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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再把信給你?若這三年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無法保證。所以我只能辜負(fù)大人的囑托,提前給你。”唐慎雙手接過信。徐慧:“真是慚愧,但我只能如此,還得快馬加鞭地趕去上任。”唐慎:“此去山高水長,不知此生是否能再見,愚之一路小心?!?/br>“多謝,不必送了?!?/br>唐慎回到房中,將信放在桌上。這是梁誦留給已經(jīng)成為舉人的他的,此刻他還只是個秀才,這信到底是拆還是不拆?徐愚之倒是輕松,把難題扔給了他,現(xiàn)在該他頭疼了。唐慎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拆!”拆開信,雪白宣紙上寫著漂亮的簪花小楷。景則,見信時,我當(dāng)已不在人世半年。你我?guī)熒粓?,為師先拋你而去,是為失?zé);如今你中舉,為師不能親眼所見,也是生平一大憾事。為師知你只想安穩(wěn)度日,這未嘗不可,為師走后,若唐家有變,不再與你照拂,你可去盛京尋一人。此人名為傅渭,字希如,號雕蟲齋主。那日雙九重陽,你與為師一起所賞之畫,正是他的手筆。傅希如與為師故交多年,你將此信與他,他自當(dāng)照拂你下半生。“先生!”唐慎看到這里,聲音哽咽。他沒想到先生即使走了,也未曾忘記他這個學(xué)生,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后路!然而這封信竟然還有第二張紙,唐慎翻出第二張,待看清上面內(nèi)容,他雙目一凜。若你有意仕途,為師身為松清殘黨,本就無力予你照應(yīng),你身為梁博文的學(xué)生,反倒可能引來殺生之禍。若你從官,前往盛京后,將為師信中所留之銀葉交予傅希如,拜他為師,此后不可再提為師姓名。莫要任性,傅希如雖不是天下四儒之首,但你若為他之學(xué)生,未來仕路,便如大途。然你要切記,拜傅希如為師并非當(dāng)務(wù)之急,為師之所以命你拜他為師,是因傅希如有一學(xué)生,名王溱,字子豐。此人乃為師從官四十余年來所見,最會做官、最會當(dāng)官、最能當(dāng)官之人,更有瑯琊王氏為靠山。你若拜傅希如為師,便是王子豐師弟,此乃你唯一能與他牽扯之途徑。王子豐其人,深不可測,不可簡而信之,然亦可稍加信之。若你能與其同謀而戰(zhàn),為師在天有靈,亦可安心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望你來年來我墳頭上柱香時,帶上你曾釀過的果子汁,酸甜可口時,也可回溫人間之味。28、第二十八章過了幾日,唐慎讓姚三,將所有人都喊了過來。眾人圍聚在屋中。很少有這般嚴(yán)肅的場面,林賬房以為唐慎要處理前幾日細(xì)霞樓的事,便道:“小東家,細(xì)霞樓的事雖說是個典型,但這些日子來,姑蘇府的其他酒樓也似有似無地對咱們有了些動靜。不過物流生意還好,咱們做了一年多,已經(jīng)在姑蘇府站住了腳,旁人想插手也沒轍?!?/br>唐慎道:“這事我并不擔(dān)心,細(xì)霞樓生意雖好,但畢竟只做撥霞供生意,和其他酒樓利害關(guān)系沒那么大。物流生意別人想做,至少再費(fèi)上一年半載的功夫。我今日讓大家過來,是有另一件事想說?!?/br>姚三:“小東家,什么事,您說?!?/br>“我決定下個月去盛京?!?/br>眾人齊齊一驚。唐璜睜大眼睛:“哥,你要去盛京?怎么突然要去那兒!”唐慎沒有隱瞞:“先生走后,我前幾日得到一封信,這才知曉先生為我找了一個新的老師。那人在盛京,名為傅渭。八月我就要考舉人,還未報名,在江南貢院考還是在盛京考,其實(shí)沒甚差別。等考上了舉人,明歲二月也是要去盛京會試的,所以我便打算提前去了,直接在盛京考舉人?!?/br>林賬房驚道:“傅渭?可是傅希如傅大儒?”“正是。”唐璜:“林賬房,你知道他?”林賬房感慨道:“豈止是知道。我曾與小東家說過,二十多年前,那天下四儒分別是鐘相公、梁相公、傅相公和陳相公。這其中的傅相公,便是傅希如傅大學(xué)士。這傅希如本是中書省右相,因?yàn)槟隁q大了,前幾年他辭官回鄉(xiāng),圣上惜才沒允,就給了他個翰林院承旨的閑置,名義上管轄翰林院,實(shí)際上每日種花逗鳥,悠閑自在。”姚三:“當(dāng)大官也可以每天種花逗鳥?”林賬房:“得圣上恩寵,何事不可?!?/br>姚三:“這么一說,我倒想當(dāng)官去了。”姚大娘:“你也得考得上!”林賬房:“小東家要去盛京拜師,一個人實(shí)在不便。您遠(yuǎn)在他鄉(xiāng),哪有人照顧您。”這件事唐慎早就想好了,他道:“我安排好姑蘇府的事,三月初走。到時候姚大哥和我一起去盛京,等安頓好后,我再讓他回來?!?/br>姚三:“好,我陪小東家去?!?/br>林賬房點(diǎn)點(diǎn)頭:“也未嘗不可。姑蘇府的事小東家不用擔(dān)心,有我和姚三在。實(shí)在有事,還有城西唐家在,不會讓您擔(dān)憂。”唐慎去盛京的事就這般定下了。姚大娘一早就開始幫唐慎準(zhǔn)備行裝,她嘴上念叨著“盛京可比姑蘇府冷得多,聽說四月還會下雪呢”,將一件件厚厚的棉襖裝進(jìn)提箱中。姚三也沒閑著,他將唐氏物流、細(xì)霞樓的生意都再照看了一遍,唐慎又找林賬房再次對了遍賬本,留下一筆周轉(zhuǎn)的銀子。只有唐璜,這兩天悶悶不樂。唐慎去盛京這事說得太急,沒給任何人考慮的時間。入了夜,大家吃完飯,唐璜在屋里寫大字,這是林賬房走前布置的課業(yè)。唐慎走進(jìn)屋,看了會兒,道:“已經(jīng)開始寫了?”小姑娘癟著嘴,低頭不看唐慎,悶悶地“嗯”了一聲。唐慎覺得好笑,他雖說是個男人,但唐璜這點(diǎn)小丫頭心思,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唐慎:“這字帖寫得太好,可不適合初學(xué)者。我走之前,寫一本給你,你就照著我的字帖臨摹,等你去盛京后,我可要看看你的字寫得如何?!?/br>唐璜原本還不想理他,過了會兒,她驚訝地抬頭:“我去盛京?”唐慎理所當(dāng)然道:“是,你去盛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