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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后墻的位置道:“就是這里了?!?/br> 度藍樺細細看過去,好像確實有一高一矮兩團圓弧形的痕跡,顏色看上去比別處要淺一點。想來是兩名死者一開始躲在這里——導致這部分墻壁燒毀程度相對輕微,后來發(fā)現(xiàn)不行,又拼死向外挪動,結(jié)果迅速倒地,被熏燒致死。 “不是應該跳窗逃走么?”韓東沒有經(jīng)歷過火災,對許多問題還停留在想當然的程度,當即詫異道。 臥房除了正常出入的月亮洞門之外,還有四個窗戶:正面三個,側(cè)面一個,怎么死者偏要跑去沒有任何出口的地方? “那也得能逃走才行?!倍人{樺幽幽道。她來到窗邊觀察片刻,伸手拔下窗框上固定用的變形鐵釘,問老高,“窗子上有窗簾吧?” 老高點頭,“是,老爺說若是陽光直曬,紙張很快就會變脆發(fā)黃,顏色也不鮮亮了,所以這里和家里的屋子里都是帶窗簾的。” 度藍樺點頭,“是個有心人。” 側(cè)墻放著衣櫥,窗前立著掛衣服的衣架;而南面靠窗是一溜矮榻,貼墻處也有一大排小型書架或是多寶格的木質(zhì)框架,想必失火前也都擺放著朱浩日常所用的紙質(zhì)物品。 火勢一旦蔓延,窗簾、衣服和下面的大量紙張就會使原本的逃生窗口變?yōu)榛饒?,進一步引燃木窗,而且因為直接接觸外部氧氣的關(guān)系,恐怕燒得比別處更嚴重…… 她大膽推測當時的情況可能是這樣的: 死者發(fā)現(xiàn)不能從門窗逃生后,便決定暫時退到火勢最小的北面靠墻處,焦急地等待外人救援,然而毒煙彌漫……結(jié)局令人絕望。 度藍樺一抬頭就暢通無阻地看到了蔚藍的天空,她心情復雜地收回視線,又問:“這里經(jīng)常有人來嗎?” 老高想也不想的搖頭,“朱家買賣的關(guān)鍵都在這兒呢,價值何止千金,除了老爺和他的心腹,誰敢輕易踏足?” “那你們少爺還能來?”阿德好奇道。 那個年紀的小男孩最喜歡搗亂了,萬一隨手撕點兒什么,朱浩的心血豈不白費? “少爺不一樣?。 崩细吡晳T性地笑了笑,但很快意識到口中的少爺已經(jīng)不在,馬上又低落下來,“老爺今年都四十多了,連正妻帶姨太太,前后足有六七個,生了六個女兒,統(tǒng)共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金尊玉貴的養(yǎng)到五歲,疼得眼珠子似的,哪兒不能去?” 阿德嘖了一聲,心道朱浩也夠倒霉的,自己雖然逃過一劫,可千辛萬苦養(yǎng)大的兒子沒了,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有?就算有,又能不能守到長大? “少爺今兒什么時候過來的?”度藍樺問道,“他有沒有可能玩火?事發(fā)之前,那救人的管事又在什么地方?” “平時伺候少爺?shù)娜苏f是午睡前不久來的。”老高努力回想了下,“之前太太還囑咐他不許打擾老爺辦正事呢,可少爺被老爺寵壞了,總到處亂跑,誰也管不住。那幾個人追到這頭來,當時老爺還在呢,見老爺將少爺留下他們才回去的。不過少爺是絕對不會玩火的,老爺這上頭管得嚴,火石、火折子都是專人保管,平時不用都直接鎖起來,就算少爺想玩也拿不到的。至于李管事么,他是老爺?shù)男母梗宦犂蠣斠粋€人的,具體在哪兒小人還真不知道,不過估計也就在這院子附近吧?!?/br> 韓東曾親手幫著母親將meimei拉扯大,知道帶一個五歲的孩子有多麻煩,聞言不禁奇道:“那伺候少爺?shù)娜苏婢鸵粋€都沒留下?你們老爺竟也應付得來?” 若是多幾個人在,說不定誰也不用死了。 老高嘆道:“老爺雖然平時忙,但真的很疼少爺?shù)?,一應衣食住行都親自過問,照顧穿衣吃飯熟悉得很,大家都習慣了?!?/br>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沉默了。 世事難料啊,以前多么疼愛,現(xiàn)在就多么痛心…… 過了一會兒,才聽阿德打破沉默道:“夫人,那看來是小少爺跑來找朱浩玩,朱浩將他哄睡了之后讓心腹李管事照看,自己則親自出門替他捉兔子做禮物。不曾想半路失火,李管事進去救人,誰知人沒救到,自己也把命搭上了,倒是個忠仆?!?/br> 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小少爺養(yǎng)兔子的多年夙愿成真之日,也是他喪命之時…… 阿德的推論乍一聽好像沒問題,但細細推敲起來卻又漏洞百出,站不住腳。 韓東立即提出不同意見,“我覺得不對,既然李管事負責照看,那么火燒大之前就應該發(fā)現(xiàn)的,那會兒進去救一個五歲的孩子并不困難。” 頓了頓,他又道:“退一萬步說,李管事疏忽懶怠,發(fā)現(xiàn)時為時已晚,自己進去救人也被困住,那么為什么不大聲呼救?不會救還不會喊嗎?老高,你們可曾有人聽到呼救聲?” 老高搖頭,“大家都是看到冒煙著火才來的,聽第一批到的人說,倒是隱約聽到呼聲,可之前的確沒聽見?!?/br> 韓東進衙門才幾個月,本就沒經(jīng)手多少案子,現(xiàn)在遇上這樣奇怪的,只覺得處處是問題,“除了李管事之外,這附近就沒有人了嗎?” 老高赧顏道:“這個,不是小人說主人家的壞話,我們老爺為人確實有些摳搜,又總擔心外頭來的人手腳不干凈,是來竊取什么商業(yè)機密的,所以人手一直很少?!?/br> “那也說不過去,”度藍樺搖頭,“你們說事發(fā)時正值午睡,那么整座莊園都很安靜,哪怕隔得遠,只要有人拼命呼救,外頭的人也不該一點動靜聽不到。” 被她這么一說,老高也覺察出不對勁來,“是啊,李管事為什么不喊?” 阿德聯(lián)想起幾年前曾聽過的話本,對度藍樺道:“會不會是有東西倒塌,李管事被砸傷了,沒有力氣,喊了也聲音不大?” 度藍樺點頭,“你說的這個也有可能,稍后問問雁白鳴的初步驗尸結(jié)果吧?!?/br> 不過說來說去,他們還是不知道失火原因?。?/br> “咦,這是什么?”阿德站得腿酸,往旁邊挪了一步轉(zhuǎn)移重心,結(jié)果不知踩了什么,腳下一歪,差點摔倒了。 他順勢蹲下去,隨手抓了一截碎掉的碳化木框在余燼中扒拉幾下,“夫人,好像是琉璃?!?/br> 度藍樺在他對面蹲下,直接用手抹了抹那不明物體上的碳灰,果然露出來一抹淺藍色的光亮,確實是琉璃無疑。 那琉璃塊也不過指頭肚大小,因被完全熏黑了,混到各種雜物碎屑中很不起眼,方才他們搜索的時候竟沒看見。 “再找找還有沒有!” 一聲令下,老高和韓東也都蹲下翻撿起來。 過了大約兩刻鐘,眾人將找到的琉璃碎塊湊在一起,發(fā)現(xiàn)雖然形狀都很奇怪,邊緣也都有些融化變形,但大致可以看出原本是一個整體。 度藍樺將這些琉璃塊放在隨身攜帶的白手帕上,勉強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