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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去瞧一瞧籠箱?”唐慎:“籠箱雖說可用,但還未能進最大的作用。臣所想,是做出更好的機器來配合籠箱使用,到時圣上一看,便懂籠箱的妙用?!?/br>四人暫時分開。袁穆對自己的心腹李鈺德嘆氣道:“都說長江后浪推前浪。”李鈺德道:“那籠箱未必就如他唐景則所說,有大用?!?/br>袁穆:“那你可知今日西北大捷的消息,傳到京中。這唐景則是趕上了好時候,哪怕籠箱沒有大用,皇上也會順手賞了他!”另一邊,季孟文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魂不守舍。等回到造改部,季孟文撲通一聲突然就跪下,給唐慎磕了一個響頭。唐慎目光一緊,一旁的官差立刻就扶起了他。唐慎道:“季大人,大宋官員不行跪禮,你怎的如此?!?/br>季孟文聲音沙?。骸跋鹿僦皇莻€小小的匠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進宮面圣,有這樣大的造化。多謝大人抬舉,大人對小的有再造之恩??!”唐慎:“工部新改的條例你都忘了?”“?。俊?/br>“別說你是個官,哪怕是工匠,你所要做的只有建好該建的東西,而不是處處跪人?!?/br>季孟文一時啞然,他望著唐慎云淡風輕的面龐,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真的是一個官了。唐慎:“籠箱一事,做的如何了?”季孟文哪里有時間再去想那些迷迷糊糊的東西,他立即領著唐慎,去造改部一看。季孟文:“籠箱隨時可以使用,只是下官不明白,大人與尚書大人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br>唐慎:“我記得你家先祖是打鐵出身?!?/br>“正是?!?/br>“既然如此,便為這籠箱做一個打鐵的工具吧!”整個七月,朝堂上下、舉國百姓,都在歡慶西北大捷。大宋不是沒勝過遼國,但從未得到這樣大的勝利,更不用說坑殺三萬黑狼軍!黑狼軍,那是遼國真正的虎狼之師?;实埤堫伌髳偅敿搓p三軍,并擢升征西元帥李景德為一品護國公,綿延三代,傳承其位。這一仗打得大宋士兵士氣大漲,反之,遼軍則潰不成軍。黑狼軍副將滾扎爾被流矢擊中,死于障虎峰中。隨軍參謀耶律勤倒是撿了一條命,他右腿中箭,回到大同府后,直接被鋸了一整條腿,這才保住性命。此戰(zhàn)后,宋人大喜,遼人俱驚。上京大同府,遼國三皇子耶律晗不可置信地說道:“太師,那可是黑狼軍,我黑狼軍居然就這樣中了宋人埋伏,被坑殺三萬?這怎么可能!一定是那耶律舍哥在背后作亂!”王子太師耶律定臉色隱晦不定。耶律晗對千里之外的耶律舍哥破口大罵,耶律定忽然冷喝一聲:“好了,住口!”耶律晗立刻閉上了嘴,只是眼中仍是不滿之意。耶律定:“你先下去吧?!?/br>耶律晗咬了咬牙,行了一禮,離開了皇帝寢宮。龍榻上,遼國皇帝面色蒼白,身形削瘦,早已昏迷多日。遼帝行獵受傷其實并非耶律定、耶律晗下手,但是昏迷數(shù)日不醒,卻是出自耶律定之手了。偉岸雄壯的王子太師站在皇帝龍榻旁,低首看著床上這個已然時日不多的帝王。良久,他伸出手:“將藥碗端過來。”宮娥立即小心翼翼地將一碗褐色的藥湯遞到耶律定手中。耶律定望著這碗深褐色的湯藥,他坐到床榻旁,對殿中的宮女太監(jiān)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br>明明只是王子太師,但他一聲令下,所有宮娥全部離了寢殿。碩大的遼帝寢宮中,倏然只剩下耶律定和昏迷的遼帝二人。耶律定一勺勺地舀著藥湯,聲音渾厚平靜:“陛下是如何受傷的,臣至今也不知曉。那日有機會下手的,除了二皇子的人,便剩下老臣的人了。這世上最希望您駕崩的人便是老臣了,但此次……并非是臣。只能是那耶律舍哥了?!?/br>“陛下啊,您神武一世,卻不想到,你最疼愛的兒子,竟然要您去死?!?/br>“耶律舍哥其人,陰狠狡詐。老臣想不通,他為何要做出此事,但他終歸是做了。三萬黑狼軍,亦被他坑殺。老臣從未想過篡位弒帝,也從沒想過,毒殺于您。這藥只是讓您昏迷不醒,但老臣是真沒想過讓您去死?。 ?/br>聲音戛然而止,遼帝寢宮中,一片死寂。“當年您馳騁沙場,御駕親征,我等君臣上下一心,令大遼鐵騎踏遍草原?!?/br>“那是草原上的雄鷹,是我大遼咆哮的巨狼?!?/br>“臣從未忘過!”撕裂般的聲音如同吶喊,在寢宮中赫赫回蕩。然后,又是漫長的寂靜。忽然,只聽“咯噔”一聲,盛藥的白瓷碗被太師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蒼老卻雄武的太師一步步再走回遼帝床榻前,他低目看著龍榻上的帝王,神色平靜地伸出手,捂住了遼帝的口鼻,動作自然,如同呼吸一般簡單。半個時辰后,王子太師離開皇帝寢宮,來到三皇子殿。耶律晗急急走過來:“見過太師大人?!?/br>耶律定屏退左右,看向耶律晗,淡淡道:“陛下駕崩了。”耶律晗如遭雷劈,他向后倒跌一步,他再蠢,也在一瞬間明白了耶律定的意思。他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王子太師。耶律定冷冷道:“此事暫不聲張。既然二殿下想與黑狼軍同行,去大同府,便讓他去吧。自然,也不必回來了?!?/br>此時此刻,這世上,只有遼帝寢宮的宮娥太監(jiān)知道遼帝的死訊。除此以外,只有王子太師耶律定和三皇子耶律晗了。西北大捷,大宋上下一片歡騰景象。周太師和李景德坐鎮(zhèn)幽州,無法離開,皇帝便召了驃騎將軍魏率和監(jiān)察使余潮生回京。進了八月,身處西北的幽州冬日時是大雪封城,嚴寒難忍。如今便是酷暑難耐,又有黃沙漫天。余潮生自府中走出時,也戴了一頭紗布,擋住那滿城肆虐的風沙。他得了回京的圣旨,如今是要去西北大營交差。見過周太師后,入夜,余潮生才回到幽州城。黑夜寂靜,一隊官差卻以極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