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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打進來了,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再留在這兒了。能做到這一步就夠了,他不是常人,以他的毅力,接下來的困難他能克制得住。”這種滿滿的相信和篤定不容一點質(zhì)疑,軍醫(yī)雖然心中腹誹,嘴上卻是不敢說出來的,賠著笑臉應(yīng)和了兩下就匆匆離開了。看著許杭一點點好起來,蟬衣的心情也好極了,今日難得不是青菜豆腐稀粥饅頭,挺豐盛地做了一桌,還特意殺了一只雞燉了湯,要給許杭補補。她忙里忙外,走到許杭面前時,被許杭抓住了手腕,那只手帶著手套,小拇指的地方空蕩蕩的。蟬衣緊張地抽回來,藏在背后:“當家的…您、您有事吩咐就行了,不用拽著我…”許杭微微抬頭,看著這個纖細瘦弱而忠誠的丫頭,說不感動是假的,他這個主人沒能給蟬衣帶來什么大富大貴,何德何能接受她這樣的饋贈?于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這個傻丫頭…”他太瘦了,被折磨得只有一副骨架子,以至于這么長舒一口氣都讓人覺得像是精氣外泄一般。蟬衣不想勾得許杭難過,只一味傻笑著,不讓他見著自己的半滴眼淚。雞湯上桌的時候,段燁霖也來了。自從那‘發(fā)狂’的一次之后,許杭就老實了,讓他吃飯就吃飯,讓他睡覺就睡覺,喝藥便喝了,戒毒就忍著,不頂嘴也不掙扎,甚至……一句話也不和段燁霖說。也不知道是乖順了,還是換著法子置氣。不過段燁霖更愿意認為,他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態(tài)度和自己相處,所以只能沉默。這樣也好……也好。雞湯看起來很清淡,少油少鹽,段燁霖拿湯勺舀了半碗放到許杭的面前,許杭捧起湯碗,一小口一小口啜飲,用了很長時間才喝完??此淹敕畔?,段燁霖才給他夾了一個荷包蛋和水煮的rou。他自己倒沒吃,而是看著許杭軟綿綿地拿起筷子,目光似是放空,又似乎只是認真在看盤中餐。許杭吃荷包蛋的時候很有意思,會拿筷子尖將半熟的蛋黃戳破,看它流出來,裹著整個蛋,再一點一點把它吃掉。他自己似乎是無意識地做這個習(xí)慣的動作,段燁霖從未這么認真端詳他吃飯的小習(xí)慣,看著看著就有些著迷了。等整個雞蛋都被消滅干凈了,段燁霖才給自己盛飯,邊盛邊說:“后天我就走了?!?/br>許杭吃飯的動作停住了。段燁霖吃得倒是挺暢快的,心情一點沒見受影響,他囫圇往里塞,咽了下去,道:“如果你不想死得比我早,就自己注意點吧?!?/br>看著許杭有些狐疑的眼神,段燁霖補充道:“我只會幫你到這里,至于今后,你染不染毒,尋不尋死,都不歸我管了。幫你,是因為想還給你一個自由。當初是我逼你留在我身邊,現(xiàn)在要你走,自然也應(yīng)該讓你好端端地走。這樣,咱們就算兩清了。”說到這里,段燁霖停住了,似乎是在想接下來的話該怎么起頭。這時候,許杭把筷子放下,終于開口了:“你是想讓我我告訴你藥在哪里,對么?”“除了這個,咱們之間沒有別的聯(lián)系了。”段燁霖很快速地吃完了碗里的飯,極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所以他沒看到,許杭的睫毛顫了顫。許杭微微呼吸一下:“明明阮小蝶已經(jīng)進城了,你要找到她應(yīng)該不難?!?/br>段燁霖笑了一下:“找到人有什么用?能為你所用的,就不會輕易出賣你。許少棠,我不是為了私利,國難當頭,你就把恩怨放一放吧,把藥交給我?!?/br>他們這么心平氣和地講話,真像在討論明日去哪里郊游一般自然。許杭的聲音聽起來來啞啞的:“你真的覺得,我們之間……兩清了嗎?”看到許杭無動于衷的樣子,段燁霖以為他還是執(zhí)拗著仇恨,便開起了自己的玩笑來,口氣半真半假:“你要是看我礙眼,很快也就看不到了。戰(zhàn)事已經(jīng)迫在眉睫,我是要上戰(zhàn)場的人,這條命沒辦法交代在你手里了,若是運氣差一點,死在戰(zhàn)場上,你就開心了……”“你不會死?!?/br>許杭很突兀地打斷他,定定地看著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之后又把頭低了下去,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你死了,日本人會直驅(qū)北上,華夏千里平原便危險了。所以…你不能死。”段燁霖的心先是浮起來一點兒,然后又沉了下去。“那藥…?”“……我知道了?!痹S杭站起來,往門外走,“你既然后天才走,那我就后天再告訴你我的決定吧?!?/br>第166章賀州,空城蕭瑟,兵馬橫行。日頭將出未出,遠處陰云未散,黑泱泱的人群集結(jié)在金燕堂的門口,肅正站立,等著門內(nèi)的統(tǒng)領(lǐng)者出來,段戰(zhàn)舟也在那兒等,他胯下的馬有些不安,他摸了摸馬頭。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慷慨就義、英勇無畏的神情,每個人都肩扛著保家衛(wèi)國的重任,他們知道這一去九死一生,但是他們別無選擇。過了一會兒,金燕堂的上空飄起一陣黑煙,抬頭望去,就見園林一角,一顆棗樹著了火,都燒到頂了。段燁霖今天也醒得很早,不過是在聞到一陣濃郁的煙熏味才走出的房門。院子里,許杭面對著一株正在燃燒的樹干站立著,火勢很大,把他的皮膚照得發(fā)紅,院子里連空氣都像扭曲了一般。于火光之中,許杭把手里的火棍一丟,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望著段燁霖輕飄飄地說:“跟我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一刻他眼中許杭的神情,不是恬淡也不是鋒利,不是悲哀也不是痛苦,不是興奮也不是愉悅。好像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于是段燁霖就一路跟著許杭走到了正廳,正廳里擺著一個小圓桌,桌上是一個圓盤,盤子里是兩個杯子,分別都裝著酒。許杭在一邊坐下,對著另一個空位擺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段燁霖坐下。段燁霖把軍帽脫下,看著這個儀式般的擺設(shè),眉頭一擰:“別告訴我,你是想給我餞行?”許杭搖頭,蒼白的嘴唇慢慢啟開:“昨夜我想了一宿,清算了一下我們之間的債與還,你來我往,加加減減,發(fā)現(xiàn)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除了一件事……完成那一件事,一切都抹平了?!?/br>“什么事?”“我還欠你一杯四年前的酒。”段燁霖不解:“酒?”“記不記得當年你給了我兩杯酒,一杯生酒,一杯死酒,當初我選擇了活下來。現(xiàn)如今,我也還你兩杯酒,”許杭把面前的圓盤一轉(zhuǎn),兩個杯子順著圓盤不停交換位置,等到停下,已經(jīng)不知哪杯是哪杯了,“這里有兩杯看起來一樣的酒,不一樣的是其中一杯是‘獨活’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