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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涵清,前朝最后一屆進(jìn)士出身,說起來,運(yùn)氣上確實差點。他三十歲中進(jìn)士,不算晚了,奈何趕上王朝更迭。先帝作為開國之君,倒也算求賢若渴,并沒有為難前頭的讀書人。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有自己登基后的頭兩批恩科取士,也實在算不得重視前朝的。后來朝堂大肆用人,與夏涵清同屆的進(jìn)士陸續(xù)都被外放,而他大約不大會做人,磨到三十九歲才得了個知縣,離京千里之遙。 他在治理地方上只能說一般,但唯獨很擅長破案子,政績基本都是破獲各種大案要案和陳年舊案帶起來的。 他在知縣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四屆十二年,直到五十一歲那年,也就是成寧二年,當(dāng)今有意施恩于老臣,閑時翻閱百官文檔,才發(fā)現(xiàn)了夏涵清,將他提拔為知州。 奈何夏涵清的政績實在算不得突出,又蹉跎到五十九歲才得了如今的知府位子,今年是第二年上任……” 聽完之后,度藍(lán)樺腦海中已經(jīng)簡單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象: 六十歲的老知府啊…… 這人可能本來就有點倔勁兒,磋磨了這些年之后非但沒有變得圓滑,反而越加強(qiáng)勢。如今也六十歲的人了,偏一個年齡幾乎才自己一半大的同僚來信,希望自己配合,他就難免受了點刺激。 素來只有夏涵清搶別人案子的,如今卻來了個想從他手里搶食的,正想大展拳腳的他如何肯依? 夏涵清在公文中表示,西遲只是一個假名字,而他從幾個月前就注意到這個騙子了,如今已經(jīng)頗有眉目,想必不日就會將人捉拿歸案,聯(lián)合調(diào)查大可不必。 說得再簡單粗暴點就是:你的線索我用不著,也別來拖我的后腿,老實一邊待著涼快去吧! 度藍(lán)樺又溜了那公文幾眼,隨手丟到桌上,搖頭道:“我覺得啊,這人升不動,只怕也不僅僅是文治政績不夠突出的緣故?!?/br> 這也太不會做人了! 哪怕是民間交往,話說得這么絕也會冷場吧,更何況還是官場! 肖明成笑而不語,喝了口茶又道:“算來,六十歲的知府也不能算太落魄,不然叫那些老死在知縣、知州位子上的人怎么想呢?我瞧著他的意思,是想入駐刑部的,只是到底能不能如愿,不好說?!?/br> 夏涵清既沒有人脈,也沒有特別突出的政績,想往權(quán)力中心靠攏的話,怎么看都是刑部最靠譜。 可升官這種事誰都想,真正cao作起來卻不容易,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其中最關(guān)鍵的無外乎兩點:政績和資歷,當(dāng)然,要是能有點人脈就更好了。 就拿肖明成來說,他本身的政績過于突出,又有個能干的老婆打配合,一定程度上彌補(bǔ)了資歷和人脈上的短板。可饒是這么著,也還是因為資歷的關(guān)系卡在知府的位置上動彈不得。 但按照歷朝歷代知府們平均四十二歲的初任年紀(jì)來看,肖明成著實可算出類拔萃了。 正如當(dāng)初與他交接的司馬通所言,哪怕他比別人多停滯兩屆,依舊比同僚年輕!而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熬也能把競爭對手熬死了! 度藍(lán)樺嗤笑,“看這個硬邦邦的語氣,夠嗆!” 官場會做人真的太重要了,寧肯做不成朋友,也別輕易樹敵。就夏涵清這個渾身是刺的模樣,只怕是難。 她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夏涵清雖然是這么說的,但真有線索假有線索也不好說?!?/br> 爭奪案件的掌控權(quán)除了后期的功勞和政績之外,還有一個大好處:贓款分配。 經(jīng)濟(jì)案件即便破獲也不可能追回全部,那么如何分配有限的贓款就成了破案后要處理的頭等大事。 說得不好聽一點,人都有私心,官員也不例外。不管最后是誰破了這個案子,大家肯定都更偏向自家百姓,會在第一時間用種種借口先給自己下轄的百姓填窟窿。 至于其他地界的……反正我只知道本地苦主,你們咋不早說?銀子不夠,湊合著意思意思分吧! 肖明成屈起手指點了點椅背,叫了心腹進(jìn)來,“去知會吳同知和高推官,讓手下的人都把皮子收緊招子放亮,多留意近期入城的外地人,可能會有同行。” 既然夏涵清先宣戰(zhàn),那也別怪他不客氣。大應(yīng)府的人不來也就罷了,若真踏足云匯府地界,要么信息共享,要么直接滾蛋! 八月二十一,太/安府衙三堂。 “你們發(fā)現(xiàn)了云匯府的人?”知府徐子文手里的毛筆頓了頓,“可確定?” 他五十歲年紀(jì),但眼神明亮面龐飽滿,須發(fā)都是黑黝黝的,沒有一點霜色,看上去精神頭并不比年輕人差。 來人叫李嘯,濃眉大眼國字臉,是太/安府的一名捕頭,一直很得重用,“錯不了,是馮三,他那副眼鏡兒是出了名的?!?/br> 西洋眼鏡是稀罕物,一般只有達(dá)官顯貴有,當(dāng)初馮三冷不丁在鼻梁上架起來,消息傳開后大家還討論了好久呢。 說起來,那位度夫人為人處世確實沒得說,就那么一副眼鏡兒,最值錢的就是兩片水晶片了,外頭買的話最少也得上千兩吧?偏她說給就給了。 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都有知己知彼的本能,尤其轄區(qū)接近的地方很容易交叉犯案,難免需要打配合,大家都習(xí)慣先把對手兼同伴的底細(xì)摸清楚。 肖明成那邊有完整的太/安府領(lǐng)導(dǎo)班子資料,太/安府也一樣,尤其各自麾下幾員虎將,多多少少都打過幾回交道,那可真是化成灰都認(rèn)識。 徐子文收了毛筆,拿起旁邊的手巾擦了擦手,“那位肖大人,呵呵,年歲不大,一明一暗這套玩得倒是頗溜?!?/br> 自家捕快正滿城找人呢,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了對手,暗中盯梢后愕然發(fā)現(xiàn)對手正在盯梢他們的人? 說好的提前知會呢? 李嘯下意識瞥了眼自家老爺?shù)漠?,本能的就是一抽抽?/br> 但見紙面上彎彎曲曲幾道,也不知是野草還是蘭花……打不是白挨的,他早已不是年少無知直接開口問的少年了! 好幾年了,大人的畫技絲毫看不出精進(jìn)的兆頭??!何不干脆放棄? 徐子文又欣賞了下自己大作,自認(rèn)較之上次頗有進(jìn)益,美滋滋叫人拿下去裝裱,又問道:“他們住在哪兒?” “四通客棧,”李嘯目送拿著畫的小廝離去,請示道:“大人,他們這手伸得也太長了,要不要攆走?” “你攆得走嗎?”徐子文呵呵笑道,端起茶杯來抿了抿,“他們以什么名義入???” “呃,”李嘯明白了他的意思,聲音都小了,“說是外地來游玩的旅人?!?/br> “是啊,他是捕頭,可先是個人,太/安府開門做生意,人家放假來玩,咱們有什么資格攆人?”徐子文悠悠道,又不緊不慢喝了口茶,“若真到了那一步,兩邊就算正式撕破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