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逝讓人看不清楚，他舉起一根手指鄭重的再次補充強調(diào)：“保持冷靜，要知道我等這一刻好久了。”

“……？”小班尼狐疑的盯著他，忍不住開始回想。男孩的眼神中難免有點忐忑，可面上還在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嘴硬道，“我當(dāng)然能保持冷靜，畢竟我可是少年超級英雄聯(lián)盟的成員……你要說的不是什么我小時候尿床的黑歷史吧？”

“比如拍成了黑歷史視頻合集，然后在我生日這天當(dāng)做‘驚喜’放出來？”班尼臉色差勁的猜測。

“不是?！蓖心岣纱嗨斓姆駴Q。

“那……或者是什么老套的生日驚喜？比如羅杰斯爸爸穿著舞女服之類的?！卑嗄岙愊胩扉_，但是想到這種畫面他還隱約有些期待。

“是——史蒂夫爺爺。”托尼顧不上回答問題本身，不大高興的重新糾正，“你小時候還這么叫，怎么改了？”

“他告訴我可以叫他史蒂夫叔叔?！卑嗄釤o辜的反駁。

“那你為什么喊‘史蒂夫爸爸’？！”托尼臉色發(fā)黑，猛地抱起了雙臂，食指在臂上敲打著，不善的等大崽的答復(fù)。

“他說他是法律程序上我的養(yǎng)父，上次還偷偷給我看了文件和合照呢！為什么我一點記憶都沒有？”班尼歡喜又疑惑。但他只是隨口一說，轉(zhuǎn)眼就拋到腦后，高高興興的笑起來，“酷斃了！等晚上我一定要去告訴達米安和凱西！”

“這就是問題所在?！蓖心崧牭竭@一段，反倒不吃醋了，他表情很是微妙的注視著兒子，眼神堪稱憐憫，心平氣和的說，“今天中午我和你mama給你過了個簡單的生日，知道為什么今年生日這么特殊，其他人都沒來嗎？”

“難道不是為了……晚上再邀請大家過一個盛大的生日派對？”卷發(fā)男孩的小奶膘都快褪盡了，漸漸露出了一絲少年感。他不解的凝視著父親，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向敏銳的預(yù)感突然覺得有些不妙，又找不出不安來自哪里。

“按你mama告訴我的話，你真正出生的時間是……”托尼點開虛擬屏幕看了幾秒，報出一個數(shù)字，“下午兩點四十八，剛才看是五分鐘后，我們說了話——現(xiàn)在變成兩分鐘后了?！?/br>
“然后？”班尼的嗓音都有點干巴巴了，“我不明白，現(xiàn)在追究這個有什么意義?！?/br>
一向活潑開朗的男孩變得不安了，就算托尼等著看笑話，也忍不住心軟了，他招手把卷發(fā)男孩叫過去，攬進懷里安撫。班尼自然的靠著托尼的腿坐了上去，抬起頭眼帶疑問的等著解答。

“不是我現(xiàn)在不說，想要說清楚，兩分鐘可不夠。等你恢復(fù)記憶，你自己什么都清楚的?！蓖心崆辶饲迳ぷ?，轉(zhuǎn)開了頭。臨到要看笑話的關(guān)頭，他好像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了。

“嗯？”夢里的小班尼還是糊涂的。

旁觀的班尼卻看明白了，他也沉默又期待的等著。

兩分鐘后……就是八年前班尼的真正出生時間了，很早以前夢里的托尼斯塔克說過，等到“班尼”八歲的時候，記憶才能恢復(fù)。這段記憶——就是班尼在現(xiàn)代領(lǐng)著大家進各種副本，和托尼斯塔克使勁互懟，和達米安打了架的這段過往！

未來班尼從重新出生后沒了這段記憶，他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真心的仰慕崇拜著自己的大英雄爸爸，依賴著溫柔可親的mama，連達米安哥哥也是很好的玩伴。但是如果一朝恢復(fù)記憶——

旁觀的班尼覺得只要想想，自己的耳朵都在羞窘的發(fā)燙。

這太羞恥了！

在他這里，托尼斯塔克早已經(jīng)沒了爸爸身份的高大光環(huán)，父子倆天天斗嘴，主要原因是誰都不愿意主動放棄，好像自己輸了似的，那結(jié)果對托尼和班尼來說可要命了。他還和達米安相看兩厭，今天才打了一架。

夢里的自己卻從小對斯塔克撒嬌，一點顧慮都沒有，什么糗事都被斯塔克看過。怎么看較勁都是班尼無知無覺的輸了八年！太沒面子了！

這么想想，班尼就覺得他更不想回未來了呢。

咳，不過——問題是、班尼就算差點惱羞成怒，心里也很在意擔(dān)憂一個問題。

如果，未來班尼恢復(fù)了所有記憶——事先聲明他不是擔(dān)心在意，也不是喜歡，只是假設(shè)一下，這只是個合理提出的問題——如果他恢復(fù)了記憶后，夢里的托尼斯塔克不再像以前八年那么寵他，而是變回了現(xiàn)代這種互懟的相處模式，那……

班尼糾結(jié)的盯著夢里虛擬屏幕上的時間，惱羞成怒的把心里的滋味壓了回去。

時間到了。

第103章最終的夢境（二）

托尼斯塔克緊盯著屏幕上跳動的秒針，表情突然微變，視線就轉(zhuǎn)向了大崽。

班尼皺著眉頭茫然的和父親對視著。

旁觀的班尼也深深的望著夢里這一個生活軌跡和他完全不同的男孩。知道或者不知道，在場三人都在屏氣凝神等這一瞬間的變化。

小班尼這些年過的很好，大的陰謀戰(zhàn)亂都在他出生前終結(jié)，維持和平的兩個超級英雄聯(lián)盟都和他熟識，別人眼中見一面都要激動好久的叔叔阿姨們自小就會抱著他哄著玩了。托尼和佩珀照料他有多精心，夢中也每每都不用敘述。

這么下來，小班尼被養(yǎng)的活潑開朗，之前殘留下來的敏感孤僻也好久沒冒出來過了。

就像現(xiàn)在站在實驗室里，男孩的深褐色頭發(fā)一如小時候蓬松柔軟，剪短了不少，在額前留著碎發(fā)。桃花眼的輪廓和托尼一模一樣，就算是皺著眉頭，班尼眉眼間的精氣神還透著無憂無慮的意味，神采飛揚。奶膘開始褪后，身高也開始拔高，男孩現(xiàn)在就算還在托尼腿上坐著，都有種小少年的蓬勃之氣。

無論誰一眼看過去都能知道——這是一個傾盡父母的愛和呵護、被從小精心澆灌出的幸福孩子。

然后下一秒。

小班尼茫然中透著疑惑的眼神變了。

“……”他緩緩的抬起眼簾，表情空白了一瞬，先打量了周圍這個熟悉中透著陌生的實驗室，再去看眼前假裝不緊張的托尼斯塔克，這些年所有的記憶全都一股腦涌了上來。瞬間，班尼的表情就扭曲了。

“臭小子？”托尼探究的眉毛一揚，挑揀半天最后揪出這個八年前的舊稱呼。

“……爸爸?！卑嗄岬哪樕诘囊?，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燙的冒煙了，只能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

“我還是更喜歡聽你甜甜的喊‘papa’。”托尼眼皮一翻，揶揄的已經(jīng)開始用黑歷史翻舊賬了。他拍拍男孩的肩，滿眼笑意，“現(xiàn)在你全都清楚了？”

他把臉一湊，一副老神在在等著的樣子。

班尼的臉從黑轉(zhuǎn)紅了：“——！”

記憶中，小時候托尼斯塔克每次等著他親，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