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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間。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內(nèi)息交融,隨著微弱的顫動流轉(zhuǎn)全身。趙林寒空閑的手慢慢攀升著,落到鄭然非的頸畔,低聲對他道:“這里?!?/br>明明是在指引xue位,他卻好像做了壞事一般,耳尖越發(fā)紅透。鄭然非盯著他的耳朵,眼睛慢慢變得幽深。他的聲音也無緣無故地變得喑啞,感冒了一般,含糊不清地說:“知道。”說話間,他帶有薄繭的手指緩緩撫摸著趙林寒的白發(fā),最后鬼事神差地落到了他的眼睛旁,輕輕摩挲著。趙林寒驀地一顫,像有羽毛在心底輕輕撓了一下。他不適應(yīng)地眨了眨眼,眼尾更加泛紅。正如梅花立于冬日晴光下,枝柯覆雪,素裹紅妝。不經(jīng)意間,白雪也被染作殷紅。瀑布的轟鳴聲在耳邊,掩去一切不欲人知的聲音。圓月初升,朦朧的月光披灑在樹林里,投下一片影影綽綽的陰影。瀑布邊的大石上,趙林寒和鄭然非并肩躺著,一起看著天邊的月色。清澈的泉水悄然流淌,月華如水,落在水中,好像也跟著流走了似的。伸手去撈,也不過撈起一片漣漪。夜沉睡了,人卻還沒有。鄭然非看了一會,又扭過頭去看身邊的人。他看了一會,突然又捂住胸口,一疊聲地喚著疼。在他的旁邊,趙林寒不甚明顯地翻了個白眼。他好像養(yǎng)了一個不成熟的小孩,不得不時時教導(dǎo)他:“別鬧?!?/br>鄭然非不依,泫然欲泣:“真的疼,是不是你的雙修功法不適合我,所以……”趙林寒還真沒把握,他當(dāng)初就隨手看了眼,記錯了也有可能。他半信半疑,探手去把他的脈。鄭然非狡猾地一笑,順著他的手將他一拉,趙林寒頓時跌倒在他身上。一雙手攬上他的腰,身下的人生龍活虎,哪里有不舒服的樣子。趙林寒氣極,他撐著身體,瞪著身下的人:“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鄭然非無辜地看向他:“可是,我本來就是放浪不羈的魔教之人啊。你嫁都嫁了,也不能反悔不是?再說了,洞房花燭夜還沒補上呢,我們是不是——”他臉色忽然一變,嘴里嘶了一聲,疼得冷汗都出來了。于是剩下的話也不敢再說,只好快速又小聲地嘀咕完,說到后面,又理直氣壯:“你這是謀殺親夫!”趙林寒:“……”夜涼如水,卻抹不滅白日的灼熱。這漫長的一夜,注定要在水深火熱中度過。章節(jié)目錄第一百零二章月落烏啼,天將明。鄭然非在第一縷曙光破曉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他迷惘地呆了一會,忽然偏頭左顧右盼,直看到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被他的動靜驚到,趙林寒回頭瞥了他一眼,慵懶道:“早?!?/br>鄭然非臉上浮現(xiàn)燦爛笑容,起身走到他身邊。“早啊?!?/br>他笑了一會,陪著他坐下:“差點以為昨天是夢呢。”趙林寒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白發(fā)上。難怪他這么快就確定昨天不是夢了。鄭然非用手撩起他的一縷白發(fā),一本正經(jīng)地研究了一會:“內(nèi)力也恢復(fù)了,怎么沒白回去呢?”趙林寒隨意道:“傷到根基了吧?!?/br>聽他這么說,鄭然非怔了片刻。旋即,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趙林寒,低聲說道:“也不一定吧。改天去拜訪幾個神醫(yī),尋幾個黑發(fā)的方子。”趙林寒冷淡道:“哦?!?/br>反正再過不久就脫離了,他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的頭發(fā)是黑是白。比起這個,他更關(guān)心的是,昨天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這破游戲居然沒有通關(guān)。為什么?!難不成,鄭然非還沒有喜歡上他?一想起有這個可能,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差,情緒也是rou眼可見的消沉。偏偏,鄭然非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狀態(tài),沒事人一般努力找話題:“天快亮了,再過一會,他們也該找過來了?!?/br>趙林寒點頭:“快了?!?/br>鄭然非嘆氣:“那我們就必須得走了?!?/br>他現(xiàn)在人人喊打,是萬萬不能再讓他們看見的。他撐手,有意無意地瞥向趙林寒:“可是,我該走去哪里呢?”這種時候最難讓人抉擇了,兩人沉默了一會,趙林寒問道:“你想去哪里?”鄭然非脫口而出:“無所謂啊,有你的地方,天涯海角,我都去?!?/br>趙林寒:“……”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他看著笑嘻嘻的鄭然非,扯扯嘴角:“那你回魔教吧?!?/br>鄭然非:“?。?!”他“啊”了一聲,委委屈屈道:“魔教都呆膩了……主要是,你想去哪里?”趙林寒故意說道:“回青城派?!?/br>鄭然非:“……我可能會被池掌門打死?!?/br>本來就不喜歡他魔教之人的身份,他現(xiàn)在又拐跑了他最看重的后輩,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多半不會受到歡迎。趙林寒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說的是我回去?!?/br>語氣中格外強調(diào)“我”這個字。鄭然非眼珠一轉(zhuǎn),拉著他就走。“好的,我知道了,就去青城派?!?/br>趙林寒:“……”他好氣又好笑地錘了一下鄭然非的肩:“你啊!”青城派是肯定不能去的,他這白得徹底的頭發(fā)還沒想到法子解釋呢,回去肯定會被煩到不行。到處流浪的話,他們兩個最近出盡了風(fēng)頭,武林人士多半認得他們,也不太適合,容易被認出來。一直躲躲藏藏又很煩,那么,能去哪個地方就顯而易見了。最終,兩個人哪兒也沒去,回了魔教的總壇。魔教總壇坐落于西北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分布在周圍的,不能說都是惡人,但肯定沒多少好人。知曉這個地方的人很多,魔教之人就這么大大方方地暴露了自己的大本營,絲毫不懼正道的攻打算計。正道的人也不是沒動過念頭,不過要前往那個地方,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