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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會。 想到門外走出去幾步就是江渝,頓時覺得一直待這里面也不錯。 于是蹲下身撩開白布慢吞吞收拾。 全是草稿紙。 上面布滿了各種放大的機械圖形和長串的計算公式,往往十來頁,復雜精密的運算幾乎撐滿了紙張的所有邊角。 有幾張不是那么精微的機械圖,凌焰看出來好像是機翼設計,但又不是普通的那種民航機械,似乎和武器裝備有關。 還有一個很厚的本子,封面上直接記錄著“脈動壓力傳感測量及動態(tài)載荷”,底下的括號中還標注了類似的飛機型號。 凌焰發(fā)現(xiàn)是德語。 凌焰捧著有點敬畏。 當然這肯定不等于凌焰會德語。 只是之前去慕尼黑參加聯(lián)賽的時候,硬被曾芹逼著學了兩個月德語速成,所以基礎的德語詞匯他還是記得的。 凌焰覺得這些應該是江渝的。 不可否認,在看到這么牛逼的畫面時,凌焰是有點佩服和羨慕的。 這人也太厲害了吧! 再往下翻他也看不懂,但是這方面他還挺感興趣的。哪有男生會對飛機無感?憑借著那三腳貓的德語底子,凌焰看著幾乎仿真的圖稿,莫名興奮。 幾摞很快就被翻完了,凌焰看得囫圇,余光里突然瞄到一張診斷單。 其實并不是很顯眼,只露出了一半,不留意就翻過去了也不一定。 下意識抽出來的時候,凌焰也沒想多看,畢竟是別人隱私。 但好巧不巧,凌焰看到了熟悉的四個字。 太熟悉了。 熟悉到,凌焰一看到,就想起他媽是怎么死的。 安非他酮。 抗抑郁的。 第5章兇猛動物 吳主任打來電話的時候,江渝剛和曾芹把客廳收拾出來。 傍晚一場雨,天空敞亮了許多,晚霞很淡,絲絲縷縷地出現(xiàn),像是沖刷過的玻璃上倏忽掠過的幾彎虹光。 “你不回來了吧......” 雖是繼父,到底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老父親cao心,這個時候頂著頭皮含蓄。 江渝無奈,說道:“我就收拾下,回的。不過接下來幾天還要過來繼續(xù)收拾?!?/br> “你就別回來了。” 吳主任咳嗽一聲傳達。 江渝:...... 轉頭看向曾芹,為了避免人家尷尬,江渝往主臥走了幾步。 曾芹察言觀色,模糊知道怎么回事,便對江渝做口型:“我出去買點菜,待會要不就做點一起在這吃了?” 江渝點頭同意。 “叔叔”,等人出了門,江渝才對著電話笑道:“曾芹都要出國了,我們怎么都不可能?!?/br> “就是因為要出國了,你才必須給我加把勁!” 電話一把被人奪去,電話里傳來頗為不滿的聲音。 “最好把人留下來!” “媽......” 江渝頭疼了。 “不準回來。就給我住那,家里已經(jīng)沒你房間了。多大人了,還和父母住一塊?” 江渝:...... 江渝其實有一套自己的公寓,格局小了點,單身住著完全沒問題。但江母嫌他一個人住沒人氣,本身又是那樣的性格,離婚那會還要定期復診,想來想去實在不放心,離婚后就逼著江渝回家一起住。 “研究所放假的這些天,你給我去接送人家。周末約個電影吃個飯,別老在家待著。” 江渝真的無話。 停頓的間隙,電話那頭又傳來幾下小小聲。 “你別逼他。他都三十了——” 電話似乎被放了下來,兩人的爭吵隔著很遠,但江渝堵著耳朵都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我沒空?!?/br> 江渝嘆了口氣。 電話被重新接起,江母呼吸不穩(wěn),幾次想要開口都被吳主任打斷:“你好好聽他說嘛......” 江渝閉眼,指骨按了下眉心,開口語氣沒有轉圜:“研究所放假是實驗室放假。過幾天我還要去的。數(shù)據(jù)要錄入電腦。媽,我真的沒有心思。我現(xiàn)在就想把成果好好弄出來,這是爸的心血......” “——然后像你爸一樣?猝死在工作臺上?!” “他的心血,就活該困你一輩子?你是他兒子,也是我的兒子??!” 腦神經(jīng)一瞬間像是連通了電話里刺啦作響的尖銳磁音,電流爆裂貫穿,從天靈蓋一路狠釘?shù)侥_心,江渝站立著微微顫抖。 “你瞎說什么呢!” 吳主任很少發(fā)脾氣,這個時候也不管了,劈手奪下手機,幾步往旁走了,急忙壓低聲音說道:“江渝,你媽也是著急。她女人心思多,覺得曾芹這個時候聯(lián)系你,肯定是對你還有感情的,就想讓你挽回挽回......我也不懂,不過曾芹是個好女孩,你——” “我知道了?!?/br> 江渝沒有再說什么,話音未落就掛了電話。 屋子空蕩蕩。 天色暗沉了不少,但畢竟已入夏,距離天真正黑下來還有段時間。 江渝把手機擱在桌子上,起身走進廚房。 他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情緒這東西這兩年他已經(jīng)控制得很好了。 剛停藥那會最難熬。 身體里就像荒蕪出了一片草地,他每次都要蹲下身,很費勁地去拔,一次只能拔出一兩棵,每一棵都讓他筋疲力盡。 好在如今,那片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 空白得干干凈凈。 什么都沒有。 這樣就挺好。 起碼他能喘口氣。 江渝木然地打開水龍頭,開始沖洗碗筷。 擱在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其實說完江母就著急了,等江渝掛了電話,想到那句話就那么脫口而出,完全忘記了它對江渝的傷害有多大,回過神立馬急得紅了眼眶。 吳主任沒辦法,又給去了電話,只是沒人接了。 “江老師......” 凌焰聲音傳來的時候,江渝恍然想起,原來屋子里還有一個人。 對上視線幾秒,江渝覺得面前這個囂張戶有點奇怪。 說不出的奇怪。 類似于某種史前兇猛動物突然被施了法術,變成了獠牙......小白兔? 因為,凌焰在看到他的時候,主動走了過來,可能因為法術適應關系,走得有些扭捏。 不僅主動走了過來,還在走到第三步的時候,極端刻意地沖他咧嘴笑了下。 江渝:...... 真恐怖。 手里濕漉漉的碗碟被人拿走。 拿的人抬頭沖他不好意思笑,小聲說:“燈罩我都擦好了,還需要做什么?我都可以。” 江渝:...... 到底是他不正常還是眼前這個人不正常? 凌焰五官俊朗張揚,尤其鼻骨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