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3
他是真心感激寧朝新帝對他們這些藩王的惦記。他甚至對著封晏舟這個強行加進欽差隊伍的鎮(zhèn)南王,也是一口一句“東郡不比你們南郡豐饒,為兄若有招待不周、寒酸之處,怕是要讓封賢弟你見笑了”。楚懷瑾若不是前世跟薛應(yīng)川打過交道,經(jīng)過今天這一場,他還真要以為這位平東王是忠心朝廷,日后若是削藩,東郡都要第一個響應(yīng),而不是為首叛亂了。不過封大攝政王的演技也不差,居然很快就也跟著薛應(yīng)川稱兄道弟起來,搞得就好像他們這一行人不是奉了楚懷宸的旨,來替圣上巡查、安撫藩王,而是東、南兩郡要聯(lián)誼起來。在接風(fēng)宴酒過三巡之后,薛應(yīng)川甚至邊敬酒邊問封晏舟:“封賢弟你至今不曾娶妻,可是還未遇到心上人?哈哈,說來也巧,我家小妹乃是名滿東郡的大才女,相貌也是極為出挑,如今正值二八年華,尚未許嫁……不知,封賢弟可否有意???”前世到最后,是封大攝政王親手砍了薛應(yīng)川的頭,這一世這廝竟然想與封晏舟結(jié)姻親之好,楚懷瑾差點把口中的甜釀給噴出來。他雖然勉強忍下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儀,卻因為被嗆到而開始不停地咳嗽。封晏舟就坐在楚懷瑾的下側(cè),趕緊湊過去為他拍背順氣,口中不忘回答著:“多謝薛兄美意,只是我非是未遇心上人,而是那人看不上我?!?/br>“哦?”薛應(yīng)川向前傾了傾身子,有些驚愕地追問道:“不知哪家的女郎,竟會如此挑剔,就連封賢弟這樣的英雄才俊都不放在眼里?”“不是哪家的女郎,是天宮的小仙君,在他那里,我這等凡夫俗子又算得了什么?!狈怅讨酆戳艘谎鄢谚?,才正色回答道。薛應(yīng)川聞言,立馬放聲大笑道:“封賢弟可真是風(fēng)趣,你既無意,那就算了。來來,咱們繼續(xù)喝酒!我這酒可是百年陳釀,唉,可惜澤親王不善飲酒,那您多吃些菜吧?!?/br>而澤親王他,咳嗽得更厲害了。……千年道行的蜘蛛精,哪算得了凡夫俗子啊,封大攝政王太謙虛了!675薛應(yīng)川此次招待眾人是極為用心、妥帖,楚懷瑾和封晏舟也被安置到了兩處相鄰的雅致院落。只是封晏舟從接風(fēng)宴上一回來,就自稱是飲酒過度頭暈走錯了路,賴進楚懷瑾的房中不肯離開。楚懷瑾嘆了口氣,只好壓下聲音來,問他正事:“你今日觀他,可否也是……”封晏舟便收了嬉鬧的神色,也輕聲道:“此人一向心機深沉,還不好說?!?/br>“那該如何?”楚懷瑾睜大了一雙漂亮桃花眼,專心地看向封晏舟,等他拿主意。然而,被楚懷瑾這么一看,封大攝政王的心就立馬不在平東王身上了,他眼色漸深,喉口微動,幾乎是要將“懷瑾要給些甜頭,我才說”這樣輕浮、哄騙的話說出口。不過封晏舟到底還是清楚,他若是真這么說了,依他家小祖宗現(xiàn)在的心性,準(zhǔn)保立馬和他翻臉,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正色說道:“我們還要在東郡留上十日,還有的是時間。只是懷瑾在此地,要萬萬注意安全,若是沒有我陪同,就哪里也不要去?!?/br>他倆之后又閑聊了幾句,直到夜深人靜時分,封晏舟才從楚懷瑾住下的宅子里離開,卻沒去隔壁自己的院子,而是轉(zhuǎn)身上了一輛早就停在街角的馬車。在那車中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接風(fēng)宴后就與他們分別的平東王薛應(yīng)川。676高大的馬夫揮動鞭子,趕著馬車漸漸向前行駛。薛應(yīng)川挑開車窗簾子向四周看了一眼,見離他們最近的侍衛(wèi)也要有快十丈遠(yuǎn),才又放下布簾,對封晏舟說道:“在外面趕車的人,乃是我最信任的手下,封賢弟來訪我東郡是有何要事,盡可以說了。”封晏舟微微挑眉,“薛兄此話怎講?我先前不是已經(jīng)說過,我此番乃是私事,只是為了陪著懷瑾罷了?!?/br>薛應(yīng)川卻是露出了一個苦笑,“賢弟何必到了此刻,還要和為兄打啞謎。陛下才剛剛登基,你身為鎮(zhèn)南王就私訪我東郡,若真無要事,你我二郡豈不是要白白惹了朝廷的猜忌?!你當(dāng)京中的那位,真如民間所說得那般仁慈、好相與?莫說先帝當(dāng)年病得不明不白,我可是聽說……”雖然是在這移動中的馬車?yán)?,但薛?yīng)川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數(shù)月前先帝一駕崩,楚懷洲、楚懷宇這兩位早年聲勢最盛的皇子,就統(tǒng)統(tǒng)也‘急病’走了,只是至今秘而不發(fā)而已。”薛應(yīng)川說著,又長嘆了一口氣,“說出來也不怕賢弟你笑話,我這個人胸?zé)o大志,只好美食與美人,能坐上這平東王的位置也不過是因為家兄去得早。我這輩子只求個平安穩(wěn)當(dāng),但現(xiàn)在這位……唉,只怕早晚要燒起火來……”封晏舟面上露出一分動容與猶豫地神色,像是掙扎了許久,最后才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明黃色的絲綢卷軸來。薛應(yīng)川看到那卷黃綢,立馬眼睛都直了,“這可是,這可是……”封晏舟點了點頭,“宣武二十一年,我離京返回南郡前,曾向先帝留了第三份自請削藩的折子。先帝信我忠心,就將這卷遺詔交由我保管,說要在他百年之后再打開。只可惜之后沒多久,先帝便病了,我那折子再沒被朝廷提起,我也沒再能有機會回得了京?!?/br>薛應(yīng)川像是被人剪了舌頭,半天后才找回了自己聲音,顫聲說道:“那你可曾……將它打開看過?”封晏舟長嘆了一口氣,“我本是一直守著這遺詔不曾打開,直到先帝駕崩的消息傳來……唉,莫說是薛兄你,便是我也怕了,最終還是找了能人異士打開,再裝作原封未動的樣子?!?/br>“那這詔書里,寫的是什么?”薛應(yīng)川立馬急切地問道。封晏舟的張了幾次嘴,最后才輕聲吐出了一句:“廢楚懷宸,改封四皇子楚懷宇為太子?!?/br>“啊!”薛應(yīng)川發(fā)出了一大聲驚叫,然后才趕緊壓低聲音說:“可是四皇子,四皇子他已經(jīng)……”“被我在京中的探子救下了?!狈怅讨蹖⑺脑挻驍?,說道:“我此次隨懷瑾周游你們?nèi)?,就是想要看看,我該將這份遺詔與四皇子,不,是我大寧名正言順的真龍?zhí)熳?,都托付給誰?!?/br>薛應(yīng)川卻是有疑問,皺眉說道:“你們南郡才是咱們四郡之首,封賢弟為何不自己做這從龍之臣?”“因為……”封晏舟苦笑了一下,神色又變得溫柔了幾分,“那位澤親王,就是我念念不忘的小仙君。”“懷瑾素來與楚懷宸親厚,我若是做了最先出頭的人,他怕是要恨上我了?!狈怅讨蹖⑸砼缘暮熥犹糸_,扭頭看向窗外漆黑的遠(yuǎn)方,聲音縹緲又無奈,“我雖不曾指著能與他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