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到我下班了，那是我在公司連續(xù)加了兩天班！老子要是五點鐘下班老子早就餓死了，你你——”

“你如果還不肯說實話的話，我就馬上向公司提出撤資，一個星期以后，我保證你在白虎游戲的賬目上看不到東方資本的一毛錢?！?/br>
“…………”

還在舌燦蓮花的夏風揚頓時結舌，事實證明對他來說還是真金白銀的威脅比較有效。

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攤牌，那不如就選擇現(xiàn)在吧。

他把新年的時候在地鐵上遇到嘴碎的人然后和他們打起來的事情和盤托出，并和凌曦就他們如此這般繼續(xù)廝混下去會帶來的種種不利進行了理性又深入的分析，最終得出他們應該保持距離的結論。

在漫長的敘述過程中，凌曦始終沒有打斷夏風揚。

凌曦聽完這一切，他先是皺了皺眉，然后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說天誠游戲的人知道我和你有一腿？那他和這位白虎游戲的朋友關系真是太好了，這些花邊新聞都知道?！?/br>
本來還沒覺得，凌曦一提醒，夏風揚馬上意識到不妥。

雖然白虎游戲的員工一向喜歡八卦，但那天天誠游戲的人語言帶著惡意，明顯已經超過八卦的范疇了：“你是覺得我們公司有人和其他公司的人走得太近，怕禍起蕭墻？”

“人心難測，不得不防，你注意做好信息保密工作。”

“這個你放心，別忘了我從良以前是做什么的，沒有一只蒼蠅可以飛過我布下的天羅地網?！碧崞鹱约旱哪檬止Ψ?，夏風揚馬上眉飛色舞。

“希望他們只是煩加班太多，隨口吐槽吧?？瓤瓤取绷桕剌p輕咳了兩聲，感覺口里一片腥甜：“你剛剛說要和我保持距離，是吧？”

看凌曦咳得厲害，夏風揚眼里又是關心又是歉意，語氣卻是堅定的：“是的?！?/br>
“你就不會試試其他的辦法？”

“什么辦法？”

“你可以試試和我在一起。人言可畏，但是只要坦坦蕩蕩，別人反而無話可說。雖然我不能保證付出長久的感情，但是至少在我們相處的期間，我會使你開心，給你想要的東西?！?/br>
夏風揚目瞪口呆，吞了一口口水：“你這是要包養(yǎng)我嗎？”

凌曦噗呲一聲笑了：“別自作多情，誰要包養(yǎng)你？如果我們聊得起來工作也合拍，就在一起賺錢，這不也很好嗎？”

男人若無其事地向他“告白”，卻讓夏風揚比遇上一百個系統(tǒng)BUG更加頭疼，面前好像出現(xiàn)一個虛幻的海市蜃樓，里面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又是一個巨大的火坑。

他的伴侶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有身份有地位的漂亮男人，每天晚上他們的身體yin靡地交纏，早上起來很酷地抽一根事后煙就各自上班去……這樣的生活好像很給力，好像比電影上看到的同性戀都要帥氣。

他要跳進去嗎？

“抱歉?！?/br>
“行吧，那就算了。”凌曦臉上有一閃而逝的落寞，然后冷漠地揮了揮手：“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br>
剛剛還是萬里晴空，可轉眼間又烏云密布了，天上開始打雨點，漸漸從細線變成了珍珠，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難怪有人說天氣就像女人的心情，轉的比陀螺還快。

這樣的天氣凌曦自然也沒讓夏風揚走了，夏風揚尷尬地坐了一會兒，說：“我給你匯報一下最近的工作吧?！?/br>
“說吧?！?/br>
“在游戲行業(yè)里，有許多創(chuàng)立不到三四年就成功上市為投資者帶來豐厚回報的公司，和他們比起來，白虎游戲的速度好像還不夠快?！?/br>
“恩?！?/br>
“本質原因是因為我們的產品線比較單薄，運營經驗又不足?！?/br>
“恩?！?/br>
“白虎游戲的研發(fā)團隊在國內有著領先的自主研發(fā)能力，我覺得可以通過增加我們的產品線來彌補運營能力上的不足，所以我這個暑假準備……”

說到最重要的地方的時候，夏風揚發(fā)現(xiàn)凌曦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一動也不動。

他還有一肚子的想法想告訴他，但想了想還是不忍心叫凌曦起來。

他總覺得凌曦換了工作以后似乎太拼命了點，雖然以前在啟迪也挺拼的，但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就是好想有人在后面逼著他盡快作出點什么成績似的。

雨停了，窗外的天色已暗，晚霞給城市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宛若哪位畫家筆下寫意的油畫，真是說不出的良辰美景。

這也許是他在這個屋子里待的最后一個晚上了吧？就這么看著天漸漸黑去，夏風揚幫凌曦蓋好了被子，也迷迷糊糊趴在旁邊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影，只留了一張紙條。

[我要去國外出差一個月。]

端正有力的行楷，夏風揚能想象出來凌曦寫這張紙條的時候，一臉冷淡絕無嬉笑的樣子。今天過去以后他們之間終究是生分了，竟然連個“再見”也不說。

……………

其實夏風揚沒有和凌曦說完的想法是，他想在今年夏天嘗試一下“手游改編”——也就是把熱門PC端網游或者其他IP的作品改編成手游的這種方式，來豐富白虎游戲現(xiàn)在單薄的產品線。

手游改編成功案例在業(yè)界著實不少，優(yōu)點有策劃時間較短，擁有大量基礎用戶，如果能抱到爆款IP的大腿，就是一步飛升的成名捷徑了。

夏風揚開始和市面上熱門的端游還有動漫作品的版權方談判，但大多數(shù)都獅子開大口索要高額的版權費用。在夏風揚為了多省點錢而磨破了嘴唇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凌辰說要見他。

收到這個邀請，夏風揚的第一反應感到奇怪，也許是因為兩次見面凌辰給他的感覺都不太愉快，第一次被撞見是和凌曦在做那種事情，第二次巧遇又委婉地質疑了一下白虎游戲實力。

這次不知道又會遇到什么。

但是夏風揚還是決定赴約了，畢竟凌辰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了他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約見的地方依舊是未來感十足的創(chuàng)世紀游戲公司，引見他的是杜振涵：“夏總，上次沒有達成合作真的非常抱歉，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聊聊呢?！?/br>
“杜經理千萬別客氣。啟迪資本一向做B輪以后的投資我是明白的，等到白虎游戲有朝一日IPO上市，我們有的是合作的機會，到時候再向杜經理請教?！?/br>
場面話夏風揚聽凌曦講多了，漸漸也學會了虛與委蛇這一套，一番話入情入理滴水不漏，毫無當初撕毀合約的不快。

杜振涵一雙丹鳳眼在眼鏡后微微彎起：“白虎游戲的前途當然是不可限量的?！?/br>
凌辰早就在會議室里面等了，形象一如既往的溫潤清貴，他對夏風揚好像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