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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貴妃不耐煩地一皺眉頭,“小小年紀怎的盡學了些老學究的做派?!?/br> 聽她這一通斥責,秋欣然汗顏也不敢再推拒,只好拱手認錯。 皇后溫聲道:“好了,你莫要嚇著她?!彼D(zhuǎn)頭又同秋欣然道,“七夕宴的事情本宮會再派人追查,但牽扯到七公主聲譽卻是不好再放在明面上追究,恐怕還要再委屈你?!?/br> 秋欣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臣明白?!?/br> 皇后看她一眼,又說:“這回叫人碰見的若是晗如同修言,外頭還不知要傳成什么樣子。但你同修言過往有些恩怨,出了這樣的事情,對外只說二人酒后起了些沖突,也不惹人多想。這樣一來,于你于他的聲譽都好?!?/br> “娘娘考慮周到?!?/br> 她與夏修言身份差距懸殊,就是中間傳出有關(guān)融梨香的事情,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外頭的人聽了頂多只會覺得夏修言故意羞辱她,她動手反抗便也算是合情合理。不過這樣一來,雖是夏修言有錯在先,但她卻動了手—— 果然下一秒,又聽皇后道:“但這樣一來,此事就該有個處置結(jié)果。修言醉酒失儀,有錯在前,但你動手傷人在后,雖能勉強抵平……” 秋欣然很是從善如流:“臣愿意同夏世子登門道歉?!?/br> 皇后贊許地看她一眼,點頭道:“此事拖了許久也不太好,這時辰修言應當正在??祵m,不如借此機會,你隨本宮過去當著太后的面了結(jié)此事?!?/br> 秋欣然隨皇后到福康宮,剛進殿便聽見里頭傳來一陣笑語。 二人轉(zhuǎn)過殿中彩屏,就見太后坐在屋中,除去夏修言幾個皇子也在。不知是誰剛說了句笑話,引的屋中的人都笑起來。太后抬眼見皇后來了,面上笑意未歇:“皇后怎么來了?” “母親這兒熱鬧,來看看母親?!被屎笮χ锨白教笊砼裕坝致犝f修言在這兒,順道帶人過來看看?!彼贿呎f一邊同身后的人遞了個眼色,秋欣然聞言忙上前一步,行禮道:“臣秋欣然見過太后。” 太后這才注意到皇后身后跟著的人,見她木簪束頭,青衣直裰,雖是一身男裝小吏打扮,但顯然是個女子,也很快想起她的身份來,臉上的笑意也隨之冷淡不少:“皇后帶她過來是為什么?” “先前七夕,秋司辰動手傷了修言,圣上罰她閉門思過。如今期限已到,回宮復職,臣妾便是帶她來向修言賠禮道歉的?!?/br> 太后看向一旁的夏修言,他大約是剛從學宮回來,坐在椅子上,神情冷淡。天氣又涼下來,他穿得比這殿里的其他人都要厚實些,弱不禁風的模樣。自打秋欣然進來,從頭到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秋欣然轉(zhuǎn)身朝著夏修言躬身抬手道:“先前是臣不對,特來向世子請罪?!?/br> 夏修言不作聲,只低頭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恍若未聞。 殿中氣氛一時有些凝固,李晗風想開口打個圓場:“聽聞秋司辰前段日子在司天監(jiān)禁足了一段時日,也算是有所懲戒,修言不如原諒了她這一次。” 夏修言還不作聲。敢在這??祵m里仗著太后撐腰擺架子教訓人的,怕也就是這一位了。 秋欣然只能跪了下來又道:“七夕那晚臣一時魯莽,動手打傷了世子,還望世子恕罪?!?/br> 見他還不說話,李晗靈故意笑著說:“修言這回看來氣得不輕,當真同她計較上了?”李晗星也故意搭腔道:“修言體弱,旁人被打一下也就罷了,她一個小小司辰官怎么敢對世子動手,是不該輕饒了她?!彼浑p狐貍眼睛眨呀眨的,倒不知是在幫她說話還是火上澆油來的。 秋欣然躲在衣袖下做了個鬼臉,一咬牙同夏修言又磕了個頭,高聲道:“世子若是心中有氣,臣愿打愿罵絕無二話。還望世子恕臣不敬之罪?!?/br> 她這回說完,皇后終于開口道:“七夕宴原是本宮主持,卻出了這樣的疏漏,倒也不能全怪秋司辰?!?/br> 夏修言終于動了動,和緩幾分神色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本是修言酒后失儀。”他說著又往階下跪著的小吏投去冷冷一瞥,勉為其難地松口道:“秋司辰那晚也受了驚嚇,此事往后便揭過不提?!?/br> 他一松口,眾人皆是忍不住松一口氣。秋欣然忙謝道:“謝世子寬宥。” “起來吧?!毕男扪钥此谎鄣馈?/br> 秋欣然跟著皇后來此本就是為了七夕宴謝罪一事,如今夏修言既然已經(jīng)表態(tài),她也不必在此久留,很快便退出??祵m。 “皇上也是不像話,”待秋欣然離開,太后面色不悅道,“安排個女冠入宮為官,還鬧出這樣的事情?!彼贿呎f又轉(zhuǎn)頭去看夏修言:“之前玉佩的事情哀家也有所耳聞,你若是心中不痛快便說出來,哀家去同皇上說,這樣的人留在宮中遲早是個禍害。” 夏修言垂著眼:“兒臣并未將她放在心上,祖母不必替兒臣擔憂?!?/br> “哎——”太后見他如此,神色中一絲疼惜之色,“哀家就怕你獨自一人住在京城,平日里受了什么委屈,也自個兒悶在心里不愿說。” 李晗星一眨眼睛:“祖母可不能偏心,我們幾個受了委屈,可也要來祖母這兒訴苦。” 太后嗔怪地看他一眼:“這宮里誰敢讓你受委屈,別個不來這兒告你的狀,就該謝天謝地啦。” 屋里眾人一時又都笑起來,方才那件事便算過去,再無人提起。 夏修言在屋里又坐了一會兒,很快便稱不適退了出來。 早上的時候天剛下過雨,地上有些潮濕。出了福康宮沿著宮道走了一段,快到拐角的時候,夏修言忽然停下了腳步。隨侍的宮人跟著停下來,片刻便聽他吩咐道:“看這天色陰沉,你回去取一把傘過來?!?/br> 宮人應是,忙轉(zhuǎn)頭折了回去。 待他身影走遠了,夏修言才重新舉步向前,離前頭的拐角近了,便瞧見紅墻后頭露出一點青色的衣角,他停下來清咳一聲。墻后的衣角一頓,片刻從后邊探出一個頭來,正是方才在福康宮中見過的小道士。 小道士見了他瞇著眼睛笑了笑,慢慢從墻角后走出來,不大自在地清清喉嚨:“見過夏世子。” 夏修言看著跟前青衣直裰的小吏,對方拱著手低著頭,領(lǐng)口露出一截白皙光潔的脖子,一眼能看見上頭還帶著點青的淤痕,是那晚叫自己掐出來的。 他還記得昏黃的床帳上自己按著她后頸,指頭上留著的滑膩觸感,不知怎么的,心中生出幾分狼狽,匆匆別開眼,冷聲道:“你怎么還在這兒?” “來同世子道個謝?!币彩沁@會兒才發(fā)現(xiàn),這話她像是已同他說過好幾回。夏修言聽她這一聲謝,神情無動于衷。于是秋欣然撓撓頭又說:“那天醉春樓碎了的那塊玉佩……”她想一想,遲疑許久才艱難問道,“當真是明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