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崇的手頓了一頓, 看向她, 卻發(fā)現(xiàn)了她眼里的笑意，他也不由得一怔, 在他的記憶里, 她無論什么時候似乎都是善解人意的, 從來不會讓人為難，她善良細心又體貼，好像從來沒見她生氣過，也沒見她發(fā)過脾氣。

    今天算是個意外的收獲，他看到她吃醋了，也看到她使小性子了。

    這讓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裝作頭疼的模樣，卻是笑著說的：“你可真難哄，這樣吧，等我忙完了一起出去買新鮮的水果，行不行？”

    阮素下巴微抬，“勉強可以答應(yīng)?！?/br>
    他探出手，做了過去也很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摸她的頭，這是男朋友可以去做的動作。

    她甩開他的手，連連后退，瞪圓了眼睛向他提出控訴，“你還沒洗手，說不定手上沾了油。我今天才洗的頭?！?/br>
    這也就是男朋友了，如果是別的人，她早就……

    好像也不會做什么。

    恩，準確地說，根本就不會給別人碰到她頭發(fā)的機會。

    季明崇有點恃寵而驕了。她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的竟然是這個詞。她被自己腦補的這個詞逗笑了。

    季明崇已經(jīng)回到了辦公桌前，從文件中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總覺得你這個笑，讓我頭皮發(fā)麻。”

    “是這樣的笑嗎？”阮素故意模仿古怪的笑聲，“桀桀桀……”

    季明崇平靜地看著她，“我很怕?！?/br>
    阮素往沙發(fā)上一躺，雙目清澈的看他，可能是鬧過的原因，她的臉頰微紅，眼睛也很水潤，“你這個怕太不走心了?！?/br>
    她穿的是比較寬松的毛衣，這樣躺在沙發(fā)上，她都沒察覺到這會兒毛衣松松垮垮露出了小半的肩膀。

    季明崇看了一眼，果斷收回了視線，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干咳了一聲：“我工作了?！?/br>
    今天讓她過來陪他加班，說不定也是不太正確的決定。

    因為這是他二十□□年以來，第一次在工作時間分心，心跟眼睛都恨不得跑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人身上。

    季明崇在工作，阮素也沒閑著，她最近也過得很充實，除了上班下班以外，其他的時間要么談戀愛，要么去拳擊館或者畫室，這樣的生活讓她很滿足，連帶著對很多事情都不那么在意了，比如，阮樹陽跟她說，阮父阮母的婚姻感情出現(xiàn)了問題，比如，阮蔓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早產(chǎn)了，還好孩子沒什么事，但是林家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去醫(yī)院看孩子，就是林向東都沒出現(xiàn)在醫(yī)院。

    她骨子里并不是熱心腸的人，不管是從前，現(xiàn)在還是過去，她只會把心思放在自己關(guān)心的人身上。

    她抬頭看了在工作的季明崇一眼，第一次覺得，她不再討厭寒冬了。

    季明崇忙完以后，兩個人就去了阮素家附近的超市。

    季明崇推著購物車，阮素挽著他的胳膊，兩人經(jīng)過鏡面壁時，都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

    “沒給你丟臉吧?！奔久鞒缥⑽⒌皖^，壓低聲音調(diào)侃她。

    去買了阮素喜歡吃的無籽紅提，還有顏色好看的車厘子，季明崇恨不得將整個水果區(qū)域都給她搬回去，最后去結(jié)賬通道時，季明崇看到了貨架上的糖果，掃視一圈，視線定格在太妃糖上，他個子高，手也夠長，很輕松地就從貨架上拿了幾包太妃糖扔進購物車里。

    阮素以為他是給毛豆買的，有些不贊同地皺眉說道：“不要一次性買太多，他會一口氣吃完的，最好一包一包的買，然后中間時間間隔長一點，小孩子吃多了糖沒好處的?！?/br>
    “？”季明崇看她，“我給你買的?！?/br>
    “給我？”阮素搖頭，“我不是很愛吃糖?！?/br>
    季明崇也不想透露出自己隱秘的興趣愛好。

    他也不愛吃糖，但他覺得阮素吃了太妃糖親吻他時的感覺還不錯。

    “不要？”他問她。

    “不要?！?/br>
    季明崇不死心，繼續(xù)問，“真的不要？”

    阮素懷疑是他想吃糖，看他這樣堅持，便從購物車里拿了一包，“行吧，就買一包。偶爾吃一顆還是可以的?！?/br>
    季明崇滿意了，買一包也是賺到。

    等從超市買完水果出來，都已經(jīng)快九點了，季明崇跟著阮素進了小區(qū)門，又進了電梯，他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盛遠有句話還是說錯了，誰說男朋友這個身份含金量不高的？瞧，以前他最多只能送她到小區(qū)門口，現(xiàn)在他都能送她到家門口了，這就是質(zhì)的飛躍，將他跟別的男人區(qū)分開來。

    阮素用指紋解鎖大門，她順手打開了玄關(guān)處的燈，看著季明崇，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進來？”

    季明崇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成年人的戀愛都是水到渠成的，沒有嚴格規(guī)定得什么時間段才能牽手親吻，但他一直覺得，他跟阮素的戀愛肯定是要比別人慢的，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頭一次談戀愛，沒有經(jīng)驗是菜鳥。

    可現(xiàn)在……九點了，她問他要不要進她家。

    季明崇心口狂跳不已，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種緊張之中又帶著興奮雀躍的感覺了，以前是在做生意拿項目時有，現(xiàn)在只在面對她時有。

    阮素又說：“其實房間走廊的燈壞了，我昨天買了新的燈泡，一直沒換，你幫我換一下吧?！?/br>
    季明崇一秒鐘恢復(fù)冷靜，“好?！?/br>
    她的家，他來了不止一次了，不過都是白天來。她一向貼心，似乎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樣的時候，從鞋柜里拿了一雙新拖鞋出來，“這是你的?！?/br>
    季明崇換上后才發(fā)現(xiàn)，他腳上這雙深藍色的拖鞋跟她腳上的拖鞋是一個款式的，只不過顏色不同。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侶拖鞋？

    換燈泡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他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這次比上次速度更快就換好了，換好了燈泡，他故意多呆了一會兒，見阮素沒有留他的意思，他也知道她喊他進來真的只是讓他換燈泡，于是，他也不再拖延，換好自己的鞋子準備走，阮素送他到門口，她站在門內(nèi)，他站在門外。

    臨走前，季明崇俯身貼近她，側(cè)了側(cè)臉，暗示意味很明顯了，“給你換燈泡沒有報酬嗎？”

    阮素偷笑，探出手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親吻了他的側(cè)臉一下。

    季明崇余光看了她剛才親吻過他的嘴唇一眼，低聲說：“下次讓我做點難度更高的事吧，換個更大的獎勵?！?/br>
    “？”阮素放開了他，退回到門內(nèi)，也沒回應(yīng)他這話，沖他揮了揮手，“晚安，路上開車注意安全?！?/br>
    季明崇嗯了一聲：“行吧，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br>
    阮素目送著他進了電梯后，這才關(guān)上了門。她背靠著門，在心里數(shù)著時間，算著他差不多下了電梯，走出公寓樓……這是一個很美妙的過程，她在心里想著他的步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