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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銅雀鎖金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7

分卷閱讀47

    橋下是湍急的河流,因為是木板拼成的,沒法騎馬而行,只能下馬步行。將許杭在馬背上放穩(wěn),段燁霖與一眾人下馬,當他踏上吊橋的時候,年代久遠的木板發(fā)出難聽的吱吖聲。

吊橋左右來回晃蕩,大家只能小心翼翼扶著繩子前行。

這時候,段燁霖的馬用力跺了跺蹄子,發(fā)出粗重的喘息聲,很不安地搖頭晃腦。甚至很桀驁地往后撤。

段燁霖耳朵一動,眉頭鎖死,他猛然轉頭一看,然后沖所有人大喝:“往回走!快!”

眾人來不及反應,只知道聽從命令,紛紛拉著馬退回去。說時遲那時快,當段燁霖的腳剛離開吊橋,搖晃的吊橋繩索突然崩斷,整座橋分崩離析!

那一塊塊的木板好似被囚禁多年的犯人一朝自由,不顧一切地往外沖,霎時間就掉得所剩無幾。而最后兩個沒來得及離開的士兵只能發(fā)出一聲慘叫便墜入了河流之中,不見了蹤影!

“好、好險!”一士兵拍著胸脯,心有余悸。

“這是怎么回事?剛才來的時候還很牢固??!”另一個士兵也嚇壞了。

段燁霖眼睜睜看著吊橋崩塌,便蹲下身看扎在崖邊的橋樁,上頭剩余的繩索有明顯的割裂痕跡,但是割得不深,更像是個延時裝置。

這就解釋了為何段燁霖一行人來時沒發(fā)現異樣,直到現在才發(fā)生故障??磥磉@個圈套考慮得真是圓滿,竟然連這條不起眼的小路都事先做好了準備。“這是想讓我有命來,沒命回啊?!倍螣盍乩湫α艘幌?。

士兵問道:“司令,現在怎么辦?”

想了想賀州的地形,沒了這座吊橋,繞路過去要多花半天的時間,無論如何在與喬松約定的時間內要回去是不可能了,與土匪的正面一戰(zhàn)是避無可避。

在這一點上,軍統(tǒng)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段燁霖下令:“附近找個能休息的地方,歇一會兒吧?!?/br>
既然要打,還是先養(yǎng)好身體吧。

————

九荒山的清晨顯得沒有深夜那么可怖,麻雀落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聲,將整個黑夜的殘酷都驅趕走。

許杭醒來的時候,身上沒那么疼,大小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了,身上裹著一件軍大衣,人躺在一個小小山洞里。

這是段燁霖的大衣,他認得上面的軍銜。

披著衣服往外走,就見到十幾個士兵在河邊清洗。段燁霖光裸著上身,一點也不怕冷地擦拭著自己,還和士兵們調笑幾句,不似備戰(zhàn),倒似野炊。

回頭看見許杭,才感覺走過來,手里還端了一葉子的泉水。

“醒了?來喝一點?!?/br>
許杭確實口干舌燥,將水喝下,問道:“為什么還不下山?”

段燁霖坐在石頭上,等著身上的水干:“吊橋被人破壞了。我離開賀州城已經超過一天,就算等我繞道下山,只怕喬松也已經拿到出兵令了。”

上頭一旦下了出兵令,那就非得上山剿匪不可了,否則就是重大的治軍事故。

許杭不由想到叢林先前意猶未盡的話語,此刻方知這盤棋確實不好下。先是馬蹄,再是吊橋,叢林也是很有‘心’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局勢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又被殺回了一招。

他點了點頭:“他們這是要故意拖延時間。雖然我沒有落在他們手里,他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br>
“不,不一樣,”段燁霖盯著許杭的眼睛看,“你不在他們手里,我就沒有后顧之憂,可以放心打。”

明明仍身處危險之中,可許杭覺得身上的大衣暖和非常,猶如雪中送炭。

山洞里還有一簇快燒沒的篝火,段燁霖拿了一根棍子,在灰燼里捅了捅,扒拉出一大塊黑黑的圓球,然后用拳頭一砸,里頭竟有絲絲rou香飄出來。段燁霖手腳麻利地拆卸,原來是一只用荷葉包裹,裹上黃泥烤的鴿子。

許杭怔怔的看著他,從軍的人應該是很擅長野外生存的,不過他沒見過段燁霖這種樣子。段燁霖將rou一點一點撕碎,放在干凈的竹葉上,把骨頭都卸下來。本是軍旅草莽之人,偏偏英氣之外顯得那般柔情,怪不得富庶人家都想把女兒嫁給段司令。

他端著竹葉放在許杭面前:“吃一點?”

一整日加一整夜的顛簸和變故,許杭自然是困餓交加,用手指抓起一點放進嘴里,點點頭:“很好。”

“這手藝可是我獨家秘方,戰(zhàn)舟都沒嘗嘗過,你是獨一份,”段燁霖笑著把整個都塞他手里:“都給你吃?!?/br>
許杭不知道段燁霖用過膳沒有,只怕問他,他也只會說自己不餓。所以他也拿起一點,放在段燁霖的唇邊。

這舉動令段燁霖顯然一驚,怔愣之后才慢慢張開嘴,吃進嘴里細嚼慢咽,仿佛回味許久。咽下去之后,他說:“這山里野味倒是不錯,可是現在大敵當前,你也一定食之無味,等此事過了,再打些野鴿子回去給你吃?!?/br>
“大敵當前還想著野味,也就是你了?!?/br>
坐了這許久,段燁霖身上干透了,想把衣服穿起來,正巧一側身,許杭瞥見他肩膀后面一個淺淺的印子。

印若上弦月,四小段沿弧而列,和別的蜈蚣似的傷疤一比,秀氣得很,比周邊肌膚顏色灰一點。

像……牙印。

第56章

這印子很淺很淺,雖然許杭與段燁霖早就已經有過不少赤誠相見的行為,但是許杭從未沉溺其中,自然也不會細細看段燁霖的身子。

若不是這清晨日光明媚,段燁霖湊得這么近,那小小的印子是很難察覺的。

鬼使神差地,許杭伸手去摸了摸:“這疤…有很多年了?!彼谴蠓?,對傷疤的鑒別熟得似親人。

段燁霖偏過頭,他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見的,軍人身上的傷口都是勛章,大大小小數不勝數。

聽見許杭問他才想了想:“嗯,是很多年了,我想想…那時候我還是在當個軍長吧,得有十來年了。”

“能在你身上留牙印,倒是不容易?!?/br>
贊同般笑笑,段燁霖回憶起年少之事來:“那些年動蕩不安,記得一次城內大亂的時候,救人受了不少傷,這個嘛……忘了是被哪個小孩子咬的?!?/br>
“小孩子?”

“大概那時候他是嚇壞了,”段燁霖對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記得不是很牢,只是隱約有些印象,“我身上的大傷都記得,小傷卻多數都忘了,唯有這個倒是記得略清楚些,因為那小家伙的牙口可真狠?!?/br>
可不是么,能歷經這么多年,還和那些槍傷刀傷一樣頑固地留在段燁霖的身上,可知是有多么倔強的人咬的。

許杭看了一會兒就垂下頭去,復又把自己的大衣褪下,還給段燁霖,道:“一會兒你給我兩匹馬,我先快馬加鞭繞小路回賀州城,約摸等我下了山,喬松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