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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像庫房的小房子的門正緩緩的扇動,從半開著的門縫里,白木看到了正對門桌子上擺放著的牌位。“是你……”只一眼,白木就認出了男人,那個在路航的墳?zāi)股腺N黃符的就是他。永遠潮濕的衣裳,褲腿一片泥濘,明明艷陽高照,可他的鞋子里還是在朝外滲著水,好像剛剛從水里出來一樣。“這就是你養(yǎng)的專門替你做事的小鬼?”男人也認出了白木,呆愣片刻便朝前沖過來,“你居然打我媽!”男人像發(fā)了瘋一樣沖過來,拳頭像雨點一樣砸過來卻毫無章法,白木是個練家子,幾下就制服了他,修長的手指掐上他的喉嚨,右手輕輕用力便將他提了起來。男人已死,本就沒有呼吸,掐著喉嚨對他根本沒有什么影響,此刻他正拳打腳踢著對付白木,他本就身材矮小,這種動作做起來,就像一個得不到糖撒嬌的孩子。白木本來沒打算跟他計較,他是來找路航的,其他人其他事他一點都不想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路航,你只要告訴我路航在哪兒,我就放了他。”“路航已經(jīng)死了!他已經(jīng)消失了!”嚴婆尚未回答,男人就聲嘶力竭的回答。白木的臉色鐵青,指尖更加用力,冰冷的指尖逐漸收緊,男人的喉嚨即將被掐破,可他依舊罵罵咧咧個不停。“我再問一遍,路航呢?。 北╈宓穆暰€,隱約帶著幾分哭腔。“都跟你說了,他死了,你還不聽,你不知道吧,他死了,死在了醫(yī)院門口,就在你暈過去的時……啊?。。 ?/br>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陣陣哀嚎,凄厲的嘶吼聲在這個小院子里環(huán)繞,白木周身是烈日都溫暖不了的冰冷。往日的冰冷面具被徹底撕破,隱藏在下面的戾氣和無助如洪水決堤一發(fā)不可收拾,就這樣在這方小院子里蔓延開來。白木肩膀顫抖,眼角通紅,眼底彌漫的殺戮幾近淹沒面前的人,他咬著牙攥緊手,沉聲道:“他死了,那我就殺了你,替他陪葬!”男人突然渾身抽搐,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人傷不了鬼,可是他的指尖卻真真實實的刺進他的喉嚨里,尖銳的刺痛如電流在全身傳遞,即將撕碎他的靈魂。疼痛傳遍四肢百骸,男人蜷著身子哭喊個不停,原本蒼白的臉色卻變成青紫色,臉頰上的水分瞬間流失,像一具被抽干血的尸體。“上,上格命……”男人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嚴婆卻認出來了,那是上格命的人才會有的特征。上格命的人,天生就有異于常人的本事,他們的眼睛能看到鬼,同時還能夠隨心所欲的避開邪祟,自然也就能夠隨心所欲的殺鬼。殺一個鬼對他來說,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不要白木,我求你不要?。∷俏业膬鹤?!不要殺他!我辛辛苦苦才把他留在我的身邊的,我不能沒有他…求你不要殺他??!求你!”“我不做這個生意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錢了,功德墻也不要了,求求你!求你放過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子??!”嚴婆來不及從地上起身,跪趴在地上拽上面前男人的衣角,膝蓋在土地上磨出兩條路,她干枯的只剩下皮的手緊攥著白木的衣服,淚水打濕干涸的面頰,滿臉的皺紋老淚縱橫,聲嘶力竭放下了所有的尊嚴祈求:“路航?jīng)]有死,他是胡說的,路航?jīng)]有死,他回自己的墳?zāi)谷チ?,我們殺不了他了,他成了號令所有小鬼的惡鬼!?/br>嚴婆一生,只見過一個惡鬼,那就是路航。那天的火焰里,被桃木劍穿心的路航,冷笑著拔掉劍,身上的皮膚滲出血,整個人就像從血里撈出來的一樣。片刻,血污散去,惡鬼重生!頃刻間狂風肆虐,陰風怒號,殺鬼符對他如同小兒玩物,隨意撕碎扔在地上。二樓的燈光溫暖,照亮他臉上縱橫交錯的累累傷痕,他靜默的抬頭望著二樓的窗戶,在燈光熄滅之后,揮揮手喚來了上城萬鬼,將她的符全部燒盡。一張不?!?/br>“惡鬼?”白木一怔,指尖不自覺的放松,男人面目猙獰掉在地上,嚴婆跪在他的身邊將他抱在懷中,手摩挲上男人干癟的臉,連指尖都在顫抖。“別怕余兒,不要睡,mama很厲害,這就救你,mama救你,你是英雄,你不會有事的!別怕…mama救你,別怕,mama在…”男人頭輕輕的歪在一旁閉著眼睛不省人事,嚴婆佝僂著身子抱著他的肩膀努力的想要將他拖到身后的小屋子里,卻因為身體的原因根本挪不動他,白木沉默許久,上前提起他推開了那道半掩著的門。一股子燒紙味撲面而來,眼前的屋子,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祭品,還有一些畫的亂糟糟的符紙,將整個屋子貼滿,窗戶上釘了一排厚重的木板,將整個房間的光全部擋住。對著門的桌子上,立著一張黑白照片,上面彎著眼輕笑的人,正是嚴婆的兒子,他口中的余兒。屋子里所有的亮光來自于相片前燒了一半的兩只白色蠟燭,點點火光照亮了一整個屋子。白木默不作聲的將男人放在一旁的床上,正準備出門去找路航,卻聽到聲后嚴婆的聲音。“路航在醫(yī)院門口,成了惡鬼,現(xiàn)在整個上城的鬼,都聽他號令……”“那又如何?”“而你,是難得一遇的天生上格命,以前沒暴露出來,只表現(xiàn)在能看見鬼上,而剛剛,你對余兒起了殺心,用了上格命的力量,現(xiàn)在的你,鬼神不能近!而路航,就是萬鬼之王!”……白木下意識擰了擰眉頭,憤恨的抬眸望過去,“我不信,你還想騙我?我要自己去找他,我要自己去,誰都不能阻擋我!”嚴婆欲言又止,白木快步的跑出去,連全身的疼痛都顧不上。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他攥緊拳頭努力的朝后山上跑,額前的冷汗?jié)B出來,片刻便被風吹干。我不信,路航,不可能…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不會的,一定是假的…****漫山遍野的青草,將路航的墳?zāi)弓h(huán)繞,他的墳是福澤之地,所以偏遠又安靜,很少有人能找到這兒。然而這對白木來說并不算什么,這條路他已經(jīng)走了太多次,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與以往的安靜不同,路航的墳?zāi)骨皣艘蝗σ蝗Φ墓恚h遠的將整個墳?zāi)箛?,面前都是飄渺虛無的鬼影,沒有腳飄在半空中,在陽光下排好隊低著頭默不作聲,無比詭異的場景。白木到來的時候,眾鬼仿佛驚醒了一般,皆驚恐的朝后望過來,在看到最后方的他時立刻朝兩邊讓開一條寬闊的路,推推搡搡的,看著逐漸走近的男人,眼中盛滿了害怕和驚慌。抬腳