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姿勢,夏修言第三次搭弓,少年坐在馬上背脊筆挺,目光堅定,那天炎炎烈日下,秋欣然恍然間看見了十年后千軍萬馬前銀鞍白馬彎弓射鷹的定北侯。 可惜“錚”的一聲,第三箭破空而出,依舊未中靶心,但好在這回總算扎在了靶上。夏修言放下弓,望著箭靶笑了一笑,又打馬回到場邊。 李晗風上前安慰道:“一箭比一箭好,再下回就能射中靶心了?!崩铌闲锹犚娏溯p呵一聲:“小六說得是,不過你不上陣殺敵,能不能射中也不要緊?!崩铌巷L對他四哥這話略有不滿,不過夏修言好像并不在意。 他轉(zhuǎn)頭朝著校場邊看了一眼,那兒空蕩蕩的并沒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第8章 忌刺探 秋欣然在宮里的日子過得不錯,宣德帝封了她一個司辰官,卻沒有什么正經(jīng)差事給她。特別到了萬和宮后,她除了在司天監(jiān)給白景明整理典籍之外,整日就是在各宮娘娘處混個臉熟。她年紀小,嘴又甜,與這宮里的人也沒什么利益沖突,還能掐會算,倒是混得風生水起,再待上個幾年說不準真能培養(yǎng)成將來皇帝身邊的一代妖道。 秋欣然如今在宮里有了一點名聲,許多貴人私下花重金找她算卦她倒不去,怕留個結(jié)交朝臣的口舌,只當宣德帝在場的時候,她才偶爾給人算一算。到了宮里,各宮的小太監(jiān)和小宮女找她算卦,她倒是來者不拒,且收費便宜,只拿一點兒零嘴和碎銀子。據(jù)說宣德帝聽說此事,非但不怪罪,還覺得她尚且孩子心性,質(zhì)樸可愛。 當然這話若叫夏世子聽見必然是要嗤之以鼻。 那日她照例躲在花園偷懶,花木房的術(shù)兒垂頭喪氣地來找她,手上抱著盆死了的盆栽:“秋司辰,你替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什么時候能走運。” “你怎么了?”秋欣然從石頭上坐起來,將手上的書冊子放在一旁。 術(shù)兒在她對面盤腿坐下,嘆了口氣:“夏世子屋里的盆栽死了,師父知道了必定要怪我沒打理好?!?/br> 這萬和宮里各個貴人屋內(nèi)的花木都有專人打理,術(shù)兒就是負責每日給夏修言屋里的花木盆栽換水剪葉的,如今好好的盆栽養(yǎng)死了,管事的師父自然會認為他不盡心。 “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秋欣然從他手里把盆栽接過來,那是盆富貴竹,如今葉子已然都黃了,懨懨地垂在那兒。她伸手撥了撥那葉片,突發(fā)奇想:“他是不是把藥倒里頭了?” 術(shù)兒一愣:“不好說……”夏修言身體不好,他每回去給花木澆水,進屋便是一股藥味,若是夏世子每回喝不完,將藥順手倒盆栽里頭了,倒也難說。 秋欣然捻了點花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果然一股藥味,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她皺著眉:“夏世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術(shù)兒搖搖頭:“只聽說是打娘胎里帶來的,究竟什么病我也不知道。” 秋欣然拍拍手上的土,給他出主意:“這盆栽的事你先別告訴你師父,回去把枯葉修剪了等明天再把這盆栽送回去,就說澆澆水還能活,問他要不要再換盆新的來?” 術(shù)兒哭喪著臉:“那有什么用,這明擺著已經(jīng)死透了,留在那兒過幾日沒活過來還不是要叫師父發(fā)現(xiàn)?!?/br> 秋欣然一臉天機不可泄露,沖他抿嘴笑道:“反正你這么拿回去也得被罰,不如聽我的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br> 術(shù)兒將信將疑,過兩日果然一臉不可思議地來找她:“秋司辰,今次我總算相信你是什么神仙轉(zhuǎn)世了!” 秋欣然也有些好奇:“如何?” “我今早把盆栽送去照你說的跟夏世子一說,他果然將盆栽留下了。我擔驚受怕了兩天,結(jié)果今天去的時候,那盆栽卻不見了。世子身旁服侍的下人告訴我,今早世子不小心將那花盆摔碎了,下人清理的時候就將花泥連同那株死了的富貴竹一塊給扔了?!?/br> 術(shù)兒說到這些喜氣洋洋,如今世子自己不小心將盆栽摔了,師父自然怪不到他頭上,也算僥幸蒙混過關(guān)逃過了一劫。秋欣然聽后卻有幾分若有所思,術(shù)兒沒注意到她的神色,自顧同她道謝,秋欣然露出個笑來:“無妨,也是你自己運氣好。不過記得這事千萬別再同旁人說了,免得傳到你師父和夏世子的耳朵里,就不止責罰一頓這么簡單了?!?/br> 術(shù)兒連忙點頭,自然不敢將此事說與旁人。 等術(shù)兒走后,秋欣然才開始琢磨這個事情。九宗分為劍、藥、易、玄、卜算、文淵、樂正、金石、機樞九大門類,她雖是卜算出身,但也學(xué)過一些藥理。夏修言倒進盆栽的藥渣里,她雖聞不出里頭到底有些什么藥,但其中一味“落霜”她卻知道。有一年春天她在山中服侍師父療傷時,師兄千里迢迢從北地帶回來過。這藥帶毒,但毒性平緩?fù)ǔH胨幨菫榱似鹨远竟ザ镜墓π?。夏世子沒中毒為什么要往里頭放這個? 她第二天叫術(shù)兒將盆栽放回去又故意這樣說,他必然是聽出來了,否則不會將盆栽留下又故意失手打翻,那么他就是知道有人在他藥里下毒的了? 秋欣然想不通,只覺得這位夏世子果然奇奇怪怪。 后面幾天她又遠遠見過夏修言幾次,見他神色如常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他屋里的盆栽之后也是好端端的再沒出過岔子,倒是術(shù)兒后來又同她來訴過苦,說是這兩日總是疑神疑鬼,老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的感覺。 秋欣然疑心是那回自己替他找了麻煩,有些后悔,也只能提醒他這兩日多加留意,若是去各個宮中伺候,盡量和人同行。術(shù)兒聽不出她話里的憂慮,倒是答應(yīng)得高高興興。 再兩天萬和宮有使臣到,宣德帝于行宮設(shè)宴。秋欣然那天眼皮跳得厲害,直覺或要出事,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夜里,設(shè)宴的百花園內(nèi)燈火通明,卻不見夏修言的蹤影。秋欣然忍不住同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位世子稱病缺席。 她直覺這事有些蹊蹺,便偷偷溜了出來,跑去花木房找人,正巧半道上遇見了與術(shù)兒同屋的太監(jiān)小喜,對方聽她說完,也不由苦著臉:“早上出門去給各宮花木換水,一整日沒見他回來,今天事情又多,他師父也正找他哪?!?/br> 秋欣然心里“咯噔”一下,忙朝著夏修言的住處跑去。她一路上追悔莫及,不敢想那小太監(jiān)若當真出了什么事,她該如何自處。 夏修言住在瑾和宮,他似乎十分喜靜,因而安排了這么個偏僻地方,連服侍的宮人侍衛(wèi)都只有寥寥幾個。 秋欣然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寢宮今日格外安靜,若不是看二樓還有燭火,當真以為主人已睡下了。且她一路走來,這宮里竟是連個侍衛(wèi)都沒見著,放在平常她必然要起疑心,今天情急之下竟不曾留意。 她剛到樓下,便聽見二樓傳來一聲花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