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她身上，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

    她就這么拽著他的手臂，搖搖晃晃，謹慎地往前走著……似乎好多年前的雪地上, 她也是這樣的。

    那時, 他看不見, 只能在腦海里描繪著當時的樣子。

    而現(xiàn)在……許汀白輕笑了聲。

    果然跟企鵝一樣，又笨……又可愛。

    走到飯店門口時, 司機師傅已經(jīng)在等著了?？吹絻扇顺鰜?，連忙開了車門。

    “唔……等下！”林清樂整個都是一呆, 然后匆忙往邊上看了眼, 看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后, 她松開許汀白的手, 火速往那邊奔去……路線曲折，跑得搖搖欲墜。

    而她跑得也實在是太突然了，許汀白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道：“拿水和餐巾紙過來！”

    司機師傅連連點頭，進了車里取。

    許汀白接過來之后，快步走向趴在垃圾桶旁的林清樂。

    他眉頭輕擰，輕拍她的背。

    “你走遠一點……”林清樂已經(jīng)難受得沒邊了，但還記得一件事，那就是此時自己狼狽得要命，不想許汀白靠那么近！

    許汀白恍若未聞，抽出紙巾給她擦嘴，然后擰開瓶蓋：“漱口?！?/br>
    林清樂接過，胡亂漱了幾口。

    許汀白：“還想吐嗎。”

    林清樂搖了搖頭。

    “那起來，我扶你。”

    林清樂搭住了他的手臂，然而站起來卻是軟綿綿的，好像隨時能往邊上倒。

    許汀白把餐巾紙和水放到了她的懷里：“拿好?！?/br>
    話音剛落，他俯下身，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

    林清樂猛得騰空，下意識緊緊抱住了懷里的水：“不，不能?！?/br>
    “也不能抱？”許汀白低眸看了她一眼。

    “對……”

    許汀白冷笑一聲：“讓你自己走，走到天亮也走不進車里。”

    “……”

    ——

    今晚喝的紅酒后勁十足，坐進車里后，許汀白的頭也有些疼了。

    車子往他們住的酒店方向開去，他把毛毯打開，蓋在了旁邊的林清樂身上。

    林清樂：“不蓋……我熱?！?/br>
    手被她推開，許汀白只好對司機道：“麻煩你空調(diào)調(diào)高一點?！?/br>
    “誒，好的?！?/br>
    林清樂整個人都窩在了車座里，她睜眼看著車窗外，不過一會，突然抬高手臂聞了聞：“臭的……”

    許汀白轉(zhuǎn)頭看她：“什么？”

    林清樂皺眉：“我是不是臭的？”

    許汀白傾身過來，稍微檢查了下才道：“沒吐身上，你放心?！?/br>
    可林清樂卻覺得自己縈繞著奇怪的味道，堅持說：“是臭的，垃圾桶……好難聞……”

    “沒有?！?/br>
    “有——”林清樂突然坐直了，往他身上靠，“你聞，你聞聞……臭的！”

    她突然靠得很近，幾乎要倒他身上了。

    許汀白抿了下唇，克制著把她扶穩(wěn)了：“沒有，你幻覺了?！?/br>
    “明明就有！你鼻子是不是壞的……”林清樂迷惑，奇怪又同情地看著他。

    昏暗的車里，她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層水霧，明艷無方，卻又有股純純的可愛勁。

    許汀白抿了抿唇，瞥開了視線：“……你先坐好?！?/br>
    林清樂：“唔……”

    她沒坐回去，支撐在邊上的手忽得滑了一下，脫力般地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離得無比得近。

    微側(cè)間，他能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仿佛是他熟悉的，淡淡的茉莉香。

    目光微暗，此時他也說不清是自己心猿意馬，還是酒精作用致使如此。只能由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貼近了他過去曾隱晦貪戀著的味道……

    鼻尖碰上了發(fā)絲，可就在這時，懷里的女人突得抬了頭，她忽然趴到了前座的靠背上，嬌嬌道：“師傅！再給我瓶礦泉水吧！”

    旖旎頓時打破。

    許汀白定在原地，耳后薄紅。

    司機師傅：“小姐，后面放著水呢，您可以自己拿。”

    “有么……哪呢?！?/br>
    “在這?！痹S汀白輕咳了聲，把她拉了回來，把水遞給她。

    可林清樂卻根本不接了，她的視線從水瓶上慢慢挪到了他的臉上。她一動不動地看他好幾秒，確認似得叫了他的名字：“許汀白？”

    “我在?！?/br>
    “你真可惡?！?/br>
    “……”

    她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忽然拔高：“你這個騙子，大騙子，超級大騙子?！?/br>
    許汀白：“別鬧……喝水?！?/br>
    “我不喝！你給的水我才不喝?！绷智鍢放み^頭，眼睛里突然續(xù)起了眼淚，“你覺得你現(xiàn)在給我杯水我就原諒你了嗎，我不會的，我才不原諒你……”

    許汀白一愣，明白過來她在說什么了，他低了聲，呼吸發(fā)緊：“那天在酒吧，你沒有說真話對不對。”

    “我當然沒有說真話！你覺得我真的不介意嗎？我怎么可能不介意！”林清樂忿忿道，“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我把你當朋友當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你沒有！你知道高中時你走掉了，我等你消息等了很久么，你知道那時候我每天都很難過嗎？！我以為，你至少會給我個信的……可是沒有任何消息，你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許汀白，原來我根本就不重要對不對，你說你眼睛好了要第一個看到我也是騙人的對不對，你才不稀罕看到我呢……你才不稀罕！”

    林清樂一股腦就說了一大通。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上看了后面一眼，原先他以為兩人只是上下級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止。

    他不敢再看，專心開車。

    “不是這樣?！痹S汀白看著她，聲色隱約痛苦，“你很重要，就是因為重要所以我才不想再搗亂你的生活。我想要眼睛徹底好了，我想有一天能以一個很好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你面前。那個時候，我能照顧自己，更能……照顧你。而不是像以前一樣，所以事只能讓你幫我 ，讓你去受累。”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啊，我才不用你照顧！我好得很！”林清樂堵住耳朵，“反正你就是個大騙子，你說話不算話，害我難過了那么久！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你以為我現(xiàn)在真的想跟你當朋友嗎，我就是騙騙你的！”

    許汀白拉住了她死死堵著自己耳朵的手，心口發(fā)悶：“你別這樣壓著，輕點?！?/br>
    “你走開，不想理你。”林清樂瞪著他，“你別動我，你聽見沒啊——”

    許汀白低眸看著她，臉色微白：“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前不該那樣……我錯了行嗎?！?/br>
    “不行！”林清樂不要他拉她的手腕，可是她這個姿勢掙扎不掉，于是她松開了耳朵，用力一甩。

    啪！

    她的手直接招呼在了許汀白左臉的下頜處，指尖蹭過，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