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

“……”班尼的肩膀微繃起來，他又開始緊張了。因為他不知道一點劇情，外面的那些小演員是不是來之前都知道要表演的片段？

就算是演他自己，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臺詞??！

托尼卻沒管小班尼的反應(yīng)，直截了當(dāng)?shù)淖哌^來開口問：“你昨晚又開始熬夜了，嗯？”

“昨晚……熬夜？”班尼干巴巴的重復(fù)了一遍，還有點氣虛，他沒辦法進入狀態(tài)——事實上他根本沒有狀態(tài)？

“別裝傻?！蓖心釃?yán)肅的抱起雙臂，譴責(zé)的居高臨下用那雙焦糖色眼睛盯著小班尼，尾調(diào)上揚，“五點——是誰五點多才睡？還需要我找個人證嗎？J？”

“……”班尼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偷偷瞥了一眼安靜的評委團，幾個人在皺眉。大概是因為他臺詞不對？或者表演不好？

托尼斯塔克氣場太強了，這也確實是男人往常的樣子，區(qū)別只是平常斯塔克管不到他睡覺的事。班尼也不太能想象斯塔克像個正常爸爸那樣管他睡覺，所以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胖導(dǎo)演哈皮看不下去了，他表情不好的提示班尼一句，“說這又不關(guān)你的事！”

“這又不關(guān)你的事！”班尼馬上說。

“別和我爭論！我兒子用不著你來管，那當(dāng)然是我管的事！明白了嗎，嗯？”托尼看起來更生氣了，他從雙臂抱肩變成了雙手叉腰，瞪著班尼。

這模樣真的就像一個認真負責(zé)的好父親一樣，和夢里一樣，他還在說“我兒子”。

“那你以前怎么不管？”班尼脫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一股莫名的委屈從胸膛中直沖而起，讓他的語氣遏止不住的發(fā)沖，“以前你去哪了？我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不覺得再來教訓(xùn)我遲了嗎？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托尼愣了一下，他看著班尼的樣子，下一句話沒及時說出來。

胖導(dǎo)演哈皮的臉色已經(jīng)好轉(zhuǎn)了回去，他身邊兩個人也開始點著頭交頭接耳：

“改詞了。”“——改的挺好，比原本的情感多了委屈，是應(yīng)該這樣?！?/br>
“這一段情感宣泄的確實很到位?！惫ね瑯拥吐曎澩?，但他還覺得不保險，畢竟這只有一段，剛才小男孩沒進入狀態(tài)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再試一個?！惫ず蛶兹私徽労?，提高聲音對兩人說，這次有工作人員遞上了兩份臺詞紙，哈皮看著一大一小各自接過臺詞低頭看的樣子，補充完了后面的話，“這是另外一段劇情的片段?！?/br>
“班尼終于下定決心，告訴托尼自己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孩子，他質(zhì)問托尼未來到底做了什么把他弄丟了?！迸謱?dǎo)演哈皮渾然不知自己在講什么駭人聽聞的話，他泰然自若的說，“這段托尼驚訝就行了，難度主要在班尼的表演?！?/br>
“……？！”

班尼已經(jīng)在聽到的一瞬間就猛然抬起頭，又驚又慌的下意識去看托尼斯塔克的表情。小胡子男人確實也下意識震驚的看了過來，對上了班尼的視線。但托尼斯塔克驚訝過后，反應(yīng)卻很奇怪，他的表情突然沉重了下去，陷入了沉思。

這模樣怪怪的？為什么？

班尼腦中閃過一下這樣的想法，他就趕緊低頭避開斯塔克的視線，努力記臺詞了。

托尼和班尼都記憶力很好，掃了幾遍就已經(jīng)記牢了那些臺詞。加上臺詞句句都像是他自己說的，班尼的代入感很良好。

這次要由班尼先開口。

“你不是一直不明白我是哪里來的嗎？斯塔克先生?！卑嗄嵋恢皇诌_詞紙，一只手垂在身側(cè)攥緊了，他仰起臉注視著托尼斯塔克，語氣平靜。班尼已經(jīng)快混淆他到底是在演戲還是在真說了，這太一樣了，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借著臺詞把話說出來了。

“……我不是你的私生子，也不是波茨女士扔掉的孩子。你們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親子鑒定卻成功了?！?/br>
“其實呢？”托尼斯塔克一揚眉毛，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他的焦糖色眼睛卻一直深深的盯視著班尼，臉上細微神情的異樣只有班尼分辨出來了。

“我是從未來回來的，聽起來很荒謬是吧？”班尼聳聳肩，假裝掩飾直接說出來的不自然，“從見到你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能夢到未來，夢到……”

后面的臺詞應(yīng)該說他多羨慕看到未來小班尼的生活，但是班尼一時頓住了，他說不出來，這太羞恥了。

所以班尼直接跳到了下段臺詞。

“在我的夢里，未來的你知道我穿回過去的原因，為什么？”班尼問，他平靜的語氣到了這里也終于忍不住了，真心誠意的問出了他心底的疑惑，“——為什么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穿回了過去？”

“為什么未來的你期待我八歲再恢復(fù)記憶？”

“我一開始都以為我是被故意拋棄的。你們在未來到底做了什么？既然未來的你知情的話……為什么不來找我？！”

“怎么樣？這個孩子很擅長鋪墊情感。”哈皮直接彎下腰問其他的人了。

“平靜的臺詞里壓抑的激烈情感很難表達，比大吼大叫難表達多了?！眲偛耪f話的那個人贊同，“我覺得可以?！?/br>
“很有臺詞功底。”另一個接話的也投了贊同票，“通過?！?/br>
幾個評審團的人竊竊私語的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沒人再說班尼進入狀態(tài)慢了。

……

十幾分鐘后，確認了一系列事情的小班尼渾渾噩噩的跟著托尼斯塔克被放走了。

兩個人沿著空曠的走廊一拐，前往隔壁的拍攝場地，這過程中，班尼和托尼都沒說一句話，經(jīng)過剛才的那些話，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迷之尷尬。

“……到現(xiàn)在我才覺得這是穿越后的世界，不是真實的?！蓖心嵩谇懊鎺罚央p手都插進了西服褲子里，突然開口指出來，“簽訂合同太戲劇化了，你只是個未成年人?！?/br>
“霍根先生都能當(dāng)導(dǎo)演呢。”班尼也回過神，揶揄的補充一句。

“而且兩個劇組相連著，我們的選角現(xiàn)場旁邊就是他們的拍攝現(xiàn)場，這里還不是影視基地，破綻這么多，誰設(shè)計的環(huán)境？”托尼隨口吐槽，“還沒有上一次的密室逃脫合理。這是第三個——副本了吧？我覺得叫副本挺合適?！?/br>
“我以前也以為演戲都是在一起的……”班尼沉默了一下，不情愿的小聲承認。

——他們兩個都很有默契的避開了剛才的話題。這讓他們交談的時候自然了不少。

托尼腳步突然一停，在走廊上站住了。

班尼從他身后探出頭看著前面。

同樣是辦公樓的環(huán)境，遠處的一間房間的側(cè)面卻被挖掉了一半，和走廊聯(lián)通起來，放置著攝像機，燈光架和一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