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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嘯頂著岑藍的威壓硬抬頭看她,“你是不是又因為獸丹難受了?” 他沒有說她被獸丹控制,而是說她因為那個難受。 岑藍不知是被他的態(tài)度觸動,還是被他的話。 她周身的威壓悄無聲息地收斂起來,伸手扶著姜嘯起身,拉著他坐在自己的身邊,看著他勾著嘴角,笑得令人捉摸不透。 好一會,岑藍才開口,她聲音很輕,只要不看她眼中冰冷,甚至會沉醉在她的聲音之中。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岑藍說,“你來幫我判斷一下,這故事里的人,到底該怎么做。” 姜嘯肩上微微一沉,岑藍半靠著他,聲音虛虛在他耳邊響起,如同誘人墮落深淵的妖言鬼語。 “有一個生活在普通小鎮(zhèn)上的人族少女,她有一位青梅竹馬指腹為婚的玩伴,”岑藍說,“一起長大,一起玩耍,兩家人交好,哪怕是那男孩的家里生意失利傾家蕩產(chǎn),女孩子的家里也沒有毀去婚約,而是決定將他召為贅婿。” 岑藍手指捏著姜嘯的耳垂,一下一下,捏得他連耳根都熱起來。 她帶著笑意,“但成婚前夕,那男孩山中偶遇妖女,對其一見傾心,明明有婚約在身卻依舊與那妖女牽扯不清,癡迷深重,甚至為了討好那妖女……” “他在大婚當夜將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引入妖女領地,殺了待他如親生的未婚妻一家,親手斬斷未婚妻的雙手,甚至屠殺了整個城鎮(zhèn)中的百姓,只為討那妖女歡心,只為那妖女所說的……” 岑藍緩緩地吁了一口氣,正對著姜嘯紅透的耳根,如同感嘆。 “只為了那妖女所說的殺妻證道,便能入仙門,登大道,與天地同壽?!?/br> 岑藍下顎擱在姜嘯的肩膀上,手指扳著他的下巴,讓他轉(zhuǎn)向自己,“你說,這人可恨不可恨?” 姜嘯何曾聽過這樣凄慘的遭遇,眉頭緊皺,雖不能感同身受,卻依舊覺得膽寒,“此人何止可恨,簡直畜生不如!” 岑藍就笑了起來,笑得十分歡愉,聲聲順著姜嘯的耳朵鉆進去,卻讓他莫名遍體生寒。 “說得好,確實是畜生不如哈哈哈!”岑藍湊近,親了親姜嘯的側(cè)臉,獎勵一般。 姜嘯本有些害怕的情緒頓時沒了,側(cè)頭看著岑藍笑得眉眼彎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師祖,你手有點涼,冷嗎?” 岑藍慢慢擴大了笑意,滿眼歡愉地看著姜嘯,反抓住姜嘯的手,興奮地繼續(xù)問,“那你說,假如那被殺了全家的女子僥幸不死,還陰差陽錯的入了道。修成大能之時,那男子和妖女卻還在為禍人間……甚至茍合生下了孽子,還大張旗鼓的宴請賓客,為孽子慶生,你說她該不該殺了那男子和那妖女的全家,為她的父母親人,兄嫂幼弟,為了那一鎮(zhèn)枉死的男女老少復仇?” 姜嘯被捏得手骨幾乎要斷了,他看著岑藍反常的模樣,安撫般地笑笑,點頭道,“該殺,那樣的畜生不配活著?!?/br> 岑藍放開了姜嘯,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最動聽的話一般,豁然起身,再度愉悅地笑了起來。 這一次她笑的時間更長,走到了流動的溪水旁邊,月光在流動的水中被攪碎得不成樣子,包括她的臉。 岑藍回手去拉姜嘯,指著水中月華之下兩個人七零八落的扭曲倒影說,“你知道嗎?這水中月亮的樣子,就和人被千刀萬剮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攥著姜嘯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你看,是不是很美?” 姜嘯朝著水中看去,卻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溪水奔流。 岑藍說,“我真的好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也喜歡你說的話,姜嘯,你要一直這樣?!?/br> 姜嘯聽了很認真的“嗯”了一聲,他知道岑藍不對勁,但這一次她被獸丹控制,沒有傷害他,還親了他,甚至說喜歡他。 姜嘯歡喜極了。 岑藍晃了晃他的手,垂頭臉上的笑意都沒了,她突然將姜嘯推進溪水之中,看著他跌落在那被溪水千刀萬剮的月光中,嘴唇再度勾起來。 姜嘯被水激得一抖,抬頭去看岑藍的時候,她卻已經(jīng)垂下了頭,收斂了所有的表情,甚至閉上了眼睛。 姜嘯濕漉漉的從才將將及膝的溪水中上來,他走到岑藍的身邊,輕聲喚她,“師祖?” 岑藍慢慢抬眼,視線片刻有些彌漫,不過很快她看清了姜嘯滴水的衣服,微微皺眉,“你熱的慌嗎?下水里去做什么?” 姜嘯看她眼睛,知道她已經(jīng)恢復,施了清潔術整理好了自己,然后說,“是師祖將我推下去的?!?/br> “嗯?”岑藍疑惑地看他。 姜嘯便一五一十的將她被神獸獸丹控制時候的所有異常都與她說了。 岑藍聽到他說的關于那個被殺妻證道的女子和背信棄義的男子的故事,面色難看到極點,周身氣息冷冽,有那么瞬間姜嘯以為她又被獸丹控制了,因為她這樣子,和她被控制的樣子根本一模一樣。 她刨根問底的問了他許多,最終才神色難辨地抿唇不語,坐在溪水邊的大石頭上,隨手在地上勾畫符文,很快成陣。 接著她對姜嘯說,“明日趕路還有幾個時辰,你入這陣中打坐修煉?!?/br> 姜嘯未等反應就被她推入陣中,這是個聚靈陣,他隔著陣法無奈地看著岑藍,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高興了,便只好聽話地打坐修煉。 岑藍把姜嘯關起來之后,在容天法袍當中翻找了許久,這才找到了一塊留影玉,拿出來佩帶在自己的身上。 她真的非常非常疑惑,從她失控對姜嘯執(zhí)著異常便百思不得其解,現(xiàn)如今她竟然在失控之后連那等陰私晦暗的往事都當成故事與他說了,岑藍怎么可能不震驚。 她必須盡快去一次焦山,尋一位老朋友,若他還尚在人間,便請他幫忙化用丹藥。 不到萬不得已,岑藍是絕對不喜求人的,可失控便罷了,竟然連那等事都隨口告訴旁人,誰知道下次她還會干出什么來! 是姜嘯倒也還好,畢竟他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若是其他人呢?! 正好此次下山,盡快搞清姜嘯與她的淵源。 岑藍做好打算,便看向聚靈陣中的姜嘯,半晌嘆息一聲,也盤膝閉目調(diào)息。 第二日,眾弟子在小鎮(zhèn)外的十字路口集合,岑藍繼續(xù)幻化成外門弟子的模樣,與一眾弟子朝著火烏秘境的方向趕去。 她命姜蛟去尋帶著血池的地方,姜蛟若是尋到,定然會設法聯(lián)系她告知,到如今沒有消息,可見還未尋到。 去焦山不能帶著姜嘯,她那位故人是個性子極其怪異的鳥人,領地意識太強,若是她帶著旁人去,他定不會出來相見,說不定還要動殺心。 那便只能先將姜嘯送去歷練火烏秘境,她再尋機會去一趟焦山,待姜蛟尋到了帶著血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