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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應允承的介紹也語焉不詳:“一一,我meimei,這是李決?!?/br>應一一點點頭,有外人在她不好在應允承面前放肆,只順著說客套話:“你好啊,李決前輩?!?/br>應一一不太看得懂現(xiàn)在的局面,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這位李決可能是哥哥想要給她介紹的男朋友。她抬頭悄悄打量李決,皮相當然是過關的,一直笑瞇瞇的看起來性格也不錯,而且能得到應允承的認可介紹給家里人,應該也很聰明,這突如其來的相親,應一一發(fā)現(xiàn)自己不排斥,她甚至開始后悔出門應該畫個全妝。于是她大著膽子跟李決攀談:“前輩不介意我叫你李決哥吧?你叫我一一就好?!?/br>應允承一看她這副裝大家閨秀的樣子就知道她大概是會錯了意,李決倒是在一旁也很紳士地,臉上掛著他應付后勤的小meimei們時那種春風和煦的笑容:“好啊,一一,當然不介意。”應允承打斷這禮尚往來,直接宣誓主權:“一一,李決和我在談戀愛。”應一一手頭攪咖啡的小勺碰到杯壁,發(fā)出一聲脆響。和她一樣沒預料到的李決在同時開口:“應允承!”李決同意來跟應一一喝下午茶,對應允承不打算向meimei隱瞞的事也有預期,但他沒想過應允承會用這樣直接的方式。應允承沒說話,倒是應一一反應很快:“行吧,我還以為我相親終于相到了正軌上,沒料到你近水樓臺?!?/br>應一一這話說的很自然,臉上的表情也還掛著笑,那種開玩笑的、輕松的語氣,小勺已經被平放在杯碟里,一切都十分平靜。只有她自己知道,交疊放在膝上的手,其實有點兒抖。應允承好像根本不覺得剛剛發(fā)生了大事,應一一的反應是他所預期的,一一在美國讀了那么多年書,研究生打算直接申請法學院JD,最崇拜的女性是Ginsburg,應允承十分自信,能夠得到meimei的理解。他輕輕握了握桌布下李決的手,安撫一樣的,李決并沒有回應他,雖然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有應一一在,話題并不會冷場,光聽她講這一周的路途故事就已經足夠精彩。李決也很快重新笑起來,仿佛剛剛應允承的突然出柜沒有發(fā)生過,他十分隨和自然地接應一一的話,他在這里待的時間長,應一一去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有更有趣更深刻的經歷。應一一對哥哥的這位親密朋友顯然好奇,但她盡力克制不去窺探過多的李決個人信息和他倆的感情生活,她撿無關痛癢的話題聊,旅游、申請文書的主題、紐約的寒冬。她點了一客拿破侖,吃東西姿勢優(yōu)雅,一點碎屑不亂掉,有種不自知的矜貴。應允承的家庭背景在這個時候具象化在李決面前,像施勛道上別墅頂?shù)牟AЩǚ俊?/br>李決之前以為應一一的名字是女生常用的“依”或者“伊”,后來應允承在紙上寫給他看,像一個破折號,但兩個“一”字,李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女孩兒十分受家里人珍惜。李決想起來自己也有一個堂妹,堂妹叫李姣,小李決兩歲,還在讀幼兒園的時候常跟著小學生李決玩,李姣那時候小小的,像電視廣告里賣的芭比娃娃,會哭,但笑起來又很可愛,喜歡偷看李決的課本。李決六歲生日的時候李姣來家里吃蛋糕,奶油糊了大半張臉,李決遞紙巾給她,她不舍得擦,拼命用舌頭舔。李姣三年級的時候小叔離了婚,李姣跟了爸爸。小叔同李進明一樣,擁有不知道是遺傳還是有樣學樣的壞脾氣,離婚之后脾氣更差。李姣也不再找李決玩,有一年過年全家吃飯,李決見識過還在念五年級的李姣與父親拿畜生與婊`子這樣的關鍵詞對罵。李決坐在新年的飯桌上,看到李姣側頭憋著淚竭力用輕蔑的語氣繼續(xù)罵自己的父親狗雜種的時候,想起來李姣小時候有一次非纏著要讓他給她扎辮子,李決已經很小心了,稍稍扯到一點點頭發(fā),李姣還是噙著一包眼淚轉過頭噘嘴看他,他一安慰,小小的女孩子就放開了哭。這天下午天氣非常好,他們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光線、食物、音樂以及同桌人的餐桌禮儀,一切的一切,無可挑剔。應允承已經毫無保留地向他分享過自己的家庭、親人,件件都拿得出手。而李決不知道自己要拿什么去同應允承分享。對話停下來,等應一一吃拿破侖。應允承被落地窗外趴著的一只薩摩吸引視線,李決的目光也跟他落在同一個方向,但視線焦點落在應允承臉上。應一一坐在對面,把李決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鬼使神差地解鎖手機拍了張照。應允承聽到拍照的聲音才轉過視線來,他對應一一的淘氣都習慣了,直接伸出手:“拿給我。”應一一倒是一直很聽這個哥哥的話,尤其現(xiàn)在李決還在場。她遞出手機,“但是真的拍的很好,我發(fā)給你好不好?刪了真的太可惜了,你和李決哥還沒有過合照吧?”應允承接過手機來,不想讓她得意,“這可不是第一張。”在太平山的時候,他們遇到過韓國來旅游的阿姨們,用自己的相機幫他們拍了一張合照。應一一手機屏幕大,李決不用隔得很近也能看到剛剛拍下來的照片,光線正好,背景里酒店大堂的裝潢也精致華麗,兩個人都穿著白色的襯衫,沒什么親密舉動,但偏偏神色都是說不出來的柔和。應允承還不知道李決在留郵箱的時候故意寫錯了一位字母,太平山上的合照,他們應該永遠都收不到了。李決突然舍不得,他跟應允承說:“留著吧?!?/br>應一一就住在這家酒店,一回房間看到兩個躺在床上看劇的朋友,她立刻不顧前因后果地講:“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出大事了,我大伯一定會發(fā)場大火?!?/br>她對應允承的性取向并無偏見,也相信李決是十分好十分值得的人。她也并非接受不了親近的人市性少數(shù)群體,她在美國最好的男生朋友也是同性戀。但應允承的轉變如此突然又如此堅決,她這趟來之前大伯母還在讓她幫忙觀察應允承是不是在這邊交了女朋友所以才走了又回來。現(xiàn)在她知道答案了,知道了應允承為什么連去美國念書都推遲,但她不敢回去跟家里人說。應允承是他們這一輩里最受長輩喜愛的,也被寄予了最大的厚望,應一一甚至不敢想如果爺爺奶奶知道了這件事,家里會有怎樣一場風波。應一一兩個好朋友都還要往更北走,周一應允承開了李決的車送應一一去機場。應一一到底沒忍住,路上把這幾天翻來覆去一直在想的問題問出口:“哥,你以前不是和斯映姐談戀愛嗎?”應允承知道她想問什么,無非是一個交過女朋友的人怎么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