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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鳳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冷靜的薄皮。

“那時鳳施主求我替你二人占卦?!碧鞓锌此?,“是緣分盡斷之相?!币蛔忠痪?,石破天驚。

謝青疏低笑兩聲,腥氣漫上喉嚨,他嘴中苦得要命,“所以,所以我才會忘記所有事情,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會死對不對?”僧人不否認,只是念了一句佛。

佛渡苦厄,卻渡不了情癡。

“可他后來依舊是來了上京...”

“鳳施主他,執(zhí)念太重?!彼朴袊@息,從遙遠處來。

謝青疏的心被一刀一刀剜的滿目瘡痍,“鳳夕那么聰明,懂得那么多草藥,所以喂了我東西,要讓我永遠都記不起?!敝x青疏聰慧,只需一兩句,便將所含深意,猜了個透。

“他希望我好好活著?!?/br>
“傻瓜,”謝青疏溫柔絮語,“你疼不疼啊?!泵髅黠柡`綣,卻太疼太痛,謝青疏捂著胸口。如有一人愛你護你,將你視作唯一,便連性命亦不顧,那你又如何能辜負。

這情太沉也太重,他不過凡夫俗子,是何德何能。

“你二人本能無事,卻因山上有人告密,”天樞皺著眉,露出一點不似和尚的凜然殺意,“那妖名為...”

“丹朱?!敝x青疏咬緊牙關(guān),似草原上凜然的野獸,將這二字切切吐出。隨著聲落,便是院門被推開的聲音,他說:“來了?!?/br>
謝青疏睜著暗得發(fā)沉的眼低頭看趴跪在地上的牡丹,腳步沉沉,走到她面前站定。

“好久不見。”謝青疏的身形暗了一點日光,正好遮到丹朱頸下寸許,便像刀刃懸于脖頸。

丹朱打了個冷顫,她毫不懷疑,謝青疏欲把她千刀萬剮,只是她手里還掐著謝青疏的命門,于是便含了慶幸。

“鳳夕他在哪里?”謝青疏他握著丹朱的下巴,蘊著千斤的力道。

丹朱痛呼,含糊出聲:“我說...”謝青疏嫌惡地看著自己沾了污穢的手,他聽到丹朱還說:“不過,我有條件?!?/br>
“條件?”謝青疏笑了一聲,殺意從他的脊椎漫上指尖,無端輕顫,他問:“什么條件?”

“我要你保證不會殺我?!敝x青疏看著丹朱嘴角刺眼的笑,不由出神,人間太臟了,讓一個本不知世事的妖變成如今的模樣。

可他的鳳夕,依舊不改沃雪本性,干干凈凈地生長綻放。

他突然想起,青寂山之時鳳夕說他喜歡人類,而暮春出行卻言看或不看,人都一樣。這其中有多少骯臟事,謝青疏他不能細想。

他不再嫌臟,握著丹朱淋漓的鮮血,一根一根將手指掰斷,十指連心,每一次都是劇烈的痛。謝青疏不顧妖的哀嚎,含著清朗的笑意,連眉目都舒展開,只是脖頸青筋現(xiàn)得厲害,他似閻王低語:“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呢?”

而后他去握腰間短刃,是他當初給鳳夕削木頭的那匕,“原本想讓你死個痛快,現(xiàn)今...”他嗤笑一聲,露出nongnong的邪性,“就讓你生不如死好了?!闭Z調(diào)溫柔,不疾不徐,仿佛說著的是世間最普通的家常。

丹朱這才知道怕了,她連聲高呼:“他在青寂山!”

“為何是青寂山?”謝青疏厲聲去問。

丹朱被嚇破了膽,忙不迭地回應:“他們知道你會去尋鳳夕,他們的目標從來都只是你?!?/br>
“為何是我?”謝青疏失神片刻,可喃喃自語,無人回應。

聽到此處,丹朱面上露出怨恨色,她最厭人間癡情,因她從未得到。數(shù)年間,丹朱別的未學會,扎心窩的事做的一等一的好,她咳嗽兩聲便說:“你不知道吧,北疆用來對付花妖最常用的湯藥,旁的喝了無事,唯有海棠不行。”

“他在北疆中毒良久,那些人日夜折磨,要將他變成趁手的利器,”語言似劍,一擊即中,“他們以為他在磋磨之中恨你恨得徹底,才將他送到你身邊...”

“誰知,花妖生執(zhí),他依舊心愛你...”丹朱張著毒蛇的唇,將謝青疏咬得鮮血淋漓。

謝青疏想起,他誤解鳳夕時給他每日喂的湯藥。從始至終,都是他害了鳳夕。

將丹朱之事處理干凈,便與母親道明他與鳳夕過往,謝母長長嘆氣,謝青疏聽得她一字一句:“那孩子對我說過,他來謝府是為報恩?!?/br>
謝青疏怔忪。

他于鳳夕,哪有恩情可言。若為洞中擋了毒蛇,他在青寂山便還了干凈。

鳳夕此人,草木至性,因愛生執(zhí)。

而謝青疏亦是。

謝母對他說:“好孩子,去吧,去把他找回來?!?/br>
照理說,去尋鳳夕是他一人私事,最多再搭上一個謝府。可無名寺的僧人要與他一道,更有甚者,還跟來了一個蕭瑯。

前者言他與二人沾了因果,不圓滿不成佛,后者亦說他與二人沾了因果,若不解決,恐怕自己日夜難寐。

北疆路途遙遠,三人快馬疾行一月才到。

謝青疏在路上才反應過來,這蕭瑯和寂山僧人恐怕也是舊識,語氣頗為熟稔,不過此處暫且不提。

“好生奇怪,”蕭瑯看著面前的山,他問:“怎么在荒漠之中突現(xiàn)一座山?”他偏頭去問:“臨淵,可是這里?”

僧人替謝青疏回應了去,“非花非霧,神仙化境?!?/br>
“寂山說話為何老是繞來繞去,不講明白?”蕭瑯伸手去捉僧人的灰袍,低聲詢問。

訊息早早遞到了軍營,將軍怕北疆之人又生歹毒之術(shù),派軍中精銳與他們同行??膳匀私员粩r在山腳,只謝青疏,蕭瑯和天樞三人得以入內(nèi)。

“此處結(jié)界,常人不可入?!敝x青疏揚眉,深深看了說出此話的僧人一眼。

意欲幾何。

想來他們?nèi)诉^往皆不是什么普通人,否則北疆為何籌備四年也要將他捉去。謝青疏神色一凜,這也說明,捉著鳳夕來青寂山之人恐怕也不尋常。

可謝青疏也不怕,若是不能救得鳳夕,便與他死在一起,才能還他情深不許。

步伐很快,能聽山間有黑鷹驚嘯而過,似去通風報信。偶有山間精怪躲在樹后,偏頭偷看他們。

卻見天樞沖其中一個揮了揮手,他問:“他們在何處?”那妖低語,僧人轉(zhuǎn)頭看謝青疏道:“他在湖邊。”

等見到了鳳夕,謝青疏才有落了人間的實感,他露出一月多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可笑著笑著,又落下淚來。

鳳夕跪在草地上,身后立著數(shù)人,他們穿著詭異的黑衣,面上刺著繁復的咒語,原來是北疆巫師。他們呈包圍狀,保護其中一人,而那中心的巫師睜著邪獰的眼看謝青疏,時不時會喃喃自語。

鳳夕他穿著上好的衣袍,似在等著這日的重逢。

他瘦了,瘦的只剩了一把骨頭,似乎山風一盛,就會像那湖邊蘆葦被掐斷,腕間鐵鏈仿佛擺設,他無需用力,就能從其中滑出,因此謝青疏能看到鳳夕腕間深深的疤痕。便是被他囚禁之時,鳳夕也未曾變成如此。

多疼啊,謝青疏他失神想道,他的鳳夕該有多疼。

可奇怪的是,鳳夕的腹間微微隆起,只是此情此景,無人在意。

謝青疏他忍不住,溫柔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