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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講起年少之事,司命搖頭晃腦道:“誰曾想當年臨淵偏不愛姻親,卻還是栽到了鳳夕的手里...”臨淵回憶從前,嘴角掛了溫柔笑意,“是啊,我與他打過許多的架,每每都是頭破血流,誰知如今成了如此狀況...”“若是回了從前,我定要在少時就將他搶回家中,哪里也不許去,日日與我待在一起?!泵髅髑橐饫`綣,卻藏著深深的難過。此話一出,幾人無言。“鳳凰以前便喜歡你?!碧鞓兴尖庵笳f道。臨淵愣了一愣,只覺天樞酒喝太多,“別說些胡話,若他對我有意,又因何要與我打架...”“瑤光說的,”天樞淡淡,晃了晃酒杯,“前幾日清衡設宴,他爛醉如泥,便倒了苦水?!?/br>“他自幼與鳳夕相識,對其有意,青寂山伴其身側(cè)是為生情。誰知凡間一遇,你二人又生了羈絆,他便認命撮合你二人...”天樞言語剛盡,便聽司命繼續(xù),“怪不得當初瑤光從凡間回來受了天罰,想來是他摻和進你二人之事...”臨淵怔怔,似在此刻,窺見了鳳凰從前的一點真心。可他心下震動卻不欲言,于是他偏向天樞:“人間已過三十年,故人壽命將歇,天樞不欲看?”“我與他無緣?!碧鞓袛苛嗣嫔?,去碰清酒。“不再爭一爭?”司命嘆問。天樞搖頭,“千年糾葛,總是陰差陽錯,不想再與天爭。”臨淵聽言,心氣不平,這世間情路,天道不欲他們安穩(wěn),人間八苦,誰知他們這些神仙全嘗遍。他閉眼遮去眼里翻浪,忽聽一稚嫩驚呼。臨淵去看,卻見一稚兒光著身子在洶涌的海浪里撲騰。不好。臨淵一指,那奶團子瞬間出現(xiàn)在上空,咕嚕咕嚕地滾進了他的懷里。臨淵皺眉,張口欲斥。他用兩只手指提起那孩子的后頸,想要見見是什么猴孩兒這般不知趣,這樣的天氣還在海邊玩鬧。還未看清,聽見司命一聲驚呼:“臨淵!這孩子...”天樞也訝異吸氣。臨淵斂眉,見那孩子晃了晃腦袋,抬起一張白皙的面容,一張和鳳凰七分相似的臉。味道亦是,可細探起來還是有差別,他盯著這孩童,目光驚疑。誰知那娃娃像狗兒似的嗅了嗅周圍,露出一點不敢置信的神色,而當確定這氣味因何而來,張牙舞爪地要往臨淵身上撲。臨淵還在發(fā)愣呢,便見一圓團抱住了自己,湊到頸邊猛的嗅了一嗅。臨淵胡天海地的亂想,難不成真的是鳳夕,不然為何如此親近自己?亦或是以往鳳夕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那他是綠了還是沒綠?鳳凰可以生子,那這孩子是鳳夕生的還是別人生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一瞬涌上腦海,臨淵連自己要回臨境之事都忘了徹底。誰曾想下一秒更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孩子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瑞鳳眼,大聲地喊他:“爹爹!”語氣更是欣喜至極。神仙意動,驚雷乍起,青龍睜大了雙眼。這個叫他爹爹的孩子害怕地撲進自己的懷里,手上的玉樽落了下去,被浪花覆蓋,不見蹤跡。待回神,臨淵才問:“你這孩子,怎能隨意叫旁人爹?”只是話語太多不確定,旁人聽起便似不欲認,而非不知道。稚兒瞪著眼,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眼睛泛起了霧,一泡淚落了下來,他抽抽噎噎道:“爹爹壞...爹爹壞...爹爹不要我...”他嗚地大哭,一場雨便落了下來,將三人打濕,狼狽不堪。臨淵無奈,他欲哄稚兒,卻聽一聲“圓圓”傳來。聲音太過熟悉,恍若經(jīng)年。臨淵怔怔,抱著孩子起身,去往山崖邊看,與那人對視。你有沒有看過這么一雙眼。他閉眼時你以為他是世間最無情,可他睜眼時卻含著沉沉情欲。仍似凡間初相見。指尖顫動得厲害,便見透明的盈線交纏,逐漸變紅,幾圈繞在腕間。情絲初引,紅繩終牽。道是佳偶天成,靈犀一點。仍似夢中多少日月,怕是醉酒欲醒,臨淵不敢動,卻被天樞推了上前,“去!”他恍然回神。心潮翻涌,長鼓鳴動。幾步上前,扯著交纏的盈亮紅線,將面上露出詫異的人一把扯到了懷里,他抱著溫軟白玉,手臂愈發(fā)用力。是真的,不是夢。是他的鳳夕啊,青龍眼間通紅。臨淵欲張口,卻不知說什么,只能咬緊牙關,隱隱泄出幾聲嗚聲。他將美夢緊擁入懷,只怕會消失不見。他聽到鳳夕遲疑問他:“你...怎么了?”臨淵單手去摸鳳夕的臉,溫柔繾綣,他笑著落下一滴淚,說道:“沒有怎么...”只是太過想你。他叫了一聲:“鳳夕?!睅锥辔?。終于回來了。他的珍寶,他的情癡,也是他于苦厄掙扎中,疼他護他的心尖摯愛。鳳夕被臨淵帶回了一個地方。英俊男子抱著他和圓圓乘風而行,速度極快,他本欲問此人要干什么,卻見那人眼睛通紅,似是尋到了什么易碎的珍寶,倘若丟了就要發(fā)瘋的模樣。鳳夕心里不由痛了痛,雖不知為何,但還是不問了。他被抱著匆匆走過中庭,鳳夕一瞥,便見院中種著許多梧桐,旁側(cè)有一池水塘,泛著泠泠波光。奇花異草沿著院角一圈圈地長,自是渾然天成,別有意趣。那男子對候著的侍從道:“去藥君府里尋人。”而后他低頭看了看懷中二人,一個穿著破爛,另一個更厲害,連衣服都沒有,不禁含了點笑說:“還要備著衣服?!?/br>倒叫旁人看呆了去,天知道這龍君多少年未曾如此歡愉。臨淵言罷,也不理聞風而來的眾仙,就往寢殿里去。等被抱到了床上,他也不松手,還有愈發(fā)變緊的趨勢。鳳夕懷里的圓圓含糊道:“爹爹要松手,圓圓要被壓壞了...”鳳夕本在晃神,聽聞一愣,皺著眉問他,“你叫誰爹爹?”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手指指上了面前的臨淵。“他是你爹?”“你不記得我了?”兩聲交疊,便是一愣。臨淵胸口急促地起伏,有黑色暗影從心口漫上,荊棘一般爬上脖頸,他咬牙閉眼,半晌才褪了下去。青龍寒聲沖外道:“去催一催藥君!這么久不來是死了不成!”而后冷著面色松開二人,隔了一些距離,只是沒過幾秒又去牽鳳夕的手。鳳夕欲躲,卻被眼前人一把捉住,兩人指尖輕碰,臨淵從指縫里蹭了進去,十指交纏。如此,臨淵才有點滿意,他低頭去問那奶娃娃,“既然你說我是你爹爹,那你娘親又是誰?”他心中有了點想法,只是覺得此事荒謬,偏不能信。圓圓糾結(jié)不想說,抬頭去看他這個便宜爹爹的陰沉面色,一哆嗦就脫口而出:“小鳳凰是我的娘親!”他口中的小鳳凰頗有些氣急,“我...我不是你娘親!我一個大男人如何能生孩子!”只是他見了圓圓眼中掛著的水意愈發(fā)得多,聲色漸漸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