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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笑嘻嘻的,特別乖巧。 “面糊糊你最愛吃的,昨天的魚湯剩了不少,我就用來煮面,有營養(yǎng)又容易消化?!边t梁驍說著,給裴琢盛了一小碗面,面湯居多。除了讀書,遲梁驍靈得很,干哪一行都上手特快,入伍前給一個流動宴席的廚師打下手,那師傅沒怎么教遲梁驍,但遲梁驍看一遍他做菜,自己就會了,味道不輸給老師傅。 但裴琢食欲不佳,本來胃口就不大,現(xiàn)在吃得更少。不過他全部都嘗了一遍,全都說“好吃”,不讓遲梁驍感到挫敗,不辜負他的心意。 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小區(qū)就在學校附近,這是套精裝房,拎包入住,是遲梁驍外派任務期間立功后的額外“獎勵”,遲梁驍當初選這個位置,就是為了方便裴琢上下班。 如果沒有孩子,裴琢確實可以步行去學校,但他們需要先把驍驍送到遲mama那兒。遲梁驍開車,裴琢抱著孩子坐在后座,期間驍驍又餓了,裴琢看了眼前面的遲梁驍,解開襯衫扣子給驍驍又喂了兩口。 車內(nèi)籠著淡淡的奶茶香,遲梁驍撓了撓貼著遮蔽器的后頸,沒回頭。他停在一個小區(qū)門口,他mama已經(jīng)等在那兒了,從裴琢手里接過驍驍,“乖孫兒”“乖孫兒”地喚,吸引驍驍?shù)淖⒁饬?,防止他等會兒看不到裴琢會哭。遲梁驍也下車逗兒子,血緣真是種奇妙的羈絆,他從來沒好好陪過驍驍,驍驍從不在他面前哭鬧。 時間還早,裴琢坐回副駕,并沒有催遲梁驍。遲梁驍就和他媽站在小區(qū)門前,看上去像是在哄懷里的小孩,其實是遲mama在單方面笑盈盈地罵遲梁驍“阿無卵”。遲梁驍勾著兒子的小手,他媽罵一句,他就“誒”一聲,問兒子聽到了嗎,聽到了就不能學老爸這么憨批。 驍驍當然聽不懂,就是笑,主動握住遲梁驍?shù)氖种?,含糊不清地叫他“爸爸”?/br> “你們什么時候去民政局辦手續(xù)?”遲mama催促,遲梁驍卻一臉茫然,遲mama看他這反應,也始料未及。 “我們領過證啊,還能辦什么手續(xù)?”遲梁驍又憨批上頭,以為他媽動了讓他離婚的心思,都想把兒子奪回來了,遲mama踩了遲梁驍一腳,讓他冷靜。 “你想哪兒去了,你干嘛,要跑路?跟誰跑?司令官的小女兒?”遲mama又踩了遲梁驍一腳,瞪著眼,“行啊遲梁驍,膽兒肥了啊你……” 遲梁驍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遲mama又眉飛色舞的,裴琢在車里聽不見他們在聊什么,但看他們母子倆的神色動作,沒忍住笑,心情都明朗了不少。 “媽你別看那些評論區(qū)的拉郎配,我和林棠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我和林司令官也說得明明白白,謝他抬愛、錯愛?!币皇桥屡嶙量匆娪X得奇怪,遲梁驍又該伸手指發(fā)誓了。遲mama對兒子也知根知底,知道他不是這種人,氣也消了,和他說正事,問:“手續(xù)的事情,小琢沒和你提過嗎?” 遲梁驍搖頭。 遲mama不再看兒子,額頭抵著孫子的,眼睛都紅了:“儂個阿無卵,什么時候出任務不好,偏偏挑小琢懷孕的時候。他這個年紀本來就辛苦,又沒alpha的信息素安撫,你失蹤了不到一個月,他就住進特護病房了,產(chǎn)后差點落病根,醫(yī)生說他接下來幾個月都難有發(fā)情期?!?/br> 遲梁驍還真不知道,呆呆地看著他媽:“他原來沒發(fā)情期啊?!?/br> 遲mama聽兒子這語氣,還失魂落魄上了,氣又踩了他一腳:“你是不是在部隊跟那些臭哄哄的直男a呆太久了,滿腦子只剩下發(fā)情期,你怎么不問問小琢為了讓驍驍出生的時候健康點,用了多少藥?我天天在那兒哭,說咱們不受這個罪了,他反過來勸我,說孩子在肚子多待那么一天,那都是不一樣的。有一個藥……”遲mama也說不出名字,只記得是進口的,“……特別難批,領取要求也很苛刻,只給未婚的omega用,他沒辦法,就讓你之前的領導開了份特殊證明,我再拿著證明去民政局,給你們辦離婚。你那證明稀奇古怪的,沒說你到底是死是活,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說只能辦擬離婚,如果雙方在半年內(nèi)沒能一起再來一趟,那才算真的離婚?!?/br> 遲mama皺了皺眉,記不太清了:“或者反過來,半年內(nèi)沒去,就沒任何影響,你們的結婚證不會作廢。怎么,這事兒小琢沒和你提嗎?” “提、提了?!边t梁驍看了看表,“啊,媽,我得送配琢上班了,我們下次聊,下次聊。” 他匆忙地揮了一下手,就往車停的方向跑。裴琢隔著一扇窗,看著他朝自己跑過來,突然就想到早間的晨光灑在餐桌上的場景,遲梁驍做的早餐色香味俱全,他真應該再往胃里強塞一點。 “你們都聊了什么?”裴琢問,笑著,“你媽為什么一直踩你的腳啊?!?/br> “啊,沒什么,”遲梁驍聲音都有點抖,緩了會兒,把心一橫,不再拐彎抹角,“我媽問我怎么還不和你結婚?!?/br> “不是都結過了嗎?!迸嶙吝€是笑。遲梁驍看他笑,覺得事情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繼續(xù)道:“但我還欠你一個婚禮啊。” “婚禮是兩個人的事,怎么就欠不欠了,”裴琢臉上的笑慢慢淡卻,垂著眼,很輕巧地說:“我也不想辦?!?/br> 遲梁驍看著前方,假裝專心開車,假裝不驚愕:“為什么啊?!?/br> “孩子都有了,以后有的是需要用錢的地方?!?/br> 遲梁驍還想爭?。骸稗k婚禮,剛好可以收份子錢。” “那我父母肯定不會來。”裴琢說的是實話,他父母愛面子,十年就跟鄰里親朋夸下???,說等到裴琢結婚那天,大家只要高高興興來吃酒,開開心心提著禮盒回家就行,不收任何人一分錢一份禮。 裴家不能和那些大富大貴的大家族比,但在家鄉(xiāng)那個三線城市,也稱得上財大氣粗,這筆錢確實拿得出。但若只靠裴琢和遲梁驍?shù)墓べY,想辦場入得了裴mama眼的婚禮,他們真得賣套房。 “但婚禮,”遲梁驍舔了舔唇,沒放棄,“人一輩子就辦一次婚禮啊,這是個儀式,不能沒有?!?/br> “算了吧?!?/br> “可是——” “遲梁驍,”裴琢臉上毫無笑意,又恢復了那種最平常的淡漠,“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沒辦婚禮,你就虧欠我了,所以現(xiàn)在想補償?” 遲梁驍想說“是”,可又覺得“不是”。 “那你就別自作主張。”裴琢看向窗外,“我不需要?!?/br> 不需要這種目的的婚禮,也不需要你愧疚。 汽車駛進c大,停在教學樓前,剛好八點一刻。裴琢跟遲梁驍說了聲“謝謝”,下車后往前走,步子越來越緩,最后停下,回頭。遲梁驍還是原來的姿勢,快一米九的大個子駝著背,像頭野獸陷入囹圄,rou眼可見的沮喪。 裴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