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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喜慶,原霽坐在席間,看著原讓悄悄離席。他心知二哥必是去偷偷看某人,他也懶得問。原霽安靜坐著,仰頭看著空中的孔明燈。他想在長安,必然也有這般盛況。 隔著篝火,原霽看到被金鈴兒拉著的關幼萱回頭,望向他。 眾人喝酒喝得多了,關幼萱逃離他們的魔爪,回到自己夫君身邊。原霽一人喝著酒,周圍人喝得東倒西歪,原霽依然喝得分外冷靜。關幼萱趴在他膝頭仰頭看他,見他臉上一點酒氣都看不到。 關幼萱也喝了一點兒酒,她頭暈乎乎的,靠在他身上,就軟綿綿得沒有力氣。小女郎喃聲:“你真的很喜歡喝酒啊。” 原霽不說話。 關幼萱趴在他膝頭,仰望他,輕聲:“夫君,我又做夢了。” 原霽低頭向她看來。 關幼萱小聲:“我在心里罵了你十七八遍狼崽子,你有再做夢么?” 原霽說:“沒有。大概我的夢早就結束了,你不用多想了?!?/br> 關幼萱失望地“哦”一聲,仍趴在他膝上,懶洋洋地說:“我夢到春天的時候,我和你去大昌安寺為你祈福,供燈。夫君,那我們哪天也一起去大昌安寺為你供佛燈吧?” 原霽手撫摸她的面容,失笑:“你夢錯了吧?不是說,在夢中,我躲著你么,我怎么會和你一起去供佛燈?” 關幼萱笑容安靜了一瞬,藏在燈火光影后。她閉上眼,調(diào)皮地笑:“因為夢里你是假裝不喜歡我,其實喜歡極了我呀。我稍微一哭,你就屈服了呢……” 她被酒弄得越來越暈,越來越?jīng)]力氣。她從他膝頭歪倒,原霽俯身,將她撈入自己懷中抱著。他懷中的酒氣,讓關幼萱更加暈。但是關幼萱摟著他脖頸,閉著眼,忽然笑一聲:“原少青,你太喜歡我了,你知道么?” 原霽俯眼看她。 她睡倒在了他懷中,他起身將她橫抱起,抱她回房。原霽走在漫天孔明燈下,懷中抱著自己的摯愛,他回答: “我知道?!?/br> ☆、第89章 第 89 章 建樂二十五年春, 原霽和關幼萱一起去大昌安寺。 剛剛新婚的趙江河和金鈴兒死皮賴臉,非要跟著一起去祈福。 新一年到來,漠狄那邊還沒有動靜, 但是涼州人都知道, 漠狄是打不服的鄰邦,他們必將卷土重來。涼州和漠狄恩怨這么多年,長安始終未曾加強兵力, 想真正解決漠狄這個問題…… 只是靠涼州自己戰(zhàn)罷了。 趙江河與金鈴兒興奮地說起戰(zhàn)事:“等今年再開戰(zhàn)了,我一定特別勇猛,再不往后躲了。夫人放心, 我一定給你掙一個誥命夫人威風威風?!?/br> 金鈴兒這個土生土長的涼州人好奇問:“誥命夫人有什么好處?” 趙江河便勾著金鈴兒的肩與她吹牛,說的金鈴兒也開心起來,好像一場戰(zhàn)爭到來,他們想要的一切都會得到。 關幼萱在前面走, 扯一扯原霽的袖子,向身后人怒了努嘴。于是正說得高興的趙江河迎面就招來一道指風直戳腦門,他全身汗毛倒豎, 抓著金鈴兒的手臂險險跳躍躲開。 趙江河回頭怒:“原少青!” 原霽懶洋洋:“再吹牛繼續(xù)揍你!都娶了老婆了, 還把戰(zhàn)爭當兒戲, 你怎么不穩(wěn)重點?” 趙江河不服氣:原霽就很穩(wěn)重么?原霽也不過是從漠狄回來,才稍微穩(wěn)重了點兒啊。 關幼萱和原霽繼續(xù)在前面走,關幼萱小聲:“夢里他們都是死了的?!?/br> 原霽摟她肩,應一聲:“嗯,我知道。你放心,現(xiàn)在有我盯著, 我盡量保全大家?!?/br> 關幼萱:“更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夫君, 刀槍無眼, 戰(zhàn)火無情,人死不復生?!?/br> 原霽頓了頓,他揚一下下巴,意氣風發(fā):“當然!這用你說么!” 一行人拾階而上,原霽出眾的目力已經(jīng)看到了路盡頭正出月洞門迎接他們的老方丈。頭頂“不留行”和“十步”交錯著盤旋追逐,原霽牽著關幼萱的手,靜靜凝視前方。 他再回頭,向身后的束翼、趙江河等人招手,笑容明朗:“還不快點兒!” 關幼萱盯著他的笑容,心中眷戀他身上仍保留的這份少年意氣。她深吸口氣,隨原霽一起露出笑容,分外認真地與原霽一道進寺。她與原霽一起燒香拜佛,一起供養(yǎng)佛燈。 關幼萱在心中為原霽祈福:“信女關幼萱,祈國泰民安,祈少青安康,祈涼州大昌!” 她許過愿后,側頭看旁邊原霽線條俊朗的側臉,一時看得發(fā)了癡—— 夢中,她也來過大昌安寺為他供佛燈。 -- 但是關幼萱欺騙了原霽。 夢中,并非關幼萱與原霽一同來。夢中的原霽始終信守他對自己的要求,不與關幼萱多說一句話,多行一件讓她誤會的事。 夢中,關幼萱獨自前往大昌安寺,為原霽祈福。 【建樂二十五年夏。 關幼萱在大昌安寺為原霽供燈,許諾年年相見。 她給菩薩佛祖掃香燃燈,心中祈愿:“信女關幼萱,祈國泰民安,祈少青安康,祈涼州大昌,祈少青娶我。”】 -- 現(xiàn)實中,關幼萱想著,現(xiàn)在還是與夢不一樣的。 至少現(xiàn)實中,原霽與她一起來。現(xiàn)實已經(jīng)改變了很多。 -- 涼州備戰(zhàn),卻也風平浪靜。這一年伊始,長安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病了許久的皇帝陛下本身體好了些,還說著要南巡的事?;实垡估锿话l(fā)心悸,逝在了寢宮中。陛下去得倉促,未來得及立下詔書,指定下一任皇帝是誰。 按照常理,朝中太子雖年幼,卻自然應當由肱骨之臣們扶持著登基。 朝中大臣們并不慌張。 然而陛下逝后第二夜,梁王發(fā)起宮變,將太后、公主等那些為先帝守靈的皇室成員們困于皇宮,要自立為帝。梁王封鎖了長安城門,不讓人進出,他在長安城中發(fā)動兵變,要殺掉所有的反對勢力。 梁王如此作風,誰人能服?當即有兵馬北行,前來誅殺反賊。梁王立時向天下發(fā)布詔書,將那些北行的兵馬指認為“叛賊”。他召集天下三只最強大的兵馬,前來勤王—— 涼州原家,幽州公孫家,益州封家。 幽州接近并州,到梁王反目的時候,朝中臣子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幽州公孫家早已被并州策反,成為了梁王的人。益州封家的女將軍雖然叛逃,但是梁王和益州封家人做了交換,朝廷只追殺封嘉雪,不治封家的罪。封家的其他郎君上位,益州軍依然心向梁王。 如此,除卻涼州原家,三只最強盛的兵馬,兩只都已被梁王收服。誰還是梁王的對手? 長安大雨滂沱,百姓們各自躲在屋中不敢出門,只知外面兵馬強壯,時不時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