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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兩個人一時都愣住了,表情各有各的精彩。嘉音先反應過來,像被毒蟲蟄了一般妄圖躲開。文怡的手滯在半空并不收回來,做委屈臉:“誒?不吃嗎?——當年有事找人家,就叫人家好哥哥,還抱著腿撒嬌要和人家一起睡呢。才幾年不見,就翻臉不認,好傷心……”許嘉音的臉漲得通紅,用力推開他的手:“你別亂說。”“我亂說了嗎?”文怡拿出手機,“還有我們倆一起拍的裸照呢你不記得了?”“你們倆,什么時候?”向東終于問。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但文怡知道他整個人都刷新世界觀了——證據(jù)就是文怡在桌面下給他發(fā)了三條微信,腳也已經(jīng)爬到他的兩腿之間,他身體早都有反應了可自己一點都沒注意到。可愛得要命。文怡舔了一下下唇。糟糕,有許嘉音看著反而更興奮。文怡心底的小惡魔完全跑出來。“怎么,很吃驚嗎?”挑眉看向東,“我在你認識他之前,嗯,很多年,就和他睡、過、了?!?/br>“蘇文怡!”許嘉音叫起來。文怡別他一眼:“我說的話有一句是假的,出門立刻就被七十碼,這種誓你敢不敢發(fā)?”許嘉音咬牙。向東終于發(fā)現(xiàn)文怡的動作,捏住在自己腿上作亂的額腳腕,做了個口型:“別鬧?!薄p眉微蹙,眉間隆起一個小小的包。他難得有這么大的表情。因為許嘉音?文怡一下就蔫了,覺得自己心血來潮的惡作劇毫無意義,嘴里都是苦澀的味道,一時間胃口都沒有了,扁著嘴解釋:“我和小音……”“稍等一下?!毕驏|沒等他說完就站起來,“我稍微……去洗手間?!?/br>向東徑直往外走。到柜臺那邊和侍者說了一句什么,直接向休息室走去。片刻后,那個被交代的侍者,用托盤托著一盒煙跟過去。向東幾乎不抽煙。文怡知道——還是文怡帶他抽的。事實上是向東想讓文怡戒煙,文怡雖然抽得不多,但有點心癮,情緒一上來就想來一根,和向東說,你不抽根本不會懂。向東就學著抽了,然后戒了,看上去對向東根本不是問題。文怡被他正面剛得沒有辦法只好也戒了。他一直以為向東是不會因為情緒波動而吸煙。結果……教會你抽煙的人是我。讓你想抽煙的卻是別人。文怡只覺得周圍都是嗡嗡的白噪音。實現(xiàn)一片模糊。像是整個人都和世界隔離。“……你別以為,這樣挑撥兩句就會有用。”許久,許嘉音的聲音才傳進耳內。“嗯?”文怡抬眼看他,“你很有信心嘛?!?/br>“……我對師兄有信心?!痹S嘉音答非所問,話中有話。“他對你很好?”“非常好?!奔我粜χ?,桃花眼瞇起來。什么眼神。文怡想。一點都不像我。“可他真正他戀愛的時候,”文怡也笑,“還要好得多?!?/br>“是嗎,”嘉音也學文怡的樣子托腮,“那你何必生氣呢?”文怡看著嘉音的嘴唇一張一合,只覺得可笑又不真實,心涼如水,卻又像被放在火上煎,發(fā)出滋滋的聲音:“你可以繼續(xù)說?!彼テ鹱郎系牟孀臃旁S嘉音手背上,“試試看我會不會叉下去。”嘉音語塞:“……你!”“還可以順便試試我陪不陪得起。”他微笑著垂下眼睛。他生怕自己露怯。更怕被嘉音看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嘉音的手被移開了:“蘇總你……”是向東的聲音。“噗嗤,”文怡輕笑著抬起頭,又是完美的戲謔的從容有余的蘇總了,“厲總看人也看得太緊了,我開玩笑的啦。小音是我表弟哦,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啊。”向東愣了一秒。他松了口氣。文怡知道——頓時有點討厭“就算厲向東面無表情也能輕易讀懂他情緒”的自己。向東身上傳來淡淡的煙味。MILDSEVEN薄荷。和文怡最喜歡也最習慣的煙。“怎么?很吃驚?”嘉音被文怡的突然爆料驚得不知該怎么接話,文怡自暴自棄地指著自己的眼睛,“我們的眼睛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沒發(fā)覺嗎?”說著笑瞇瞇地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又用餐單遮住嘉音的。向東盯著看了片刻說:“這么看果然是有點像。不過熟悉的人應該還是分得出來?!?/br>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理解方法。文怡和嘉音頓時都沉默了。剩下的時間里,餐點變得索然無味。和向東在一起,嘉音生怕露馬腳,總不肯多說話。今天臨時想找點話題,發(fā)現(xiàn)自己的社交技能遠沒有期待的那么好。文怡則相反,生怕靜下來腦內的小劇場會一路開到不可描述的場景里,只好不斷地說話。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但仔細一聽,其實總重復,邏輯不清晰,顛三倒四。向東卻像是沒有注意一般,陪他一問一答,聊得像模像樣的。一直吃完甜點。向東起身送嘉音,文怡才想起:剛剛是坐向東的車一起來的,自己的車留在向東辦公室樓下了。他不喜歡坐外人的車。想了想只得又打給楚玉麟。“誰昨天晚上才和我說‘向東不一樣’來著?”玉麟接起來根本不問是誰就笑出來,“咱們倆難兄難弟,我方唱罷你登臺,誰都別笑話誰……”“就是不一樣?!蔽拟驍嗨?,下意識地嘟起嘴,“向東好得多了?!?/br>“當著他的面你敢叫他向東再說?!?/br>“……哼!”“說吧,在什么地方?!?/br>文怡不死不活地報了餐廳名。“怎么跑到那個地方去?”玉麟問。“吃飯。”“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公司里加班到加到吐血嗎?還有閑情逸致跑那么遠吃飯?他請你?”“想多了?!蔽拟髲d的沙發(fā)上一靠,“他請許嘉音,我硬來蹭飯的。”“哎,你等我一下,”玉麟那邊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在找衣服和車鑰匙,“我五分鐘后出門,距離有點遠,過去大概半小時,你再點個甜品什……”玉麟那邊話沒說完,一只手伸過來,從文怡手里把手機抽走:“您不用麻煩了。我負責送他回去的?!?/br>文怡沒反應過來。那邊楚玉麟愣了一下:“厲總?”“是我,楚總好,已經(jīng)很晚了您就不要特地出來一趟。我會照顧好蘇總的?!闭f著不等玉麟回答,直接摁掉電話。文怡茫然地抬頭。向東站在他面前,高大挺拔,逆著光,看不清表情。片刻淺灰色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