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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潮的表情扭曲著,燕西臉刷得紅了。在這樣嚴肅工作的場合,全場躁動,女孩們瘋狂議論著老板的size,男士們調(diào)侃打趣。燕西忙一張張素描撿起來,臉guntang地望著男人:“這是一部傳統(tǒng)作品,我覺得盡量回歸真實,山川、樓閣、回廊用偏暗的顏色,給觀眾一種古樸之感。人物最好是暗紅、暗紫或者淡黃、淺棕,如果服飾上可以用漢服就好了。色彩瑰麗,也有韻味?!?/br>蔣潮面無表情道:“來我辦公室一趟。”燕西抱著速寫本在全公司的注目下走出門,忍不住笑,身上guntang灼燒。蔣潮走進辦公室,松了松領(lǐng)帶,把門摔上。“收拾東西,走人?!?/br>“你怎么這樣,我還沒實習完呢。”燕西跟在男人身后。蔣潮猛地回身,逼近了他,眼神可怕。燕西一步后退。“在這不做正事,胡鬧什么?!?/br>燕西狡辯著:“我沒有耽誤正事啊,我有回答上你的問題。”蔣潮呵地一笑,仿佛輕蔑又無所謂地。燕西看他這種表情就來氣,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他那毫無價值。“怎么,你害羞???”蔣潮將他逼在墻角,壓迫式地:“回你的學校,做你的乖學生。”“不。”燕西堅定地瞪視他。蔣潮煩躁地:“你到底要做什么!”燕西拉低男人的領(lǐng)帶,一下吻在男人唇上:“追你。”他擰開門跑了。陰雨天,昨天還艷陽高照,今天就狂風暴雨。這個城市的天氣,是一張瞬息萬變的臉。大樓里人走了差不多,只留了燕西頭頂一隅燈光。青灰玻璃在靜謐的夜里圍成了封閉空間,燕西埋頭改畫稿,改完再打印出來,空曠的大廳只有打印機咔咔的聲音。下班前,主管叫住他:“燕西,商業(yè)插畫和你平時創(chuàng)作很不同,不是你隨性發(fā)揮,滿腦子新奇idea就行。你可能是個很有風格的畫家,但商業(yè)插畫目的性太強。一切為產(chǎn)品服務(wù),像這張海報,我看不到它的賣點,這一點要一目了然,懂嗎?”頭頂?shù)臒艄庹盏盟樕n白,燕西咬著唇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平衡?!?/br>主管跨過手提包:“那我先走了,你修改后放我桌上就可以。”“好。”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跡。燕西一口氣改了幾十個版本,全部印出來鋪在地上。一部分發(fā)給朋友圈投票,一部分貼到大小網(wǎng)站做市場調(diào)查。“還不走嗎?”靜夜里忽然有個聲音。燕西趴在地上修改,地上紛飛的畫報快將他埋起來,身邊各種臨時抱佛腳的資料。“你也沒走?!單單一個人在家!”最近兩人不在一起,雖在一個公司,見面的機會也寥寥。通常各忙各的結(jié)果就是都疏忽了單單。燕西連忙收拾東西,所有海報都塞背包里,畫筆工具倒進去。蔣潮在旁看他一個人忙得熱火朝天。燕西保存好底稿,發(fā)了郵件,回復著網(wǎng)友的提問。他忽然剎住車:“……你可以送我回家嗎?”蔣潮晃了晃車鑰匙,燕西開心笑著跟上。車上燕西還在手忙腳亂查資料,蔣潮把著方向盤:“你不適合這份工作,還是早點辭了。”燕西笑容消失,“你為什么總打擊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不合適?”蔣潮道:“你所謂的合適就是連張廣告都做不了?”他看燕西臉色不好,又道:“你應(yīng)該坐在畫室里,天馬行空做你的創(chuàng)作。那是你的天賦,你的才華。懂得你的人,欣賞你的人,買你的畫,認可你的價值。這才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而不是,蹲在四十多層的辦公室地板上,為了一張廣告,被百般刁難地改了又改。市場營銷你不懂,不要勉強自己做不擅長的事?!?/br>燕西不服氣地:“不做怎么知道自己不擅長?我在努力試著去平衡了,我不想做個連張海報都設(shè)計不了的懦夫。也不想永遠呆在溫室里,不知世事受人保護。你不要看低我好不好?”“我不是看低你?!笔Y潮嘆了一聲:“其實你jiejie說的對,你不適合出去?!?/br>“你們都這么霸權(quán),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都不讓做,你們到底怎么樣!”“你目的不單純,三分鐘熱度做不了什么。”燕西笑了一聲,翻身而起:“我目的怎么不單純了?”兩人在狂風暴雨的車里對視,蔣潮不自在地轉(zhuǎn)過頭去。“哦,你以為我為了你?”燕西神情嚴肅:“的確,這是我的動力。站在你身邊,做一個優(yōu)秀的人。這些很有誘惑力。可我認為,愛不僅是感情,也是一種需要,一種人生的狀態(tài)和階段。我以前不喜歡這個世界,總想關(guān)上門,鎖起來,逃到?jīng)]有人的地方。可是,我現(xiàn)在開始喜歡這個世界了。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崇拜把商業(yè)和創(chuàng)作平衡好的強者。我愿意向著這個方向努力,積累足夠的能量,有資格站在他身邊。你說這是一時熱情也好,盲目崇拜也罷。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成全我。”“這件事,我想了很久,誰也無法阻擋我?!?/br>燕西對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而又忙起自己的工作。蔣潮感覺心崩塌了一塊,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家伙的表白殺傷力如此強大。燕西的決心很好,可落到現(xiàn)實上不是那么一回事。首先公司里就毫不留情開虐,一張海報改了又改,結(jié)果最后用的還是其他人的稿子。一個實習生,不過提供一種選擇而已。公司舉行發(fā)布會,他在下面打下手,蔣潮衣冠楚楚在臺上發(fā)言。累死累活,主管挑三揀四。做的工作,繪畫少之又少,零工打雜是常事。晚上回去,蔣潮依然冷淡如初,用盡了辦法也無動于衷。燕西扛著展架手提三大包攝影設(shè)備擠在地鐵里時,也會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是他不適合,還是他真的做不出什么。人潮洶涌的地鐵,手機嗡嗡響起來。他向?qū)γ娴呐坎缓靡馑嫉匦π?,空出一只手接電話?/br>那邊蔣夫人冷淡的聲調(diào):“燕西,你今天怎么沒去接單單?”“啊?今天不是阿姨接嗎?”“阿姨今天請假,單單還在幼兒園呢。你在忙什么,這樣的事也能忘了!”“媽,對不起。我在地鐵里,現(xiàn)在就趕過去?!?/br>蔣夫人什么都沒說,掛了電話。燕西背著一大堆設(shè)備瘋狂倒車,爬樓梯、換線、擠在人群一個小時,終于趕到單單幼兒園。他茍延殘喘扒著院墻,單單哭鼻子,眼淚一道一道掛在臉上。“臭西西,你都不管我了,嗚嗚?!?/br>燕西呼哧呼哧喘氣,累得要死,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