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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 度藍樺看著那幾張稚嫩的面孔,平靜地點了點頭,“要查下去的?!?/br> 韓東面不改色地往前挪了一步,右手緩緩探向腰后,一點點握住了刀柄。 妞子覺察到情況不對,也從另一側湊了過來,只要向前一撲,就能按住村長。 “朝廷不是保護老百姓的么?!這樣不好么?!” 村長突然激動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語速忽然變快了。 “你知道為什么村長、鎮(zhèn)長之外還要另設衙門嗎?”度藍樺好像沒覺察到他的情緒變化一樣,不緊不慢道,“人情是好東西,可又是壞東西,用得好了可以御敵,用得不好,傷人害己。” 法不容情,就算是法外開恩,一切也都要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說。 “您是位好長輩,”度藍樺道,“所以我希望您能配合,在事情徹底水落石出之前,這幾個人都不能離開村子?!?/br> 老村長沒做聲,垂著的臉陷在陰影里看不清表情。 度藍樺忽粲然一笑,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不過我這個人呢,從來都是很講道理的,您當然還有的選。” 她對上老村長抬起來的略顯渾濁的老眼,突然沉了臉,“要么你帶全村上下老實配合,要么我?guī)藝诉@兒!”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一直庇護的其他后生吧!” 第93章 荷包(七) 因為這段插曲, 導致晚飯桌上的氛圍極其詭異,對情緒最敏感的小孩子們怯怯地望著大人,都不敢說笑了。 飯后, 度藍樺沖那幾個孩子笑了下,攤開手,亮出掌中的糖果。 拋開老村長的私心不論,她這次帶人過來確實得了人家的協(xié)助, 再嚇到孩子怎么都說不過去。 山村生活寡淡, 尋常人家甚少將錢浪費在零嘴兒上, 更別提這種色彩明亮的糖果,更是見所未見。幾個孩子本能地上前幾步, 結果走到半路又瑟縮了, 下意識回頭看向爹娘。 老村長的幾個兒子和兒媳早已覺察到不對勁,偷瞟下捉摸不透的度藍樺后,又習慣性望向老父親。 大人物們總是喜怒無常,何況剛才這位夫人似乎與父親談的并不算愉快。孩子年小不懂事,萬一說錯話惹怒了…… 老村長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水煙袋,“夫人給的, 拿著吧?!?/br> 小孩子們這才歡呼一聲,呼啦啦跑了過來, 按著大小個兒從她手中抓取糖果。 “謝謝夫人!” 度藍樺對小孩子不算特別鐘愛, 但出于人類照顧幼崽的本能, 倒不至于遷怒到他們身上。見他們這般知進退懂禮儀,不由生出三分憐惜,熟練地捏了捏軟乎乎的腮幫子,“玩兒去吧?!?/br> 孩子們接收到她的善意,嘻嘻哈哈地跑回父母身邊, 將新得到的糖果展示給他們看。 過了會兒,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姑娘扭捏著走過來,一只手背在身后。 度藍樺沖她招招手,“怎么了?” 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嘻嘻笑了下,露出嘴巴里缺了牙齒的大豁口,這才將背后的手挪過來。 度藍樺低頭一看,是一顆圓溜溜的淡粉色石子,鴿子蛋大小,好像……沒什么特別的。 她正疑惑時,小女孩兒的娘,也就是老村長的大兒媳婦急匆匆走過來,略帶歉意和赧然地道:“夫人莫怪,這孩子不懂事……” “無妨,”度藍樺隱約猜出小姑娘的意思,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這是給我的?糖果的回禮?” 小姑娘用力點頭,蘋果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腦袋上的羊角辮也跟著一甩一甩的。 她娘越發(fā)局促,“這孩子真是……她平時就喜歡搜羅些小石頭,這塊是最喜歡的,平時都不大舍得給人看呢?!?/br> 小姑娘抿了抿嘴唇,見度藍樺遲遲不動,有點著急的往前伸了伸胳膊。 度藍樺心頭突然一片柔軟,鄭重地雙手接過,“多謝,我很喜歡?!?/br> 說完,又對她娘說:“城中的云匯女學知道吧?盡量把孩子送去讀書吧,對她將來會有好處的。” 如今府城之中的百姓們早已對云匯女學耳熟能詳,而且相當一部分不缺勞動力的人家都已經或是準備將女兒送去念書,但下頭的村鎮(zhèn)在這方面仍舊相對落后。 聽了度藍樺的話,大兒媳臉上只是茫然,顯然壓根兒沒聽過這茬,“女學?女娃學點針線就成了,念了書也不能考狀元……再說了,家里的男娃都供不大起呢,哪里能有閑錢讓女娃上學?” 讀書科舉簡直是世上最燒錢的事了,但凡家底子略薄一點,都禁不住一個書生折騰的! “不要錢的,”度藍樺耐心解釋道,“六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女孩子,無論貧富貴賤,都不要錢,管吃管住,每月都有學業(yè)考核,名列前茅者還有獎金。除了讀書外,還學各種手藝,畢業(yè)以后都能養(yǎng)活自己的。” 聽說不要錢還管吃住,那大兒媳就已經動了心:這不就相當于讓官府給自己養(yǎng)閨女嗎?也太合算了! 再聽到后頭還有可能發(fā)獎金,又能學本事時,其他妯娌幾個也都忍不住湊了過來,進一步詢問詳情。 “我家的三丫頭有點笨,也能去?” “真不要錢?那,那學完了到底能干啥?” “真讓識字?”若女兒能讀寫,日后也能嫁個好人家哩…… 向女人們細細講解了女學情況后,度藍樺又喝了幾口茶,覺得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對老村長道:“勞駕令郎陪著我的人再走一趟,將這名單上的人都請來敘話?!?/br> 天雖然黑透了,但其實也不過才晚上七點,正是尋常百姓家吃過晚飯后聚在一起閑話的空檔。 且不說老村長如何瞳孔劇震,就連韓東他們都有點意外。 老劉看看黑漆漆的窗外,聽著連續(xù)不斷的潺潺雨聲道:“夫人,天色已晚,您也勞累一整天了,不如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做?!?/br> 度藍樺搖搖頭,“夜長夢多鬼難纏,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性的線索,還是盡快推進的好?!?/br> 而且心里總掛著事兒,她也睡不安穩(wěn)。 說著,她轉向老村長,雖是疑問的話,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您說呢?” 老村長捏著煙桿的手緊了緊,慢吞吞扶著腿站起來時,仿佛整個腰背都佝僂許多,“夫人說的是,還是草民親自走一趟……” “不必,”度藍樺卻制止道,“讓令郎去即可?!?/br> 老村長的身子僵了一僵,“夫人是信不過草民么?” 度藍樺點頭,沒有任何遲疑,“是。” 老村長整個人都跟傻了一樣。 稍后老村長的兩個兒子帶著老張和老劉分頭行動,很快就把那十一個人叫了來,在院子里聚了一堆,都是惴惴不安。 尋常百姓一輩子也跟衙門的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