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那個和林染一模一樣的魔鬼，只是他精神分裂發(fā)瘋的幻覺前兆。

但現(xiàn)在，時隔二十年后，那個魔鬼再度出現(xiàn)了。

林杳按著太陽xue，一眨不?？粗K靈燃，自言自語：“是又要發(fā)作了嗎？還是病情加重了。都是幻覺，只是幻覺。”

惡魔蘇靈燃靜靜地注視著林杳，現(xiàn)在的林杳氣質(zhì)冷峻麻木，就連看到他也不會再有一絲恐懼。

蘇靈燃起身，走向他：“好久不見。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精神分裂？”

林杳皺著眉，漠然地看了蘇靈燃一眼，就滿不在乎地移開視線，徑直經(jīng)過蘇靈燃身邊，脫了外套，把自己扔進(jìn)沙發(fā)，隨手點燃一支煙，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樣。

“是什么都好，精神分裂，副人格，魔鬼，都無所謂了，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的人生還能更糟糕嗎？來收取報酬，折磨我的靈魂，殺死我，都隨便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br>
的確是跟蘇靈燃想的一樣油鹽不進(jìn)，很難對付。

蘇靈燃回頭，瞳孔微冷，這時候他也懶得玩什么惡魔游戲了。

“的確是被徹底毀掉的一生，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不想，謝謝。世界末日也跟我沒關(guān)系?！绷骤醚燮ひ膊惶?，冷峻的眉頭習(xí)慣性皺著，一口一口抽著煙，抽地格外狠。

蘇靈燃隔著淡藍(lán)的煙霧看著他：“你的母親，莊玥小姐，她一生只生過三個孩子?！?/br>
林杳依舊面無表情，但他手中的煙頓了頓，抬眼朝蘇靈燃看去。

“你的父親林復(fù)城有一筆橫財，從一個被抹去痕跡的人身上獲得?！?/br>
林杳臉色蒼白，兇狠卻空洞地看著他，低低地說：“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父母還活著，你的人生可能截然不同?！?/br>
林杳猛地想要站起來，沖蘇靈燃而去：“你胡說什么？”

但下一秒，是蘇靈燃瞬移到他面前，按住了他的肩，剔透冷涼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他，讓他一動不能。

“魔鬼從不吃虧，我的報酬一灘爛泥毫無味道的靈魂不夠支付，但充滿陰謀和死亡的靈魂就不同了?！?/br>
“你想干什么？”

蘇靈燃的目光冷冷的，云淡風(fēng)輕：“不是很痛苦，厭恨著林家所有人嗎？你的，林家所有人的靈魂，我都接收了?！?/br>
“你想干什么？”林杳悚然地看著他與自己額頭相觸，再次問道。

蘇靈燃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涂著口紅的自己，用紙巾一點點擦干凈，修長的眼眸冷淡地瞇了一下，平靜又可怖：“你會知道的。既然他們讓你這么痛苦，作為對祭品的報酬，我也可以讓他們得到同樣的痛苦。雖然你對真相毫無興趣，我卻饒有興致想知道，他們是怎么看待，被自己掠奪了財富并虐待的，受害者的兒子。”

第84章初始13

最終,蘇靈燃也一句話都沒有說,陪著林杳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林杳獨自起身,長長久久地凝視著醫(yī)院的方向，冷峻的臉上平靜極了，轉(zhuǎn)身背對離開。

蘇靈燃一個人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凌晨寂靜黑暗的公園,噠噠噠的腳步聲跑來。

就算不抬頭去看,在一種奇妙的直覺里,蘇靈燃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噠噠噠的腳步聲停在蘇靈燃身邊，因為椅子比較高,似乎是稍微努力了一下才坐上來的，兩只小短腿一晃一晃。

蘇靈燃唇角不自覺柔和，側(cè)首看去。

椅子旁果然坐著那個熟悉的小朋友。

這次，蘇靈燃看得很仔細(xì)。

清稚的臉上神情天真干凈，漆黑清透的眼睛因為被蘇靈燃看著而略略彎起來,在纖長的睫毛下有著治愈人心的溫柔。

惹人憐愛。

仔細(xì)看去，即便氣質(zhì)一暖一冷，但卻莫名的長大后的寧云斂相似。

“你怎么,又在這里了？”

蘇靈燃輕輕地說,溫柔的嗓音些許無奈。

小云斂看著他：“哥哥說捉迷藏的,但我醒了以后你就不見了?！?/br>
“啊,因為哥哥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br>
“做完了就會來找我玩嗎？”

“嗯。一定,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長大。”

小云斂笑起來，惹人憐愛的眼睛彎彎，跳下椅子，對蘇靈燃伸出手。

窮極一切想象中的小天使也不外乎就是這個樣子了。

蘇靈燃遲疑抬起手，小云斂的手指和他相勾：“拉鉤，不可以撒謊騙人?！?/br>
蘇靈燃從椅子上下來，半蹲在地上和他平視，眼眸因為微笑半闔起來，午后浮光一樣輕薄暖融：“好，我永遠(yuǎn)也不會騙你。”

因為怕出意外，蘇靈燃將小云斂的生魂帶回了病房。

看得出來恢復(fù)得不錯，原本的無菌病房已經(jīng)變成了普通病房，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儀器也沒有了，就連原本蒼白瘦削的臉也微微鼓起來。

察覺到小云斂的靈魂暫時跑出來并沒有給他的身體造成什么危害后，蘇靈燃沒有強(qiáng)制他回去。

“做個約定，天亮的時候，我離開之后，你要乖乖躺回去，能答應(yīng)我嗎？”

“嗯?！毙≡茢恐刂攸c頭。

蘇靈燃牽著他的手坐在樹梢上，凌晨的風(fēng)清爽空靈，穿過靈魂的時候讓人不自覺露出微笑。

“哥哥好像遇到了麻煩，云斂可以幫你嗎？”

蘇靈燃想了想：“是遇到了。哥哥的爸爸不喜歡弟弟，弟弟很傷心。并不是因為哥哥被寵愛，才讓他去做哥哥，只是希望他站在哥哥的立場上觀察，學(xué)到正確的和父親相處的方式。并不是要他變成林染，放棄做林杳?！?/br>
“是很困難的麻煩呢?！毙≡茢繃?yán)肅地思索著。

“是啊，很困難。弟弟好像很失望，并不想再得到父親的愛了，家里每天都在吵架?！?/br>
小云斂看著蘇靈燃，認(rèn)真地說：“這件事一定是哥哥的爸爸做錯了。身為大人，怎么能像小朋友一樣不懂事呢？哥哥的爸爸才應(yīng)該更改錯誤，這樣才能教育弟弟做個好孩子。”

“我也這么想。但是，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弟弟也好像已經(jīng)徹底失望了，他們都變成了固執(zhí)的驕傲自大的大人。大人通常并不承認(rèn)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