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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顯然,不止是楚懷瑾很有逼數(shù)地這么想,就連在場的文武百官也在交頭接耳后,看向封晏舟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微妙。最后,還是曾經(jīng)的兵部尚書,楚懷宇的岳祖父,梁家的族長梁子安第一個站了出來。他冷笑著,沖封晏舟高聲駁斥道:“先帝曾將遺詔交由了封王爺你保管,這沒錯。但那遺詔是先帝在我和溫大人的共同見證下寫的,正是如今陛下手中的這卷!還不知,封王爺又是從何得來的第二份遺詔?!”此時,楚威帝在時最心腹的大臣溫友仁溫大人也在場,既然梁子安講了這番話,他按理說怎么也該站出來,一同對那膽敢偽做矯詔的鎮(zhèn)南王駁斥一二。然而,溫友仁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在探頭又看了一眼楚懷宇手中的遺詔后,喉嚨幾番滾動,但卻沒有開口,更沒有做聲。封晏舟看了溫友仁一眼,知道這只老狐貍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就笑著揭了蠱。“若本王沒記錯的話,那傳國玉璽在前朝戰(zhàn)亂時被磕碰過,缺了一個角,后來雖然以金補之,但在蓋出的御印右下角會留有一道細縫。可本王看四殿下這份‘遺詔’上的御印……怎么這般完整無缺?”封晏舟看著一臉驚愕,慌亂低頭仔細看向手中遺詔的楚懷宇,嗤笑道:“莫不是,殿下找人做矯詔的時候,把傳國玉璽缺過角的事給忘了?”封晏舟的話有如驚雷,在場的文武百官一時間連低聲耳語都不敢做了,各個心如擂鼓。卻是將“遺詔”給了楚懷宇的假薛應(yīng)川“眼見事情敗露”,面上露出灰敗又蒼白的神色,“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楚懷宇的面前。他眼中流出好似悔恨的淚水,口口聲聲說道:“是我不愿殿下這般良主明珠蒙塵,才與梁大人共同偽作了這封矯詔……沒想到,卻百密一疏,反害了殿下?!?/br>“你,你胡說!”梁子安怒起爆喝道:“我何時曾與你同做矯詔?!何況,先帝確是留有遺詔傳位于陛下,薛應(yīng)川,你莫要血口噴人!”“可先帝給本王的這份遺詔上,分明寫著要傳位于九殿下?!狈怅讨叟ゎ^看向溫友仁,面上帶著笑意,好似請教一般地問道:“既然先帝寫遺詔時,溫大人也在場。那溫大人當(dāng)初看到的,是何樣的遺詔???”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溫友仁。這位溫大人看了看已經(jīng)“招供”的平東王,再看了看封晏舟遞給他的沒有任何疑點的“真遺詔”,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他最終還是一臉正氣,言之鑿鑿地說道:“諸位大人也知道,溫某自先帝駕崩后就大病一場,如今時常會忘了事。五年前先帝寫遺詔時,究竟是要傳給兩位殿下中的哪一位,溫某著實記不清了。只是……依溫某看來,封王爺手中的這份遺詔,的的確確是真的。”溫友仁這話一說,此次代父領(lǐng)兵的西郡赫連兄弟與定北王郭盛山,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既然如此,自然該是由九殿下登基?!?/br>能在先帝與“偽帝”兩朝為官,現(xiàn)在還能穩(wěn)穩(wěn)站在“叛軍”隊伍里的,無論是文是武,那個頂個都是人精,全都是識時務(wù)的人。事到如今,先帝究竟是要傳位給楚懷瑾還是楚懷宇,都無所謂了。封晏舟在名義上拿著“真遺詔”,在實際上又已聯(lián)合了眾藩王,那他想由誰來坐江山,就能是誰來坐這江山。而且再怎么說,這九皇子也是純正的真龍血脈,比現(xiàn)在京城里的那位“偽帝”要好得多。于是,楚懷瑾還沒能跟得上節(jié)奏呢,轉(zhuǎn)眼間他面前就齊刷刷地跪了一片大臣,各個口稱他“陛下”。………………不是,怎么都重來一回了,怎么又是封大攝政王推楚少帝登基這個劇情?楚懷瑾瞪了一眼居然事先沒跟他商量的封晏舟,眼見對方也在他面前跪下了,心里除了惱火,還是惱火。誰他媽的想要天天早起去上早朝?。?/br>說好的紙醉金迷、混吃等死呢?封江遠,你個大豬蹄子!814楚懷宸站在城門上,像是看耍猴一般地觀賞著這一出“陣前換主”的好戲,直到最后,看著他曾經(jīng)的小九被拱上了新君的位置。他便大笑著拍了拍手,“封王爺果真好手段,朕自愧不如,輸?shù)眯姆诜?!?/br>楚懷宸說著,又對那些守了一個月的城,早已疲憊不堪又人心浮動的兵士們笑道:“你們還不趕緊開門迎接新君?記得,要對封王爺更恭敬一些,畢竟……以后他才是我大寧的真正主人!”說罷,楚懷宸再不理旁人的反應(yīng),就大笑著回了皇宮去。未幾,瑞陽宮竟是自宮殿內(nèi)燃起了大火。縱然踏入了皇城的楚懷瑾急急命人救火,這個歷代皇帝居住的寢宮最終還是付之一炬。就與那位只做了不足一年皇帝的“偽帝”楚懷宸一般,再不見于青史之中。而歷史的車輪,則要滾向了新的方向。第81章815北上入主朝廷什么的,封大攝政王已經(jīng)是第二次干了,自然是熟門熟路。無論是諸位藩王的大軍在返回前各該暫駐何地,還是后宮中先帝與“偽帝”的妃嬪們該如何安置,到傍晚時分,封晏舟都已安排得井井有條。唯有他家的小祖宗,擇黃道吉日要正式登基稱帝的楚懷瑾,他還沒找到時機安撫得了。瑞陽宮已經(jīng)燒得只剩些許殘垣斷壁,楚懷瑾又是后位空虛,所以未來一段時間里,他就暫住在鳳儀宮,這個皇后中宮之所。楚懷瑾坐在圓凳上,看看回到他身邊伺候的老熟人二五仔,看看被這位玉蟬姑姑指揮著打掃宮殿、擺放新家具與飾物的侍人們,再看看窗外的樹、樹上的鳥、鳥旁的葉子……反正,他就是不去看正坐在他身旁的封晏舟。封晏舟無奈地笑了笑,就示意殿中的所有侍人與侍衛(wèi)全都退下,向楚懷瑾解釋了起來。“我當(dāng)初帶你離京前,還上了第三份自請削藩的奏折,你父皇察覺京中局勢微妙,又以為我是真心投靠了朝廷,就把遺詔交由我保管,為的就是防他在山崩前還未能廢了楚懷宸的太子之位?!?/br>“所以,我曾手握遺詔的確是真,只是你父皇親筆圈定的人選卻是楚懷宇。而我在看過那份遺詔后,就把它給燒了。無論是我先前給東郡的那份,還是我今日再拿出來的這份遺詔,全都是假的。只是在給楚懷宇的遺詔里,我故意留下了破綻。而給你的這份,縱算是你父皇在世,只怕也找不到一丁點瑕疵……”封晏舟停頓了一下,不像是炫耀,反倒似自嘲般地說道:“我對大寧的圣旨有多熟悉,懷瑾你是知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