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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系,一切都將回到正軌,”葉瑞澤并沒有他說得那樣信心十足,本來應該離開回婚禮現(xiàn)場了,他讓隨從把驍驍抱走,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和遲梁驍。 “我不會讓你壞了我好事的。”葉瑞澤自言自語著,從兜里掏出一支針劑。他并不淡然,手心都是汗,插針頭等一系列非常簡單的cao作都讓他手抖得厲害,那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藥,但能讓遲梁驍睡上很久很久。一個睜不開眼睛的人,是不可能同他搶omega的。 他最后還是把液體注**遲梁驍?shù)膭用},然后站著靜等,凝視著醫(yī)療儀器上的變化。出乎意料的,遲梁驍?shù)母黜棓?shù)據(jù)依舊穩(wěn)定,葉瑞澤握著下巴陷入沉思,回憶這款藥物在臨床階段的不穩(wěn)定效果,和對不同體質(zhì)的作用,但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遲梁驍會免疫。他不由繼續(xù)搜刮記憶,想到幾年前,一個注射過kc247的患者作為志愿者來到他們的實驗室,在他注射完這款藥物后,他—— 葉瑞澤突然瞳孔一縮,手心比方才更涼。未等他發(fā)出任何聲音邁開步子出門,遲梁曉床頭儀器上的曲線突然大幅度波動。 酒店內(nèi),裴琢已經(jīng)在大廳旁側(cè)等候了,他多年未見的父親終于出現(xiàn),按照計劃的時間,這位裴琢在陸悠上位前都沒見過幾面的父親就會把他交到葉瑞澤手里。等待期間,裴琢并沒有跟他有任何交流,哪怕做父親的很殷勤地挑話題,但裴琢愛答不理。他心思都在驍驍上,陸悠說孩子會抱過來的,但他到現(xiàn)在都沒看見。他曾因為自身父母親情的缺失而對生育持抗拒態(tài)度,但當他也成了父親,他終于體會到血緣帶來的連接感,一如意外懷孕后,他坐在醫(yī)院的等候區(qū)里摸著自個兒平坦的小腹,那時候的驍驍連雛型都沒有,就已經(jīng)揪著他的心。 他這輩子隨波逐流地做過不少沒主見的事,但把驍驍生下來的決定絕對不是稀里糊涂的。倒不是因為醫(yī)生說,這個孩子若是沒了,他以后很難會再有,而是這個孩子于他而言如同禮物和饋贈。 他一想到自己陪著驍驍長大,他就覺得自己也重新成長了一次,而當他想到驍驍那雙和遲梁曉如出一轍的眼眸,他才從另一角度明白,愛確實是生生不息的。 他耳邊隱隱回蕩起那次學術峰會,倫理學方向的演講者大談基因為了不滅絕,分化出第三性征,用最原始的獸/欲促使人類繁衍。那學者說的咋一聽毫無道理,近乎玄學不講理性科學,但當裴琢真的處在某種境地了,他問自己,生育為什么不能是愛的目的之一呢。他的驍驍有跟遲梁驍一模一樣的眼睛,驍驍?shù)暮⒆诱f不定也會繼續(xù)遺傳這一基因,百年以后,當他和遲梁驍都不在了,那對漂亮的眼睫依舊會眨動,而只要他們的后代還活著,他們就不會忘記,是他和遲梁驍彼此相愛,才有了他們一代又一代。 愛讓有限的一個人的生命,在血緣傳遞中奔赴不朽。 所以他不能和葉瑞澤結(jié)婚。 裴琢的思緒被這個念頭徹底占據(jù)。他掙開了父親企圖握住他的手,但身側(cè)的保鏢高大不可抗拒,愣是將裴琢推到鋪向大廳的紅毯的起點,那里已經(jīng)沒了來客,裴琢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葉瑞澤的出現(xiàn)。沒過多久,門口駛來一輛豪華轎跑,裴琢原本以為車內(nèi)的會是葉瑞澤,但推開車門的確是個戴墨鏡的年輕小伙。 裴琢只覺得那年輕人特眼熟,可未等他想起,那人在走近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戰(zhàn)速決了那兩個保鏢,然后站在裴琢面前,用下巴指了指,示意裴琢上外面那輛車。裴琢此刻已經(jīng)憶起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戰(zhàn)士了,所以上車后,雖然不能理解開車的林言為什么要幫他,還是擔心地問:“他就一個人?” “他一個人就夠了?!绷盅詫δ侨俗孕诺乩硭鶓?。他將裴琢送到醫(yī)院樓下,告訴他遲梁驍在哪個病房,裴琢問他要不要一起上去,林言故作毫不關心地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開車離開了。裴琢見人心切,不愿意浪費等電梯的時間,一鼓作氣地跑到那個樓層。他上氣不接下氣,浮軟的腳步在推開門的那一霎那,徹底支撐不住。 他撐著手肘,又往前爬了兩步,可那床勾勒出身軀曲線的白布給他的視覺沖擊太大,讓他的手關節(jié)都不受控制地曲起,難以前行。他彎著膝蓋坐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眼淚洶涌,模糊了醫(yī)療儀器上的直線,那是他徹底失去的信息素是檀香味的Alpha。 裴琢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自己都在那幾秒鐘的悲慟中死了一次,所以當身后響起驍驍稚嫩的呼喚,他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他扭頭,仰著腦袋,視野依舊模糊,這讓alpha高大如神明,他懷里抱著的是他和裴琢的孩子。 裴琢破涕為笑,像是穿過極致的黑夜突然迎來極致的光明。他根本控制不了手腳,讓自己站不起來,遲梁驍就蹲下/身,抵著裴琢的額頭。裴琢捧著他的臉,沒輕沒重地揉,像是要確定眼前的這個遲梁驍是真實存在的。遲梁驍明知故問:“你剛才以為我死了?” 裴琢張開嘴,但只能吐出短促的氣息,沒能說出語句。遲梁驍輕吻他滿是淚水的臉頰,安慰道:“躺著的是葉瑞澤。那些醫(yī)療儀器沒鏈接在人身上,所以他沒死,還活著呢?!?/br> 遲梁驍頓了頓,補充道:“就是太不經(jīng)揍?!?/br> “我、我站不起來。”裴琢細聲道,不是他矯情,而是之前的情緒繃到了頂,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來。 “那我?guī)湍??!边t梁驍輕輕松松地將omega扶起來,驍驍笑聲清脆,笨拙地鼓掌,想要裴琢抱抱他。裴琢將孩子抱過來了,那rourou的小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在他耳邊奶聲奶氣:“爸爸?!?/br> 裴琢也笑,如釋重負。遲梁驍幫他把淚痕擦掉,扶住他的肩柔聲道:“走吧?!?/br> 他們一起出了病房,等候電梯的人依舊在排隊,他們選擇樓梯。裴琢抱著孩子,走得很慢,遲梁驍跟著他的速度,沒有快一步。不知走到第幾層,遲梁驍問裴琢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裴琢停住了,側(cè)臉定定地看身邊的遲梁驍,像是要再次確認身邊alpha的存在。 裴琢說:“都可以?!?/br> “都可以是什么菜啊,”遲梁驍逗他。裴琢也沒什么特想吃的,遲梁驍問要不要喝清淡的白粥,裴琢愣愣地點頭。 “那白粥配什么呢?”遲梁驍思考地特認真,裴琢的目光挪不開了,不勞遲梁驍一個人費神,說,咸鴨蛋嗎? “好啊?!边t梁驍緊緊摟著他,眼眸和初見時一樣靈動閃著光亮,“那到時候,還是我吃蛋白,你吃蛋黃呀。” “不,不是到時候,是以后都這樣,”遲梁驍改口。他們這時候已經(jīng)出醫(yī)院了,夕陽的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裴琢擁有愛人和孩子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