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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像現(xiàn)在這樣大膽說出自己的看法,“再說了,就算大伯子和弟妹真有點什么首尾,咱們也沒抓現(xiàn)行吶。如果姜南只是故意見死不救……也不犯法吧?” 捉賊捉贓,拿jian拿雙,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jù),猜測也只能是猜測。尤其是這種可能毀人清白的猜測,是絕不可輕易從公門中人的嘴里出來的。 思及此處,眾人齊齊陷入沉思,琢磨著該怎么樣繼續(xù)調查。 若由真果然與姜南有私情,那么姜北的死亡就顯得很不尋常了,可眼前沒有證據(jù)呀,他們又該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深挖? 就在此時,一個貨郎挑著擔子從村口進來,走幾步就往扁擔上懸掛的小鑼上敲一下,聲音歡快而響亮地吆喝道:“新鮮式樣的花布、繡線咧!賣錢換糧食咧!” 馬背上的度藍樺下意識瞧了他一眼,心頭微微一動。 這座小村落四周矮山環(huán)繞,距離最近的文縣也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若是步行怕要大半日。而此時正值農(nóng)忙時分,往日可做代步工具的牛馬騾都用來拉車耕地了,百姓們也忙,更沒工夫出去。 顧客沒空出來買,買賣卻還要繼續(xù)做下去,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許多行腳商人走街串巷,專門去那些交通不便的村落賣貨。如此一來,當?shù)鼐用褡悴怀鰬艟湍苜徺I到心儀的商品,貨郎也可以借機加價賺點辛苦錢,皆大歡喜。 度藍樺又扭頭看了會兒,見果然有幾個婦人聞聲出門,湊在貨郎身邊嘰嘰喳喳說些什么,又面帶歡喜地挑選著,將擔子上的花布扯開,披在自己身上讓同伴看…… “米輝和黃兵都在縣衙,”度藍樺有了主意,“米輝,就米輝吧,讓他扮成貨郎進村,看能不能打聽出點什么來。” 這是個小村子,村民們大多是幾十年的鄰居,誰家有幾口人、長得什么樣子都很清楚,特別不利于潛伏。唯有外來的說唱曲藝人和貨郎之流才不引人注意。 曲藝人和野郎中都要專業(yè)技能,度藍樺這一行人都不會,唯二兩個會醫(yī)術相關的已經(jīng)露過臉,不能再用,合適的選項唯有貨郎。 且喜歡出門采買的大多是女子,其中不乏消息最靈通、最愛嚼家長里短的中年婦人,打探消息找她們最合適不過了。 眾人都覺得這主意不錯,米輝也覺得沒毛病,只是初次被委以重任還有點忐忑,“可卑職不知該賣什么呀,再說……也沒本錢……” 一群人外出公干,身上本就沒帶什么銀子,日常開銷也就罷了,可若要做個吸引萬千婦女注意的貨郎,不出點血采購點顏色好貨是不成的。 “這個有我呢?!倍人{樺豪氣萬千道,當即甩出來二十兩一個的小銀錠子,叫文知縣的夫人撥出來一個精通穿戴打扮的小丫頭,請她去街上采買鄉(xiāng)間女子喜愛的花布和胭脂水粉、繡針繡線等等。 文縣是個小地方,物價便宜,且鄉(xiāng)間百姓也少有人買貴重品,小丫頭帶人出去買了一大堆也才花了不到十兩銀子,足足把一個新貨擔都裝滿了。 看米輝埋頭狂記的樣子,阿德就拍著巴掌笑,“你這后生長得俊俏,又有個結實的好身板,哪怕貨不好,只怕那些嫂子們也專愛往你攤子上去!” 鄉(xiāng)間生活枯燥乏味,小地方更少有外人去,那些成婚后的婦人們膽子大,很有點兒如饑似渴的意思,每每有清俊的男子經(jīng)過,必要圍觀一番的。 被阿德這么一打趣,米輝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眾人都跟著嘻嘻哈哈說笑,不知誰還偷偷掐他屁/股…… 經(jīng)過一夜的緊急培訓,次日一早,裝扮一新的米輝就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挑著擔子出去了。 知縣夫人貼身丫頭的眼光確實很不錯,米貨郎的商品花樣新鮮繁多又好,鄉(xiāng)間婦人們一見就愛上了。她們買了東西少不得四處炫耀,一傳十十傳百,到了第三天時,米輝已經(jīng)一躍成為本地最受歡迎的外來貨郎,還主動有嫂子們端茶送水。 當然,也確實如阿德所料,米輝沒少被人抹胸掐屁股…… 到了第五天晚上,付出慘重代價的米輝挑著空擔子回來,神情興奮道:“那個由真出現(xiàn)了!” 第120章 冰河浮尸(五) 為了能迅速壓倒其他貨郎搶占市場, 爭取到最大的消息來源,這幾天米輝的不少商品都是賠本賣的,然而由真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倒是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說起最近新寡的由真, 有人同情, 也有人鄙夷, 更有人煞有其事地說曾見過由真跟村里許多男人勾勾搭搭, 跟自家大伯子更是早就有了首尾……其內容之勁爆,描述之詳細, 場面之生動, 簡直像講述人當時就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了一般。 “哎呦呦,你們是沒見啊,那sao蹄子那小腰扭得, 恨不得斷了才好!” “是呢, 屋里有一個還不算, 偏要再去外頭拉去, 看見男人就恨不得嬌弱得走不動道呢?!?/br> “那日我都看見了, 兩人在草垛里摟摟抱抱親嘴兒摸腚……” “嗨,可別說這話,我都是知道的, 那姊妹兩個和兄弟兩個, 嘖嘖, 咱們也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打量誰不知道呢!” 考慮到同性本就容易對某方面特別突出的人嫉妒詆毀, 而米輝得到的這些所謂小道消息又明顯帶有夸張和污蔑的色彩,其真實性顯然有待商榷。 甚至同一條流言,在他賣貨第一天和第三天從同一個大娘說出來,內容幾乎就有了質一般的飛躍…… 最終結果就是幾天下來, 米輝一度心灰意冷,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個貨真價實,酷愛出賣□□卻不為富貴折腰的小販了。 結果就在這天傍晚天色微暗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再次走空,剛要收拾攤子撤退時,忽然從遠處陰影里走過來一個包著臉的人。 “這位小哥且住,奴家想要一盒胭脂?!?/br> 米輝當時就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好像在哪聽到過似的。但他這幾天真的見過太多老中青女性了,不光是本村的,甚至還有旁邊村子的人慕名前來,招攬了不少回頭客,有熟人也不奇怪,所以一開始就沒往心里去。 可等稍后那人走近了,蹲下來細細挑選之時,米輝終于看清了來人的眉眼:這不就是由真嗎? 因為米輝當初沒跟著度藍樺他們一起去由真家中拜祭,并不認識目標人物,為防止認錯,偽裝次日他曾在沿街叫賣時特意去曲家那里討水喝,暗中記清楚了那家?guī)讉€人的模樣。 此時由真包著頭巾,淡青色的衣裳寬大,身形五官幾乎都遮住了,昏暗的天色下若不細看根本認不出來??刹犊炻殬I(yè)生涯中的一半時間幾乎都在干著認人的活兒,早就成了職業(yè)本能,她那一雙眉眼又太過姝麗,剛一湊近貨擔就被米輝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