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傻，我們都很傻吧。”兩個人就這樣莫名笑出來。

“開始嗎？”

“嗯。開始吧?！?/br>
聽到確切的指令，高弋墨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目光從咖啡杯緩緩上抬，露出一雙嶄新的眸子。

他抬起頭的瞬間，何曉弟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得與往常不再一樣。

不再用那種充滿懷念的眼神注視著他，笑容也變得輕巧起來。他輕輕地側(cè)了一下頭，望著桌子上那杯溫熱的咖啡，初是迷茫，而后醒悟過來，臉刷的一下紅起來。

“這杯咖啡還是你來喝吧……”高弋墨輕將咖啡杯緩緩地推了過去。

十年前的大雪，他們被困在這個名為“曉”的咖啡店中。兩個人的身上的錢加在一起，只夠點一杯熱乎乎的咖啡。

“不。還是你喝?！?/br>
“不，還是……”

互相謙讓的兩個人的手無意中交疊在一起，下一秒高弋墨羞澀的縮回了手。何曉弟不敢注視他，只敢看桌子上那唯一的一只咖啡杯。

他有些失神。他盯著咖啡杯上那一只小小的貓。

十六年前的安遠之見到他，這一刻萌發(fā)的究竟是怎樣的愛戀？這份愛戀若是實物的話，究竟又重多少克呢？他死之前真得將這份愛全部消耗盡了嗎？如果現(xiàn)在活著人是他，他是否還會愛上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抬起頭?？匆姷椭劬Φ母哌褚粋€伏在岸臺上的小貓，柔順的頭發(fā)里露出一只小小的耳朵，透著微微的rou粉色。

何曉弟突然覺得，他會。若人生再來一次，他們一定還會喜歡上彼此。

“如果不介意的話，這杯咖啡就用來暖手如何?！碧嶙h的高弋墨小小的耳朵有紅了幾分，看起來可愛極了。

何曉弟攥住了高弋墨的衣角，他似乎很緊張連抓住他的手都不斷的發(fā)抖，他聲音因為緊張而沙啞，像帶了顆粒。發(fā)出壓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喜歡你……”

“真得很喜歡你……”

衣料有著輕微摩擦的簌簌聲。高弋墨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我一直都知道?！边@句話是十六年的劇本所沒有的。

高弋墨反手抓住何曉弟的手腕，何曉弟的身體猛然傾斜過來，感受到了一個輕柔印在自己的唇瓣，是高弋墨的食指。

他隔著一只手指，輕輕吻上了他。珍重而深情說出了對過往的回答：“高弋墨也喜歡安遠之。”

這兩個名字再次連接在了一起。高弋墨的眼淚緩緩從臉頰滑落。

“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還是會選擇和你在一起。無論未來多么痛苦，我都會選擇和你在一起?！?/br>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也是這般深愛著我。”高弋墨微微歪著頭，哭著笑了出來。

“再見，高弋墨?！?/br>
何曉弟站起身，微笑地離開了咖啡廳。高弋墨聽見門簾叮叮當當撞響，他目視著何曉弟離開的背影，決心不再去追。

像真得已經(jīng)告別了過去，離開了何曉弟身上具有影子的安遠之。

離開咖啡廳的何曉弟終于忍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涌出。

他想大概是真得結(jié)束了吧。一直附身在他身上的安遠之聽到了想聽的話，徹底離開了。他和高弋墨之間再也不會有聯(lián)系。

“哥哥——”背后出現(xiàn)了熟悉的聲音。何曉弟的背脊一冷，覺得一定是幻覺。

他僵硬著身體，緩緩地回過頭，在這個他鄉(xiāng)之地，望見了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只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眸子深冷的令人覺得可怕。

冷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笑意，何玖深卻笑出聲。他嘶啞著喉嚨說：“你騙了我?！?/br>
第八章：不做兄弟

何曉弟的臉上還帶著濕痕，此刻已經(jīng)被嚇得幾近魂飛魄散。何玖深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他的心尖。內(nèi)心的逃避差點使他轉(zhuǎn)頭就跑。

他不知道面對“欺騙”的指責他究竟該如何辯解。因為他確確實實的欺騙了小深，在明知道他會傷心的情況下依舊欺騙了唯一的弟弟。

何玖深已經(jīng)高過他一個頭，他抿著淡薄的唇，再平常不過的走近他。內(nèi)心有所虧欠的何曉弟硬生生地按捺住自己。何曉弟要微微仰起頭才能對住那雙深淵般的眼睛，幽深之處似乎掀起了一場風暴。

何玖深輕輕地伸出手，觸碰到何曉弟的臉頰，用略帶薄繭的大拇指揩去了他眼角的淚痕，輕輕悠悠地說：“哥哥，你哭了?！?/br>
他輕輕地依靠在何曉弟的耳邊，囈語般的低吟：“我心愛的哥哥，為什么要為別人哭泣？”他好像是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何曉弟?？嗫嗟匕欀碱^，似乎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

*

何曉弟為了贖罪拒絕了南川一同回去的要求，選擇之后再同何玖深一同回到帝都。

南川沒有勉強他，只是說了聲：“謝謝你。”

何曉弟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做的沒有你多，南川，若你喜歡高先生的話，為什么不親口告訴他？”

南川沒有接下這個話題，只是搪塞過去。

他掛了公共電話，望著不遠處坐在公園長椅上，筆尖沙沙的何玖深。

自從這件事發(fā)生后，何玖深再也不和他說話。他每天背著一個行囊，到處攝影。內(nèi)心有所虧欠的何曉弟便跟著他，想樂呵呵搞好關(guān)系，何玖深也不理睬。

每天吃飯睡覺仍舊規(guī)矩，只是不肯再和何曉弟說一句話，何曉弟覺得小深大概是在耍小孩脾氣。

終于所有工作都結(jié)束了，何曉弟同何玖深一起回答帝都的家中。何曉弟發(fā)覺何玖深望見家的眼神溫情了許多，稍稍的松了口氣。

“兄弟哪有隔夜仇”？這樣想的他，又露出討好的滿臉笑容。

“小深，哥哥今天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菜好不好？”何曉弟知道自己的廚藝不精，但是往常哪怕他做的再不好，只要是他做的何玖深都會一邊打趣難吃一邊吃光。

何玖深聽了這句話，側(cè)頭看了他半眼，終于說了長時間禁言以來的第一句話：“進去。”

何曉弟欣喜若狂，因為弟弟的原諒。他拿出口袋里的鑰匙趕緊開了門。

溫馨的小家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這間房是何曉弟用自己和何玖深的錢，按揭買下來的。能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大城市買下這樣一個單人間，何曉弟已經(jīng)足夠知足。屋內(nèi)布置的井井有條，陽光透過小窗，使得屋內(nèi)一片明媚，舒適的陽光讓人只想懶洋洋的躺著。

何玖深沒有理會這片陽光，他將門做了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