)每個原身身上發(fā)現(xiàn)的事情,就沒有一個情節(jié)是巧合,大多十分狗血。 時間久了,導致他發(fā)現(xiàn)一件事之后,就會忍不住往狗血那方面去聯(lián)想。 可是,不會真那么狗血吧? 季修回憶原身昏迷那一夜的情況,忽然有了奇怪的念頭。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找長夜要了那塊玉佩,認真地摩挲觀察,發(fā)現(xiàn)確實就是原身那塊。 他心情微妙,趁著長夜忙著整理秋日峰,去了一趟大殿找聞玄平,讓他去查一查長夜的身世。 英雄不問出處,問仙門收徒不問身世。 長夜入門的時候,無人收錄問詢他來自何處,季修查不到東西,只能拜托聞玄平。 而對于聞玄平來說,季修越麻煩他,他越是高興,因為這是問仙門和季修關(guān)系緊密的代表,滿口答應了下來,興沖沖就派人去了。 這一去就是半個月,調(diào)查的人回來了。 作為修士,神識可以外放百里之遙,對找東西天然有利。他們走過問仙門方圓千里的凡人住所,很快鎖定了長夜出生的地方,又親身調(diào)查了一番,帶著結(jié)果回來。 季修接過調(diào)查結(jié)果,看了看,手上忽然無措起來。 不出意料,長夜竟然真的是這具殼子的親生子。 回想這兩個半月以來,長夜殷勤討好的侍候,亦步亦趨的跟隨,卑微恭敬的態(tài)度…… 季修:……淦。 這個算是在他身邊待遇最差的兒子了。 季修并不是特意來找汪楓等人的麻煩,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長夜,和他說明十八年前的事,所以在秋日峰外徘徊,感應到汪楓等人的氣息,才順帶找了個茬。 之前只是作為一個師父的身份,教訓恐嚇這二人。 現(xiàn)在不一樣,他是長夜的親生父親,雙份的責任,雙份的權(quán)利。 踹完人,季修心里好過許多,整理了一下思緒,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去找長夜。 不管怎么樣,這件事,長夜有知情權(quán)。 再如何為難,也該和他說清這件事,不能讓他蒙在鼓里。 季修用了傳音入密之法,喚長夜前來見面。 長夜正在欣賞種下的靈果靈稻,聽到傳言,很快來了。 季修側(cè)頭,認真地打量他。 少年從外面走進來,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因為還在長身體,不算很高,但是比例完美,身材挺拔,加上他清秀干凈的面容,活脫脫一個鄰家溫柔竹馬哥哥。 只能說,這兩個半月的調(diào)養(yǎng)效果非常好,他身上發(fā)生了巨大的蛻變,和從前那個缺衣少食瘦弱矮小的小雜役,一家完全不是一個人。 “師父?” 長夜走進來,沒聽見季修說話,疑惑地看他。 季修回過神,面露一絲斟酌,半響之后,才緩緩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說?!?/br> 長夜眼神閃了閃,笑著說:“師父有什么話,盡說就是?!?/br> 季修還在猶豫,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他不是原身,對原身十八年前經(jīng)歷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也不感興趣。他只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調(diào)查的人帶回了長夜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季修看完后,夜不能寐。 長夜的一生吃了很多苦頭,甚至說一句遍體鱗傷也不為過。 那個生下他的女人病死的時候,他才五歲不到,小小的身體還不到鋤頭高,就要拿著鋤頭下田干活,頂著風雪或炎日,一邊面對生活的艱難,一邊反抗命運的陰謀。 五歲,他被極品親戚迷昏,帶到山上懸崖扔下來,困在崖底三個月,日日以草根為生,躲避野獸和毒蟲,茍延殘喘回家報仇。 十歲,他被伙伴算計,和人起了沖突,被人打斷兩條腿,身邊眾叛親離,一路爬回家,路上血跡斑斑。 十五歲,他被同鄉(xiāng)陷害殺人入獄,用雙手挖出一條路,鮮血淋漓,千辛萬苦逃出來找證據(jù)翻案…… 似乎,他短暫的一生里,總在在遭遇各種陌生又殘忍的事情。 這當然不是因為長夜自身的問題。 季修猜到了原因。 每一世,他都是反派的父親,這個世界不出意外,他還是反派的父親。 也就是說,在這個小世界的世界線里,長夜是個反派,所以他注定受盡世間一切痛苦之事。 那些折磨和苦難,都是命運的安排。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長夜的生性里就帶著堅韌的一面,縱使遭遇再多難堪,都能爬起來,然后反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