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遇到我，算你倒霉?！?/br>
他說完，嘴角一勾，拎著東西往回走。

走了有十步，他停下，大喊道：“晚霜公子，你在哪里？”

“我找不到方向啦！”

趙林寒明明就在不遠(yuǎn)處，他一直未動，等著鄭然非回來。聞言，他有些奇怪，就這么幾步，鄭然非不至于迷失方向才對。

“我在——唔?！?/br>
鄭然非站直身體，一只手扶著他，避免他摔倒。

“不好意思呀，剛才走得太急，撞到你了?！彼焐线@么說著，手卻還有意無意地搭在他的領(lǐng)口，差一點點，就能勾住那根紅繩了。

“你沒事吧？”

這聲音再擔(dān)心自責(zé)不過，趙林寒搖搖頭，“無事?！?/br>
他很快站穩(wěn)，鄭然非見狀就松開手，悶聲道：“抱歉，我太沒用了……”

趙林寒一怔，手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摸去，輕輕在他身上拍了拍。

“你很好?！彼惶珪参咳?，絞盡腦汁，也就憋出幾個字：“內(nèi)力薄弱，正常?！?/br>
實際上被他拍著胸口的鄭然非：“……”

這么說，真的不是在戳他傷口嗎？

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回話，趙林寒蹙眉，沉思一會，又說道：“初學(xué)暗器便小有成效，可見天資。多下苦心，前途無量。”

鄭然非愣愣地聽他說完，突然笑道：“晚霜公子，你是不是著急了呀？第一次聽到你說這么多話?！?/br>
趙林寒不語。

鄭然非討了個沒趣，也沒在意，接著道：“我這暗器使得不夠好，都打偏了。還是他們自己嚇自己，沒事的那人先跑了，我再過去補了一刀，這才徹底解決掉那個人?！?/br>
趙林寒頷首：“那也不錯了?！?/br>
鄭然非甜甜地笑起來：“全賴師傅你教得好?！?/br>
趙林寒一陣錯愕，隨后好笑道：“不過授了幾個小技巧，當(dāng)不得師傅一詞。再說，亂了輩分。”

后面那句他說得極清，鄭然非卻還是聽清了。

他當(dāng)即道：“沒有亂輩分，我跟曲姑娘是同輩，她喚你小師叔，你又于我有教導(dǎo)之誼，喚師傅正好?！?/br>
趙林寒：“……”

鄭然非當(dāng)做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遲疑問他：“難不成我們之間這稀里糊涂的婚事，晚霜公子還要當(dāng)真？”

趙林寒閉上眼睛，平靜道：“不能。”

是不能，而不是不會。一字之差，含義遠(yuǎn)了十萬八千里?？上?，沒人在意。

鄭然非松了口氣，捂著胸口道：“那就好?！?/br>
趙林寒不想說話，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轉(zhuǎn)身朝里面走去。

霧輕悠悠地飄著，縈繞身側(cè)。眼前皆是白霧，看不見遠(yuǎn)處的情景。他走得頗為小心，也頗為吃力。

鄭然非在身后看著他，這霧氣雖濃，于他的影響卻不算大。加上他目達(dá)耳通，光聽，也能聽出他那邊的大致情況。

看不出來這還是一個頗為認(rèn)真的人，他剛才那意思，不會是真打算為這樁婚事負(fù)責(zé)吧？

鄭然非不敢茍同地?fù)u搖頭，再一留神，發(fā)覺他都要走遠(yuǎn)了。

他也沒想著要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道：“晚霜公子，你怎么突然就走了？誒，你人呢？我怎么看不見你了？”

他說完就在心里默數(shù)，還沒數(shù)過十息，一只手探到他身側(cè)。

白霧里響起趙林寒的聲音：“手?！?/br>
鄭然非小小地驚訝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握了上去，得了便宜還賣乖：“對不起，我拖后腿了?！?/br>
他言語間滿是愧疚：“明明有內(nèi)力的人是我，我卻這么沒用?！?/br>
趙林寒：“……沒事?！?/br>
他一時都要懷疑這個人被掉包了，如果這真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鄭然非，不該這么妄自菲薄才對。

除非，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對他影響太大，或者……

鄭然非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他深呼吸一口氣，雖然不想面對，卻知道這才是最可能的解釋。一路上他的破綻雖少，卻還是有幾處不對勁的地方。

譬如他偶爾說話時會變得有理有據(jù)，不像沒受過教育，以及他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對玉佩的在意。

在他愣神的功夫，鄭然非已經(jīng)走了幾步了。

他一手拿著刀，在前面探路。礙事的枝椏都砍了，容易磕磕絆絆的地方也被他刻意繞過，一時走得還算順?biāo)臁?/br>
趙林寒沒一會兒也想通了，就算鄭然非真騙了他，他又能如何呢？況且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長大，防備心重，也能理解。

且走且看吧。

一連走了兩個時辰，他們終于走不動了。鄭然非摸到一個還算平滑的地方，直接就坐了下去。

“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好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原地打轉(zhuǎn)，怎么走來走去都是這樣的景色。再這樣走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趙林寒道：“再走走看吧，要是再走不出去，就等著他們來找人?！?/br>
鄭然非搖頭：“回去不就功虧一簣了嗎？我可不想回去當(dāng)人質(zhì)，要是你們門派的人找上來反倒被我們所累，那多不好意思?！?/br>
他說著把劍往旁邊一放，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這個聲音，好似連地都傾斜了幾度。

鄭然非臉一僵，不敢置信地朝地上看去：“我力氣沒這么大吧？”

他沒用上內(nèi)力啊。

趙林寒湊近一看，表情一言難盡：“你坐在人棺材上……”

鄭然非聞言尷尬一笑，慢吞吞地站起來，伸手拍了拍棺蓋：“沒注意，老兄不要生氣啊?！?/br>
只這一掌下去，他的臉色又變得古怪起來。

他看向趙林寒，“晚霜公子，你有沒有覺得這種棺材我們看了好多副了？”

趙林寒點點頭，確實見過不少。

鄭然非接著道：“這林子里漫山遍野都是尸骨，可見受害人之多，而他們也沒耐心埋葬他們。再加上，這些棺材東一副西一副，都沒埋進(jìn)土里，也不像認(rèn)真埋了的樣子?！?/br>
“如果他們真的有心處理尸身，這里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白骨和如此深厚的瘴氣了?！?/br>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鄭然非說著朝趙林寒看去，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