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是他在那坐著不動，估計想等她洗完上樓才洗自己那份。

    這名字取得真好，就沒見過這么懂禮的。

    邊慈不打算給他客套的機(jī)會，故意沒關(guān)水龍頭，沖他說：“盤子遞給我?！毖远Y張嘴正要說不，冷不丁被邊慈打斷：“快點(diǎn)呀，我沒關(guān)水，很浪費(fèi)的。”

    言禮：“……”

    最后還是邊慈洗了碗。

    言禮守在旁邊，把剩下的飯菜用保鮮盒裝起來放冰箱，接著用干布把她洗了的餐具擦去水珠，放回原位。

    洗完最后一個鍋，邊慈順手遞給言禮讓他擦，自己用肥皂洗手，突然問起：“你那天沒有鑰匙，怎么進(jìn)屋的？”

    鍋也放回爐盤上，聽完她的話，言禮一怔：“翻外墻進(jìn)的，窗戶鎖壞了?！?/br>
    邊慈想到徐婆婆之前說這片治安好，關(guān)掉水龍頭，順嘴開了個玩笑：“看來你是社會治安的漏網(wǎng)之魚?！?/br>
    “我不知道屋里有人?！?/br>
    言禮眉心蹙了一下，蓋上鍋蓋，淡聲說：“明天給你裝個防護(hù)欄。”

    邊慈見他誤會，連忙擺手，笑道：“不用不用，我逗你玩的。”

    “還有窗戶，換扇新的?！?/br>
    “……”

    邊慈笑意僵住。

    言禮轉(zhuǎn)身往樓上走，邊慈看見他頭頂上用清水壓下去的呆毛，又翹了起來，隨著他走路的步伐前后晃動。

    他似有所感，伸手抓頭發(fā)，又跟那撮呆毛較上勁，然后又壓不下去，索性掌心壓著頭發(fā)上了樓，背影是大寫的煩躁，煩到不想活了的那種。

    邊慈傻站著眨眨眼，此刻也搞不懂他到底是在生玩笑的氣，還是生那撮呆毛的氣了。

    第3章 等我明早檢查。

    雜物間沒有配獨(dú)衛(wèi)，洗頭只能回到一樓用公共衛(wèi)生間，但邊慈還在一樓。

    言禮陷入死循環(huán)里。

    明明一路壓著頭頂上來，那撮呆毛反而翹得更厲害了，在鏡子里沖他耀武揚(yáng)威。

    遲早去理發(fā)店削了你。言禮心道。

    道完還覺不夠，他隨手抓起一件衣服扔到穿衣鏡上蓋住，眼不見心不煩。

    大大小小的打包紙箱堆滿房間角落，睡了個晚午覺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亂心更亂，一亂人更懶，言禮盤腿坐在床上，面無表情聽外面?zhèn)鱽韽V場舞歌曲，即將老僧入定。

    細(xì)算下來他也挺牛逼，前后沒幾天，總共就跟邊慈打了兩次照面，愣是丟完了他這十八年攢的臉。

    估計他七情六欲過重成不了僧，入定被無情打斷。

    從外公那捎來老年機(jī)跟瘋了一樣唱起來，曲風(fēng)跟外面的廣場舞背景音意外和諧，二重奏炸得他的太陽xue直蹦。

    言禮連來電顯示都沒看，直接按了接聽加免提。

    話筒里傳來的聲音溫和：“粥粥，你睡了嗎？”

    言禮的太陽xue蹦得更厲害了，他甚至連話都不想說。

    “粥粥？”聲音依然溫和，甚至帶著細(xì)微討好的意味。

    言禮眉心緊蹙，表情抗拒，很不耐煩。

    “睡了?！睆纳ぷ友蹟D出來的兩個字。

    “你真幽默，要是睡了還怎么接mama電話？”開玩笑的口吻，配合打圓場的笑聲，嘴上自稱母親，態(tài)度跟平時應(yīng)付客戶沒什么兩樣。

    言禮太懂親媽的套路，看透懶得點(diǎn)破，直接問：“你有什么事？”

    “這次關(guān)你禁閉是mama不對，不過出發(fā)點(diǎn)都是為了你好。粥粥，你已經(jīng)成年了，不要任性，聽mama的話，留在這邊讀大學(xué)吧，金融專業(yè)多好，以后畢業(yè)了就來公司幫我的忙?！?/br>
    言禮沉默不語。

    言秀華趁熱打鐵游說：“你考得夠好了，何必浪費(fèi)時間再復(fù)讀一年。粥粥，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非要拋下我去北方讀大學(xué)嗎？”

    這波情感綁架勒得言禮有點(diǎn)喘不過氣，他腦子里有很多狠話重話打轉(zhuǎn)，控訴的、質(zhì)問的、嘲諷的，但他都沒說，誰讓他是老媽唯一的兒子。

    “我沒有拋下你，我只是想學(xué)自己喜歡的專業(yè)，僅此而已。”

    “可我也僅僅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啊?！庇懞靡馕蹲兂闪藨┣?。

    “……”

    言禮厭倦了這種死循環(huán)，直奔結(jié)果：“入學(xué)手續(xù)已經(jīng)辦完了，你這兩天要是有空，把我的行李寄回來，外公的老年機(jī)我用不慣。”

    言秀華的好脾氣到此為止：“言禮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我都說了不行，你聽不懂嗎？”

    “聽得懂?！?/br>
    言禮聽見隔壁傳來關(guān)門聲，邊慈大概已經(jīng)回到房間。

    兩個死循環(huán)終于結(jié)束了一個，言禮對電話里那位發(fā)表了結(jié)束陳詞：“你沒空寄就算了，我去補(bǔ)卡買新的。生活費(fèi)不用再打，復(fù)讀這一年的所有開銷我自理，你照顧好自己?！?/br>
    言秀華比言禮更快掛了電話。

    她向來如此，吵完架無論是否占理，總能第一時間占據(jù)受委屈方的位置，等著別人來哄。

    言禮從八歲哄到了十八歲，這次他不想哄了。

    -

    邊慈以為言禮只是在氣頭上說說而已，沒想到第二天上午，他真的帶著工人師傅來店里裝防護(hù)欄和窗戶。

    哐哐啷啷一小時裝完了防護(hù)欄，接著又是窗戶，新的換舊的，得先把舊的卸下來，工人忙上忙下動靜不小，徐婆婆買完菜回家路過店里時，看見這陣仗，上來問了一嘴。

    這頭在閑聊，那頭裝窗戶的工人突然問起：“靠墻這頭需不需要焊死？”

    邊慈剛想說不用這么封閉，言禮搶先開了口：“需要?！北硗陸B(tài)，她感覺言禮似乎掃了自己一眼，接著又聽見他說，“省得有人往里爬?！?/br>
    邊慈：“？”

    全球內(nèi)涵自己第一人沒跑了。

    徐婆婆不了解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在店里留了一會兒準(zhǔn)備回家做飯，臨走前想到一茬，對言禮說：“明天開學(xué)了，你校服還在家里，記得回來拿?！?/br>
    言禮點(diǎn)頭：“知道了。”

    老年人總有cao不完的心，徐婆婆走了幾階樓梯又抬頭沖二樓喊：“粥粥啊，小邊也在五中上學(xué)，她剛來這邊不熟悉路，明天你等她一起上學(xué)。”

    zhou……zhouzhou？

    邊慈瞳孔微縮，側(cè)目打量言禮。她快速想象了記憶里那張臉長大后的樣子。

    言禮生得好看，光是站著什么都不做就是一幅水彩畫。不像他，總愛低著頭，說話總是很小聲，站在人群里沒有存在感，也不愛笑。

    同名而已。

    邊慈遲遲不出聲，徐婆婆以為她臉皮薄怕麻煩他人，又說：“你們都高三，說不定還在一個班，小邊你幾班的？”

    邊慈回過神，如實(shí)回答：“二班。”

    徐婆婆又問言禮：“你呢？”

    言禮怔怔地：“二班?！?/br>
    “瞧我說什么，就這樣，你明天跟小邊一起去學(xué)校?！?/br>
    交代完所有事情，徐婆婆放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