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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干干凈凈。它用鼻子去觸碰石穿云的臉頰,感受他的氣息,它的鼻頭柔軟可愛,弄得石穿云哪里都癢。大白蟲仰臥在石穿云膝蓋上,聲音柔柔弱弱,口吻老氣橫秋,“你真是長大了啊?!?/br>石穿云有些略微的哭笑不得,“是啊,長大了?!?/br>“當(dāng)初你還是那么個小家伙——沒想到居然出落成了這么高大的男人!”石穿云俯視它,大白蟲也抬頭打量起他的五官,“真是好看。就像是用木頭刻出來的?!?/br>刁克戎一愣,繼而溫柔地?fù)u了搖頭,“沒有你好看——話說你是斯辰?”大白蟲眨眨眼睛,“是呀。”“原來是斯辰啊——難怪那么好看,我早該想到的?!笔┰苹貞洰?dāng)初,又感到疑惑,“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是人的模樣了,可我看見的,分明是……”“我也不明白…”大白蟲也陷入了冥想,它的神思飄回了二十年前,而在一點一點推移后,它忽而氣憤了起來,“后來你看見我的時候,為什么要逃呢!”石穿云摸摸鼻子,想顧左右而言他,可惜大白蟲意志堅定,而他的表達(dá)能力也實在是荒唐,只得從實招了,“那次,我看你壓在一個人身肚子上。那么大的蟲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能不怕么?我當(dāng)時覺得,你鐵定實在吃人…”“哪里是在吃人呢…他中了蟲毒,我壓在他腸胃上,分明是在救他…”大白蟲越想越委屈,隱隱約約又有了泛水花的趨勢,“我分明是喊了你的…你走之前看我的眼神,真的讓我很難受…”石穿云愈發(fā)內(nèi)疚了,當(dāng)初如果他能上前走一步,說不定自己早能研究出解蠱的方法,它也不至于淪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石穿云低下頭,示好一般輕輕吻了下它的鼻頭,“不氣了,這次,我?guī)慊丶??!?/br>“可我早已沒有家啦…連我哥哥都死了…”“不礙事兒,”石穿云將它抱得更緊了些,“以后我就是你的親人,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你的糖就是我的糖嗎?”大白蟲忽而出聲。石穿云搖搖頭,他輕聲道,“我早就長大啦,不吃糖了。我的爹娘也死了,沒人給我買糖了?!?/br>他的爹娘也死了,大白蟲心想,他們兩個如果呆在了一起,那就是相依為命了。長久以來他一直在和哥哥相依為命,那是一種不可斬斷的羈絆所催使的,如今石穿云又愿意與他相依為命,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呢?“你是要同我相依為命么?”石穿云悶聲,他仔細(xì)掂量了這個詞語所占的分量,想了想,回答道,“不是相依為命,我養(yǎng)你,足夠了?!?/br>大白蟲有些不懂了,“你養(yǎng)我,我又該做什么?”“你啊——我也不知道?!笔┰朴X得自己是很樂意養(yǎng)他的,甚至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至于為什么想養(yǎng)他,養(yǎng)他做什么,似乎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你先在我身邊乖乖呆著,以后也許會派上用場吧。我會給你買糖,各種各樣的,管夠?!?/br>大白蟲心滿意足地閉了眼,一聽到石穿云說糖,它的心里就真的融了一塊糖,流淌出一股不可阻擋的甜蜜。此時此刻,明凈痛到了極點。心窩上的疤痕還未完全復(fù)原,頭腦中嗡嗡作響似是群蠅亂舞,青蓮的莖葉深深刺進(jìn)了他的肌骨,逼迫得他想要喊叫,可是他除了忍耐之外,別無余地。他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是命不久矣了。可在解脫之前,他一定要將這些青年們送出去,哪怕是魚死網(wǎng)破,灰飛煙滅,他都在所不辭。他看得出來,刁克戎先前一直在刺探男人,看對方究竟能有有幾分把握,他挑釁得無比赤(和諧)裸而偏偏又恰到火候,愚蠢的師兄在大丘八面前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得一覽無余。他沖動、簡單而又怯懦,可明凈還是擔(dān)心,憑自己此刻的力量,無法拖著他同歸于盡。他的戒破了,非是形體上的,而是心上的。他的眼睛將變得污濁,耳朵將不再靈敏,感應(yīng)將變得遲鈍,周身將承受無限痛苦,繼而墜入阿鼻地獄。罪魁禍?zhǔn)?,自然是身邊的大丘八,他破了自己的色戒與妄戒,而此后自己又必定是要犯殺戒了?;袒倘?,他在頭腦的模糊中忽然想起了“因果報復(fù)”與“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于是他急迫地推攘起刁克戎。“刁克戎,”明凈的語氣急促,“如果我死了,怎么辦?”“不準(zhǔn)瞎說,你怎么會死呢?寶貝兒,你要是有危險,我?guī)湍銛r著?!?/br>“我是認(rèn)真的,你可好好回答我?!?/br>“這…”刁克戎著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因為他覺得完全沒有可能,就算有可能,也是輪在自己之后——刁克戎也是認(rèn)真的,他是拼了命的要護(hù)住他,因此沒有明凈死了他還活著的道理。刁克戎轉(zhuǎn)念一想,計上心頭,他摸了摸明凈的腦袋,“你要是死了,我就放著大好前途不要,我去出家當(dāng)和尚!”明凈氣急,在刁克戎后背上猛錘了幾下,憤憤然道,“你他媽的把自己當(dāng)賈寶玉了!“聽明凈講臟話簡直是稀奇!“沒想到出家人還看石頭記!”刁克戎覺得有趣到了極點,他咧嘴一笑,裝腔作勢,“林meimei,不得說粗口?!?/br>“刁克戎,”明凈無意理會刁克戎的調(diào)侃,他垂下頭,聲音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如果我...”“噓——”刁克戎伸手捂住了明凈的口舌,他探頭觀察了一番外面的情景,轉(zhuǎn)而悄聲道,“林meimei,你那質(zhì)地單純的師兄來了。”復(fù)活大蛤蟆慢吞吞地,嗅著人氣兒來了。心高氣傲的孔雀大明王介于身形的局限性,一身的法術(shù)無法施展,未能徹底地懲戒這丑陋的家伙——準(zhǔn)確的說,簡直是斗得不分上下。大明王氣得咬牙切齒,它憤怒地對天長叫了一聲,一頭悶下,用尖利的喙子戳破了蛤蟆的一只眼睛,又叼走了蛤蟆另一只眼睛。蛤蟆疼得呱呱亂叫,震天驚地,大明王將碩大的眼珠子一吞,拍拍雙翼,高貴瀟灑地直接回到地獄。于是雙目失明的蛤蟆在疼痛與黑暗中,順著人氣兒,一點一點向前摸索,竟是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了此處。人的氣味愈發(fā)濃烈,它簡直是興奮到了極致,如同風(fēng)一般行進(jìn)了起來,它一跳一蹦跶,三兩下,直生生墜入了坑里。兩邊數(shù)十個人類看得著目瞪口呆,那近十個弟兄,竟是死在這自投羅網(wǎng)的蛤蟆手上,蛤蟆看起來是沒有什么大神通的,這怎不令人憤慨!刁克戎眼光精準(zhǔn),畫的圈兒之比蛤蟆稍大一些,而挖的較深,這便迫使質(zhì)地單純的癩蛤蟆在前后左右各個方位上,無可掙扎。“呵,失禮了?!?/br>梅凌霜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