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2
不錯,仨孩子睡了一下午,胃口恢復了大半,雖然飯前已經(jīng)吃過點心,但真到了飯桌上,還是如蝗蟲組團過境一樣大快朵頤…… 人可能天生就愛熱鬧,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不覺得,人一多,胃口好像突然就好起來了。 一開始霍疏桐和秦落還端著,覺得是頭回來知府大人家做客,勢必不能墮了自家名聲。奈何架不住身邊的肖知謹吃得實在香甜,度藍樺還一個勁兒的往他們碗里夾菜,不知不覺……速度就快了起來。等回過神來,飯都添過兩回。 肖明成看著三個少年吃得干干凈凈的飯碗,十分欣慰,毫不吝嗇地加以贊揚,“少年時有好胃口是好事,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又要讀書,飲食方面務必跟上?!?/br> 三個孩子隱晦地打了個飽嗝,心道跟上了跟上了,都快超過去了…… 肖大人本就喜歡有才華的孩子,難得眼前頭一回出現(xiàn)這么多,興致頗高,又以消食為名考教了一回,十分欣慰。 消食確實是消食,剛還覺得有些撐,一輪考下來,腦子轉得嗖嗖的,肚子都好像空了大半。 三人中秦落名次最靠后,只排得十三名,偏肖明成要求又高,他在回答后面幾道題時就略略有些吃力。 他抹了抹汗,很有點劫后余生的意思,小聲問兩位小伙伴,“你們怎么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肖知謹轉過頭來,幽幽道:“如果你也從記事開始就每日早晚被親爹拎著各種考教,想必也早就麻木了。” 霍疏桐沒做聲,但表情和眼神說明一切。 秦落咧了咧嘴,由衷感慨道:“家里有長輩做官可真不容易?!?/br> 以前他還覺得自己每日早起晚睡讀書過得苦,可現(xiàn)在對比小伙伴,人生好像忽然就幸福起來了呢。 “來,都過來吃好吃的?!倍人{樺從外頭小廚房回來,身后跟著的兩個小丫頭都托著個大托盤,上面放著幾個帶蓋子的小碗。那托盤的樣子古里古怪的,底盤很高,頗為沉重,似乎內有乾坤。 霍疏桐和秦落還沒回過神來,肖知謹就已經(jīng)雙眼發(fā)亮跳了起來,一手一個拖著往外走,“走走走,趕緊的!” 他這一出門快一年,想家里的零嘴兒都快想出病來了! 眾人在正廳碰頭,上首坐著度藍樺和肖明成,下手一溜兒擺開三位少年,手邊各放了一個雨過天晴色的瓷碗,另有三個果醬碟子,分別裝著酸甜可口的梅子醬、酸杏子醬和桃子醬。 大祿朝夏日也有諸多消暑佳品,貧苦人家就是一碗涼水,富裕的花樣多些,最常見的就是冰鎮(zhèn)果漿,或冰碗子、奶碗子,而后兩者才算真正意義上的精加工冷飲。主要制作方法都是選取合適的水奶配比,加入冰塊、各色瓜果甚至是提煉加工過的甘露,但都跟眼前的這個不同。 與其說是奶碗子,倒更像是一團凍雪凝脂,味道也要比一般的凍奶更加香濃甜美。 霍家世代為官,秦家一方豪富,都算見過世面的人,卻從沒見過這樣的甜品。 那頭肖知謹已經(jīng)熟練地往里面挖了幾勺果醬,一口下去,美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少年人特有的愉悅,催促兩位小伙伴道:“快吃啊,等會兒該化了。這是母親琢磨出來的,叫雪糕,夏天吃最暢快了!” 現(xiàn)代社會叫冰淇淋,但度藍樺實在不知該怎么解釋這個名字的由來,索性就把一系列夏日冷飲簡單粗暴地分為兩類:帶冰渣的叫冰糕,不帶冰渣的叫雪糕,非常直觀。 霍疏桐和秦落對視一眼,都拿起勺子,先不加果醬,試探性地挖了一口。 那雪糕剛靠近鼻端,便有一股濃郁的奶香撲鼻而來,放入口中的一瞬便好似化開了一汪瓊脂般的油膏,柔滑無比。 再學著別人的樣子加一點果醬,水果的清香很好地中和了奶香,立刻變得甜而不膩起來,再多幾碗都吃得下。 看他們吃得高興,度藍樺也頗有成就感。 冰淇淋并不難做,最有技術含量反而是如何去除里面影響口感的冰碴,她反復試驗過后發(fā)現(xiàn),只要在每次冰淇淋被凍成半凝固狀態(tài)時,用勺子攪拌,將里面的冰碴打碎……如此反復幾次,口感就會相當順滑。 但因為古代沒有冰箱,想要長時間保持穩(wěn)定的低溫冷凍狀態(tài),就要時刻留意硝石的狀態(tài),隨時準備更換。 所以說,這年代吃甜品什么的,真的是有錢人家才折騰得起。 三個孩子吃過飯后甜點后,度藍樺和肖明成也不再強留,打發(fā)他們自己玩去了。 夏日天長,酉時都快過了太陽還沒落山,而白日的暑熱散去大半,倒是正好游玩。 作為東道主,肖知謹帶著兩個小伙伴一口氣逛了大半個園子,又說些家中趣事。 聽罷,霍疏桐難掩艷羨,“真乃神仙眷侶。” 他的父親在京城做官,為謀好親事,母親也將兩個姐妹一并帶去,只有他留在最富才名的祖父身邊讀書,一年也不過能見一回罷了。 秦落商戶出身,最擅長察言觀色,見狀便安慰他道:“你好歹還固定能見著,哪兒像我爹啊,出門跑生意,一走三年兩載都是常有的事兒!我想見都見不著呢。你們不知道,有一回他離家將近三年才回來,進門就興沖沖跟娘說帶了個翠玉柄撥浪鼓給我玩,結果你們猜怎么著?” 霍疏桐被他勾去注意力,肖知謹也心癢難耐,齊聲問道:“怎么著?” 秦落把兩手一拍一攤,一張小胖臉兒上滿是無奈,“結果我一進門,他張口就問:這孩子是誰?” 肖知謹和霍疏桐都是一愣,回過味兒后不由放聲大笑。 秦落自己也笑了,撓頭道:“他走時我才四歲,回來時都七歲了,誰還玩兒什么勞什子撥浪鼓??!別說他認不出我來,我也不認得他啊……” 被秦落這么一打岔,霍疏桐心里那點兒憂愁頓時煙消云散,只笑得滿眼淚花。 肖知謹?shù)溃骸澳銢]有怪伯父吧?” “那倒不會,”秦落搖搖頭,軟乎乎的臉頰rou也跟著抖了抖,“他也不容易,整年都在外飄著也撈不著回家。有錢又有什么用?還不是孤魂野鬼似的?!?/br> 頓了頓又嘆道:“回老家參加考試之前,我爹還特意出來送我,他還不到四十歲,頭上卻已經(jīng)有白發(fā)了。若我能高中,他也能輕快些……” 自從前朝開始,海運放開,海外市場的龐大需求讓朝廷看到了無限可能,為提高種植戶們的積極性,朝廷允許部分茶商經(jīng)過嚴格審核后私營,東南一帶的茶農和茶園就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競爭激烈,市場空前活躍。 秦家是外來戶,早年根本不是干這個的,秦家的茶園之所以能扎下根、遠銷海內外,可以說全靠秦老爺玩命似的工作。 別的茶農還自恃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